雖說城池不大,但是來往的行商卻也不少。
陳平生駕著馬車進城,倒也沒引起什麽注意。
不過卻有些孩童圍了過來,他們朝著陳平生嘰嘰喳喳的開始問詢:
“老板,你是賣什麽東西的啊?”
“有沒有凌雲郡的糖果?”
“有沒有小人書啊大哥哥……”
陳平生搖頭苦笑:
“我不賣東西,你們搞錯了。”
孩童們聞言,臉上頓時爬滿失落,四散開來。
陳平生駕著馬車繼續往街道上走去。
旁邊叫賣聲不絕於耳,各種糕點小吃琳琅滿目,陳平生揉了揉肚子,著實有些饞了。
他笑著掀開門簾:“夏月、冬陽,咱們下來吃點東西?”
夏月連連點頭,冬陽亦如是。
這一路他們走了大半日,期間除了喝些水,便沒有吃過什麽東西了。
陳平生笑了笑,隨後駕著馬車停到了一旁的酒樓前。
門口的小二見狀趕忙過來牽馬:“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陳平生笑道:“打尖兒。”
“另外,我這馬給我好好喂喂。”
小二滿臉堆笑:“得嘞,您就瞧好吧。”
陳平生點了點頭,將韁繩遞到了小二手裡,隨後帶著夏月、冬陽走了進去。
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陳平生拿起了菜單。
菜系除了清風郡的,更有不少凌雲郡的。
再加上一些聽都沒聽過的菜品名字,陳平生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選了。
這時,小二已經拴好了馬,小跑著過來了。
陳平生看著他笑了笑:“小哥,你們這兒都有什麽特色啊?”
“給我推薦推薦。”
小二將毛巾攥在手裡,一邊擦著桌子,一邊笑道:“那可就多了。”
“咱們這不管是清風郡還是凌雲郡的美食,都不缺。”
“油炸咯吱、爆炒鱔魚、蒜泥肘子……”
陳平生點了點頭:“那就上幾道你覺得好吃的吧。”
說著,他扔給小二一粒碎銀子:“賞你的。”
小二一把接了過來,滿臉笑意:“得嘞!”
“您幾位先喝點茶,稍等一下。”
小二離去之後,陳平生看了看二女,她們臉上都有些疲累之色。
他笑了笑:“這些年,你們受苦了。”
夏月剛端起來的茶水,趕忙放下:“少爺,不苦。”
冬陽正色道:“一點也不苦的,少爺,比起在牙行的日子,跟著您、好受多了。”
陳平生笑道:“是嗎?”
“咱們也就相處了幾日的功夫啊……”
夏月笑了起來:“哪有幾日,明明是十年!”
冬陽連連點頭:“嗯嗯,十年!”
陳平生笑道:“十年啊、可咱們攏共一塊兒呆了幾天時間。”
“我還以為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走了呢。”
既然她們以為自己出門了,那自己就裝作出門好了。
夏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少爺對我們很好,這些年來非但沒讓我們做什麽,還給了我們那麽多銀子。”
“我哪裡舍得走!”
冬陽模樣呆呆的,本錢倒是挺足的,她連連點頭:“嗯嗯……夏月說得對。”
陳平生笑道:“但是你們直接拿著我給你們的銀子走了,不也能過得很好嘛?”
夏月搖了搖頭:“說心裡話,我們想過。”
“但是少爺如此待我們,我們哪裡願意離開少爺啊!”
冬陽睜著大眼睛抿了口茶水:“嗯嗯,少爺對我們很好!”
“十兩黃金,都夠買我們五六次了,少爺都不帶眨眼的就給了我們。”
在這個世道,人命最不值錢。
雖然陳平生隻給了她們十兩黃金,卻也留了她們的心。
他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不說這個了!”
“之前,我跟你們說過的話,希望你們認真考慮一下。”
“你們也老大不小了,該嫁人就嫁人吧!”
夏月、冬陽還來得及搖頭,陳平生擺了擺手:“不是我不願意要你們,是我不忍心!”
“希望你們明白!”
他歎了口氣:“跟著我、不管對我還是對你們,都有些殘忍!”
夏月連忙道:“少爺,那前幾天你不是說……”
冬陽連連點頭:“是啊,少爺,您、您還說……”
說著,她的臉色變得微紅。
陳平生撓了撓頭:“我那是逗你們的。”
……
半晌過後,二女終於接受了現實。
她們跟陳平生注定不是一路人,這頓飯吃完之後分道揚鑣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酒菜上來了。
陳平生握著酒壺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
二女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酒杯,淚水止不住的流。
陳平生有些不忍,他歎了口氣:“行吧,你們跟著我就跟著我吧。”
“不過,你們只能做我的丫鬟!”
夏月聞言,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了起來:“少爺,您不是騙我們的吧?”
冬陽也笑了起來:“少爺,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陳平生:“……”
“以後不要對別人說,‘你是個好人’了!”
冬陽有些不解:“為什麽啊?”
陳平生瞥了瞥她胸前, 果然胸大無腦,這句話太傷人心了好不?
你看人家夏月、要不然給她改個名叫冬雨吧?
“沒什麽,吃飯!”
這頓飯他們吃得很舒服。
以至於結帳的時候,陳平生直接扔下來十兩銀子。
小二喜笑顏開,一邊咬著,一邊送著他們。
陳平生笑了笑,當面數錢不為小見。
小二,很真實。
站在酒樓門口沒多久,小二就將他的馬牽了過來。
“客官,馬已經給您喂好了。”
陳平生笑著點了點頭,又扔給他一粒碎銀子。
小二一把接過,連道謝謝。
“小哥,這銀子可不是白給你的。”
小二滿臉笑意:“客官,有什麽吩咐,您直說。”
陳平生笑道:“敢問小哥,城裡牙行在什麽地方啊?”
小二笑道:“客官你順著這條直走到頭之後,右轉然後走個約莫一裡,往右邊看,有匾額的。”
陳平生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朝他揮了揮手:“多謝。”
“駕!”
……
小二目送馬車離去,隨後揣著銀子回了酒樓。
“掌櫃的,那人一共給了十一兩銀子。”
櫃台後面的胖子撥弄著算盤:“又是一個喜歡露富的蠢貨!”
“他們現在往哪兒去了?”
小二笑道:“牙行。”
胖子點了點頭:“安排李四,跟著他,不要被發現了。”
小二笑道:“李四已經跟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