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飛撓撓頭道:“說得也是,我們不是打算到長安城後再賣兩匹好馬嗎?”
雲宥皺眉道:“你怎麽來了?”
盧飛一歎:“這還想不明白嗎,宜可可是最關心我們兩的了。”
李宜可拉著個臉:“我只是不想你們兩個死的太難看而已。”
盧飛哼了一聲:“你擔心我們打不過他們?”
李宜可搖頭道:“論武功,十個蒙卓可都不夠你們打,可是你們能對付得了蠱蟲嗎?”
此話一說,盧飛和雲宥不由得面面相覷。
李宜可一夾馬腿:“兩個沒腦子的貨,我在馬市等你們。”
三人策馬一路向南詔方向而去,雖然三人都給懷心事,加上沐遙之事,但盧飛和雲宥能有宜可一路同行,心裡卻也都是好了許多。
三人剛開始還都是沉默寡言,走了一路後倒也是逐漸放開心事。李宜可一路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盧飛和雲宥一左一右陪在兩邊,盧飛一路小心翼翼的歪著個頭一直盯著李宜可,李宜可突然立住馬繩,盧飛倒是嚇了一跳。
李宜可板著臉問道:“你看了一路,有什麽事嗎?”
盧飛嘻嘻笑道:“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就是——”
話沒說完,李宜可已經打斷:“沒事的話,就煩請看路,不要老歪這個頭。”
說完,一夾馬腿,人已揚長而去。
盧飛趕緊跟上,兩馬並齊的時候,這才嘻嘻一笑道:“宜可,我一直想問你,你那天問皮陀說是不是蒙卓下的蠱,其實特別容易知道,為什麽呀?”
李宜可依舊繃著個臉,理也不理,盧飛突然一歎:“宜可,我發現一件事。”
李宜可冷冷道:“說。”
盧飛悠悠道:“你當了道士後,直接不會笑了。”
李宜可瞪了盧飛一眼,她的眼睛本來就黑白分明,此時配上道服後更顯得清澈,盧飛不由得又有些醉了。
李宜可不再說話,一個人策馬向前,盧飛亦步亦趨的緊隨其後,雲宥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後,三人一行快馬加鞭,一路南下,隻余下驛道後飛揚的塵土。
眼瞅到了驛站後,三人才翻身下馬,早有驛卒圍了過來:“沒有公務,請速離開。”
盧飛隨後從身邊掏出一物遞給他們,那驛卒們伸手一看,立馬態度大變,恭恭敬敬的將三人讓了進去。
按照唐律規定,這驛站只有朝廷公事和軍隊方可中途住宿,再有錢的地主財主,也不能隨便佔用驛站,但盧家是何許人也,盧家的招牌可比朝廷的文書有用得多。
三人落座後,盧飛大手一揮:“上好的酒菜,上好的馬匹,上好的房間,都給我準備好了。”
那驛卒屁顛屁顛的端來酒菜後,盧飛才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在手中一上一下拋了起來。
那驛卒滿臉堆笑:“盧公子還有什麽吩咐?”
盧飛將這足足的一錠銀子拋給驛卒後,懶洋洋的問道:“夠了嗎?”
那驛卒忙點頭道:“夠了,足夠了。”便樂不可支的裝進了口袋起來。
誰料盧飛又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那驛卒眼睛都直了,忙伸手去拿,盧飛手一抬,又拿了回來。
那驛卒疑惑的看著盧飛,盧飛嘻嘻一笑:“回答一個問題,這個就歸你了。”
那驛卒頭點的跟啄米一般:“盧公子請說,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盧飛壓低聲音道:“這兩天,可有一些人抬這個涼席從這經過?”
那驛卒忙點頭道:“是,確有這麽個事。”
盧飛眼睛一亮:“說具體一點。”
那驛卒哈腰道:“有四個人抬這個軟席,每人脊椎後都插著一根管子,上面躺著個年輕人。”
雲宥連忙追問:“那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那驛卒轉過頭來:“回道爺,是今天早上走的。”
雲宥接著問道:“那他們去的那哪裡知道嗎?”
那驛卒得意說:“三位還真是問對人了,你們問的這幾人,可是南詔人,對不對?”
盧飛奇道:“你怎麽知道?”
那驛卒故作神秘道:“那幾人說的是哀牢語,自以為我聽不明白,誰料小的曾在劍南道姚州當過幾年差,偏偏聽得懂這哀牢語。”
盧飛大喜:“來,坐下慢慢說。”
那驛卒更加得意:“我聽他們說呀, 他們好像招惹了什麽人,現在著急要逃回南詔。”
盧飛喜道:“他們沒說他們要從哪裡走嗎?”
那驛卒點頭道:“那當然了,他們以為我聽不懂,也不避諱於我,我聽他們說他們下一站要趕去順政郡。”
盧飛一手握拳,砸在自己另一手的掌心:“那好,我們明天一早出發,直接趕往順正郡。”
李宜可待那驛卒走了,這才用手捋了捋頭髮,低聲道:“在追上蒙卓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們兩個,這毒神門下的人,武功雖然不高,但卻是極難對付的,等一會即便追上了夢卓,也要特別小心。”
盧飛嘴一撇,不以為然道:“別說的那麽嚴重,那蒙卓我們又不是沒有交過手?如果真的那麽難對付,又怎麽會讓雲宥打成那個樣子?”
李宜可白了盧飛一眼:“你能認真點不?”見盧飛收起嘻嘻之色,這才正色接道:“我早說了,毒神一脈武功本就不不怎麽地,但那下毒使蠱的功夫,你們也算是見著了,真是無孔不入,那蠱毒之神秘,到現在其實我們也是知了個皮毛。”
盧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爭辯道:“上次我們和蒙蟲子也交過手,他的伎倆,也就那個樣子。”
李宜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幾乎氣暈:“上次蒙蟲子手下能活下來,一是我師父在場,二來——”
李宜可淡淡道:“那是在神侯山莊,真要在別處——。”
李宜可看著雲宥,臉上滿是憂色:“那天雲宥早死了。”
雲宥重重的點了下頭,三人頓時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