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出一歎:“剛才陶定立的一番手段,已經完全讓她心中大亂了,謀兵者,攻心為上呀。”
雷應雄沉聲道:“你在怎能說得天花亂墜,但你要說飛霞投了李巒,我卻是萬萬不信。”
呂不出緩緩道:“你信也不好,不信也罷,反正邵飛霞跑回隴右郡,這卻是事實,那你告訴我,她這麽著急的跑回隴右郡,卻為何事?”
雷應雄還要爭辯,無名打斷兩人:“現在爭論這個有什麽意義,我們不如跟過去不就知道了?”
說完,便起身朝著隴右郡而去,呂不出身子一閃,擋住無名去路。
無名一皺眉:“你什麽意思?”
呂不出臉色一沉:“不管她現在去幹什麽,但現在去隴右郡就是死路一條,莫不是你也要跟著去?”
無名盯著呂不出,冷冷一笑:“死路一條?那倒不盡然。”
呂不出緩緩道:“我知道你想要殺了李巒給阿史那千雪報仇,但你別忘了——”
呂不出的臉色顯出絕望之色,似乎已經怕到了極致:“可是你現在李俠回來了,你知道嗎?李俠他可現在就在這隴右郡。”
在說到李俠名字的時候,呂不出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無名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是極好,我正想見識見識這威震天下的李俠到底有多麽厲害。”
呂不出一怔,接著便幾乎吼叫起來:“你瘋了嗎?他可是李俠,你竟然想去挑戰李俠。”
無名悠然道:“李俠又怎麽的?我這次——”
無名眼神掃過呂不出,望向隴右郡:“我這次,就是要在世人面前,擊敗被他們當成神一樣的李俠。”
他目光熱切而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的目光轉向呂不出:“你大可不必跟我前去,你現在快去找湮石碎,到時前來接應我們便可。”
說完之後,人已躍過呂不出朝隴右郡而去,呂不出神情呆滯,猶自喃喃自語道:“你真是瘋了,竟然想去挑戰李俠。”
雷應雄跟著無名而去,走過呂不出身邊時,雷應雄慢慢叫了聲:“老呂——”
呂不出這才緩過神來:“你也要跟著去?”
雷應雄緩緩道:“我躲了他們這麽多年,我也不想在藏了。”
他看著呂不出:“你現在身上有黑脈金斑鴛鴦蝶,就算你不去找他們,你覺得,李巒和崔家的人能放過你嗎?”
說完人已追著無名而去,隻留下呂不出一人,神情呆呆的留在原地。
無名一路遠遠的循著邵飛霞而來,無名剛一進城,便遠遠的看見那神候別院處喧囂起來。
無名和雷應雄連忙跟了過去,
邵飛霞刀光如電,一連逼退身邊數人,一邊揚聲道:“李巒,你這個小人,你不是想要殺我嗎,快給我滾出來。”
話音剛落,便聽一人揚聲大笑道:“你竟然還敢跑回來,這次,我還真對你刮目相看了。”
說話之間,卻見一行人遠遠而來。
這裡面,有無名在熟悉不過的金成峰,有血手眾人恨之入骨的李巒,但無名的眼神,卻一直盯在李巒身旁一人身上。
那人相貌普通,衣著簡單,貌似一個落寞的旅人一般,但無名的眼神掃過眾人時,唯有這個人,讓無名有種心生警覺的感覺。
“他——就是李俠?”無名轉向雷應雄。
雷應雄點了點頭:“不錯,他就是李俠。”
無名的眼神變得火熱起來,連一旁的雷應雄都能感覺到無名身上的躁動。
雷應雄低聲道:“你想幹什麽?”
無名遠遠的看著李俠,淡淡道:“我去了一趟祆教才知道,原來在整個西域不止我父親一個神,還有這個李俠。”
無名的嘴角掛起一絲笑意:“祆教,需要一個新的神。”
邵飛霞這麽一鬧騰,吸引了全城人的注意,不光是城中的守軍,就連走卒城販都圍了過去,稍高的一點的樓閣上也擠滿了,到處人頭攢動。
這倒方便了無名和雷應雄,兩人低著頭,順著牆邊循聲而去。
周圍的人群越來越多,無名和雷應雄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能遠遠的聽見邵飛霞的聲音。
邵飛霞的聲音開始變得特別平靜:“李巒,你當年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我不為別的,只求一個公道而已。”
李巒哈哈大笑起來, 好像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先是勾引野漢子氣死你爹,後來又賣主求榮,勾結突厥人,現在還敢公然現身,真是笑死人了。”
邵飛霞還要說話,李巒已經大聲道:“大家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嗎,他可就是當年神刀鏢局的總鏢頭邵老刀的女兒,大名鼎鼎的邵飛霞。”
此言一出,四周之人都一窩蜂一般的議論起來,有些人不知道這邵飛霞是誰,便拉著周圍的人打問起來:“這邵飛霞是誰呀?”
有年長的接過來說:“以前這大唐的鏢局可多了,最大的便是這神刀鏢局,就這個女人,聽說是勾搭上鏢局裡一個十分醜陋的刀客,還一同把自己父親邵老刀的貨物給坑了,直接把邵老刀活生生的給氣死了。”
又有人在旁插嘴道:“那個刀客當年也是很有名的,據說刀法極快,叫雷什麽雄的。”
接著便四處有人騷動起來,“蕩婦”之類的種種不堪入耳的嘲笑之聲響了起來。
雷應雄低著頭,但無名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是急促,似乎在努力壓抑這什麽。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如潮水一般朝著後面狂退起來,開始有人大叫著:“不好了,那騷娘們和李莊主打起來了。”
無名和雷應雄連忙在牆角站住,只見那人群跌跌撞撞的轉頭朝後面如潮水跑來,無名都險些要被跟著一起擠到後面,無名心憂邵飛霞現狀,當下也顧不得暴露自己,自己躍起,便跳上了旁邊一處閣樓之上。
此時邵飛霞刀氣如虹,人刀合一已經到了李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