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宥趕到窗外,卻見那人身子一掠,朝著山裡走去。
雲宥翻身而出,他極目望去,此人身著下人服飾,雲宥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何用意。
見雲宥沒有反應,那人站在兩丈遠的地方,朝著雲宥擺了擺手。
雲宥此時終於看清那人,此人面孔陌生,但也並非沒有見過,依稀好像是王元寶的手下。
雲宥心中念頭轉過,他雖不知道此人身份,但大抵可以猜出,此人莫不是安祿山或者呂不出派出之人?
雲宥朝著那人追去,他先不管那人身份,但即便是有人故意設下陷阱,雲宥仔細思索一下,想想倒也可以自圓其說,發現可疑之人追擊而去,這點說法,還是站得住的。
況且,如果真是安祿山或者呂不出派來之人,自己如果不跟去,豈不是錯過大好機會?
從茅山一路下來,金笑嶽一路上一直在說要如何抓住血手和無名等人,雲宥一直不知道確切的消息,雲宥,此時太擔心雷應雄他們的情況了。
那人一路朝著深山而進,到了一處山谷之處,那人站住了身子。
雲宥很小心得上前,他不知道此人身份,當下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面對雲宥微微一笑:“我姓喬,是王大老爺的人。”
雲宥皺眉道:“那你引我來這幹什麽?”
那姓喬的人臉上浮起一個古怪的笑容:“因為有人想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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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宥回房之後,李宜可也覺得無聊,見盧飛和常樂道長他們聊的正歡,李宜可告退後,也是想著先行回房。
——她和雲宥一樣,也並非愛熱鬧之人。
就在她踏入客棧的一瞬間,她看到雲宥從窗戶跳出後,朝著大山而去。
李宜可回頭看了一眼仍在酣暢淋漓的眾人,皺了一下眉頭,本想叫上盧飛一起,但看著他們喝得真酣,李宜可猶豫了一下,便也跟著雲宥而去。
她只是好奇。
但世間的許許多多之事,就在這一念之間的好奇。
就這一跟,改變了諸多之人的命運,甚至天下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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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宥皺了下眉頭,他不知道這個姓喬的說得人是誰,雲宥心下還在揣測之際,便聽到身後有人陰森道:“雲道長,別來無恙?”
雲宥的心滿滿沉了下來,這個聲音如此的特殊,雲宥又豈能忘掉?
雲宥轉過身來,吸了口氣:“原來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卻正是蒙蟲子。
蒙蟲子的聲音嘶啞尖銳,依然將自己乾瘦的身體裹在黑袍之中,雲宥知道,那裡面卻全是各種毒蟲。
雲宥心下一凜,蒙蟲子在這出現,那就只能是死博了。
蒙蟲子的武功倒不怎麽滴,所防的只是蠱蟲而已,這個姓喬的雲宥沒有注意過,不過既然能當王元寶的貼身隨從,那武功也一定弱不到哪裡去。
這有錢能讓鬼推磨說得最是正確,放在王元寶身上也最為合適,這王元寶武功怎麽滴雲宥並沒有見過,只是雲宥知道,王玉寶身邊這些隨從武功,卻沒有一個弱的。
雲宥心裡還在思索應對之策,就在這時,自己的左側又走出一人,此人一出,雲宥的心猶如跌入冰窖一般。
卻是陳留郡一別後再沒見過的常潛龍。
常四海當日死後,常在龍接任飛魚幫幫主,這常潛龍,雲宥就幾乎在沒見過。
常潛龍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呀,雲道長——”
雲宥皺了一下眉頭,這常潛龍說雲道長幾個字的時候,聲音故意拉得很長,好像含有某種戲謔成分一般。
只不過雲宥心中無暇思索這些,他不知道這常四海怎麽會和蒙蟲子攪和在一起,而這姓喬的又是王元寶之人,雲宥也著實不知道是不是王元寶也參與此事之中。
但不管怎樣,雲宥知道,這次,一定是一場你死我活之爭,他唯一的優勢,便是他們都不知道眼前的茅山道士,其實還有另外的身份,還會那天下第一的神功。
而且現在遠離盧飛他們,雲宥也不用顧忌別人知道此事,可以大膽用焚天紫陽功。
但即使這樣,面對內力極高的常潛龍(當時在陳留郡,雲宥依然見識過的), 善於用蠱的蒙蟲子和不知底細的喬姓之人,雲宥還是沒有一定點的勝算。
雲宥現在心裡已經沒了剛開始的慌張,慢慢淡下心來,冷冷的看著眼前三人。
三人將雲宥圍了起來,蒙蟲子慢慢道:“雲道長,你廢了我卓兒之事我都已經不追究了,我兒到底那點犯你,你非要置他於死地?”
雲宥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麽,只是他太愛玩蟲子而已。”
蒙蟲子整個人都裹在黑袍之中,隻勉強能看到一個乾瘦的面孔:“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說完雙手抱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滿是虔誠之色,到了最後,竟然朝著雲宥跪了下來。
雲宥大奇,他不知道這蒙蟲子又玩的什麽花招,冷冷的看著,同時暗自提防著另外兩人。
蒙蟲子做完這一切後,這才慢慢站了起來,雲宥笑道:“怎麽了,剛給我下跪,是要求我放過你嗎?”
雲宥此時話也不多,只是眼下大敵當前,雲宥現在能做的,那就是故意激怒蒙蟲子。
蒙蟲子並沒有怒意,看著雲宥,鄭重道:“我南詔之神的蠱蟲,我當然要祭拜一下。”
“南詔之神的蠱蟲?”雲宥一皺眉,心裡依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蒙盛炎?”
蒙蟲子乾瘦的臉上浮起一絲詭異至極的笑意,他的語氣滿是得得意之意:“雲道長,我親手調製的五色飲,味道怎麽樣?”
話一說完,雲宥頓覺得自己頭顱之中,有一個東西開始破繭而出,他的靈智,開始一點點模糊起來。
接著,雲宥便慢慢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