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夢姑娘一眼不眨的看著,似乎有些癡了。
盧飛抬起木棍,嘴伸出去咬住兔子撕下一塊,肉剛已入口,人已燙的使勁叫喚起來。
那夢姑娘本來一直默不作聲的想著心事,此事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盧飛呼哧呼哧的強行將那口肉吃下,這才將遞給夢姑娘一隻,嘴裡含糊不清道:“快吃吧,味道還算不錯。”
夢姑娘接過木棍,目不轉睛的看著盧飛,突然歎道:“你真不應該救我。”
那時聽到鄭家之人已然趕來,夢姑娘自知必然一死,誰料盧飛卻橫空抱起夢姑娘,一路狂奔,這會早已將鄭家之人遠遠甩在身後。
盧飛好似沒聽到一般,嘴裡含糊的應著,一邊大口吃著手裡的兔子。
夢姑娘接道:“我殺了鄭漢公,你如若將我擒回,定是大功一件。”
盧飛隨便點了點頭,終於吃完了嘴裡的東西,他好似沒聽到蒙姑娘的話一般,用下巴一指夢姑娘手中的木棍:“快點吃,這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那夢姑娘不理,忍不住問道:“你救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盧飛笑了,他的笑容陽光而燦爛:“救人還需要原因?”
夢姑娘一呆,盧飛接道:“我盧飛做很多事都沒原因的。”
說完之後見夢姑娘還在發呆,盧飛笑道:“夢姑娘,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等你傷好了,陪我撫曲飲酒一杯,也就還了今日我救你之情。”
夢姑娘緩緩道:“我不叫什麽夢姑娘,我叫單疏影,是祆教十徒之一。”
盧飛笑道:“那單姑娘,我這個提議可好?”
單疏影嫣然一笑,悠悠道:“好是好,只是我酒量極佳,害怕你到時喝我不過。”
盧飛眼睛更是亮了起來:“那就一言為定。”
這一天發生太多意外之事,盧飛也是累極,吃完之後,就著火堆就是抱頭大睡。
睡夢中,盧飛突然間心生警昭,眼睛一睜,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對發著藍色幽光的眸子。
盧飛一驚,翻身而起,身子往後躍開,來人竟是白自樂。
白自樂咧嘴一笑:“不要這麽驚慌,好嗎?”
說完便坐到火堆旁,同時往快要熄滅的火堆裡扔了幾個樹枝。
單疏影此時也醒了過來,連忙起身伏下道:“見過祭司大人。”
白自樂笑道:“女娃娃這次不錯,殺了鄭漢公,也算是大功一件,這祆教長老一職,有你的一份。”
單疏影低首道:“謝謝祭司大人。”
正說之間,便見遠遠的傳來腳步之聲,卻是阿木後帶著那些殘余的祆教部眾蹣跚而來。
阿木後一見盧飛,先是一怔,接著便是大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來人呀,將這小子給我拿下。”
盧飛嘻嘻笑道:“你這個地鼠,現在聲音好大呀。”
阿木後大怒,他雙肩被盧飛擊碎,只能掙扎著從隨從身下跳下,大吼道:“你們幾個,將這小子給我擒下。”
那余下的一些祆教眾人,齊刷刷的拔出刀來,將盧飛圍了起來。
盧飛毫無懼意,嘻嘻一笑,雙拳一握,笑道:“地鼠,你還能拿得住刀嗎?”
阿木後氣的青筋直跳,單疏影此時見眾人將盧飛圍了起來,掙扎而起,匍匐到阿木後身前道:“少主,盧公子有恩於我,還請公子今日暫且繞過盧公子。”
阿木後本就氣急,正沒地發泄心頭怒火,此時一見單疏影前來求情,更是怒極:“你這個吃內怕外的東西,竟然敢給他求情?”
話一說完,便一腳向單疏影踹去。
盧飛大怒,正要上前,卻見橫空一人已到了兩人中間,也不見他怎麽滴,阿木後已踉蹌退了好幾步。
卻正是白自樂。
阿木後大叫到:“白叔父,這小子今天把我傷成這樣,今天非要把他大卸八塊。”
白自樂一言不發,慢慢走到阿木後面前,手一抬,只聽“啪”的一聲,就響響亮亮的給了阿木後一個耳光。
阿木後一呆,白自樂只是不理,反手又給了阿木後一記耳光,連著打了十來個耳光後,白自樂這才停住手。
那些本來拔刀圍住盧飛的部屬,此時也是面面相覷,但手中的刀卻都是垂了下來。
白自樂沉聲問道:“你可知錯?”
阿木後被打得滿嘴是血,在不敢多說一言,口中只是低聲道:“侄兒知錯。”
白自樂冷聲道:“第一,永陽郡那丁克金的夫人一死,本就截斷了所有的線索,你卻偏偏聽到什麽丫鬟的消息,白白把金北送給了金笑嶽。”
阿木後爭辯道:“我趕到永陽郡,沒找到叔父大人,聽到有個叫綠翹的丫鬟知道此事,便讓金北趕去了。”
白自樂喝道:“我做事情豈會不想周全,豈能犯下如此錯誤?”
阿木後低聲道:“是侄兒錯了。”隨即又狠聲道:“早聽唐人狡猾,豈料竟能如此奸詐。”
白自樂鼻子裡哼了一聲,繼續道:“其二,那劉捕頭和仵作三人,早被我的大夢功控制,即使日後破了我的大夢功,由於時間太久,縱使大羅金仙來,也不可能讓他們三人記起那屍體之事,你倒好,跑去直接殺了他們三個一家,祆教和大唐休戰這麽多年,你可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阿木後爭辯道:“我還不是擔心他們三個泄露給自己家人。”
白自樂眼睛一睜,目光好似有藍光射出一般,怒吼道:“這還需要你來操心?”
阿木後嚇得乖乖閉上了嘴。
白自樂接道:“你讓白眉早把你慣的不成樣子,早聽說你在西域飛揚跋扈的很,說什麽大唐在你眼中就不堪一擊,連回音刀都沒天賦學,就跑到中原撒野,現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嗎?”
阿木後不敢回話,白自樂稍微舒緩了一下:“最後,你帶著我教精英,擅自跑到蘇農洲來,不收斂行蹤,葬送了這麽多的兄弟,這筆帳等我回去再算。”
“還有——”
白自樂聲音拉得長長的:“疏影現在已是長老,長尊有序,你以後不要給他行禮了。”
最後這句話卻是對著單舒影說的。
阿木後臉色如死了一般:“白叔父——”
單疏影忙跪向白自樂:“祭司大人,疏影可以不要那長老之位,只是有一事請祭司大人答允。”
白自樂眉頭一皺:“你且說。”
單疏影看向四周,此時那些祆教眾人,今天死傷不少,眼見在此竟然抓住了盧飛,都是興奮不已,一雙雙眼睛入餓狼般的盯著盧飛。
盧飛倒也不懼,他雖知道眼前這白自樂乃是四神之一,自己絕不是白自樂對手,但盧飛卻雙手握拳,一副要與白自樂一戰的氣勢。
單疏影匍匐下身子:“祭司大人, 這盧公子今天救我性命,我教最講究有恩必報,請祭司大人今日放過盧公子,單疏影願放棄長老之位,以此贖過。”
話一說完,旁邊祆教眾人都喧囂起來,旁邊有人嚷嚷道:“今日死了這麽多弟兄,就是要讓盧家的血債血還。”
白自樂不理,說完後,轉過頭去慢慢走到盧飛面前,突然躬下身來,給盧飛彎腰行禮。
這下眾人均是吃了一驚,白自樂抬起身來,正色道:“這麽小兄弟先是出手救下金南,接著又救下單疏影,老夫謝謝兄弟。”
盧飛一呆,他萬沒想到這白自樂會有如此舉動,盧飛倒一時是有點手足無措了:“你不用謝我,我只是做我覺得該做的事而已——”
一停後大聲道:“你們如果再敢在我大唐做亂,我天涯海角,一定還會找你們算帳。”
白自樂哈哈大笑起來:“有志氣。”
說完後便抱拳道:“那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手一揮,便要離去,
那還有一些祆教弟子仍在那猶猶豫豫,圍著盧飛,白自樂臉色一沉,眼睛直接掃了過去。
那余下的祆教眾人趕緊散了開去,上前扶起單疏影和阿木後,阿木後狠狠看著盧飛,旁邊一從眾小聲道:“少主,我們走,回去後先稟告教主——”
話還沒說完,白自樂突然立住身子,他並未轉頭,只是話語間透著欣喜之意:“以後不許你們把白眉叫教主——”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我們的教主——回來了。”
(卷五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