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英俊、擅打機鋒,這就難怪會令女帝看重,定他為白馬寺主持,也就難怪會與花落庭這樣的江湖才俊成了朋友。
君不苟暗中用武家天眼觀望,發現這位主持大師就是普通人,體內並無能量波動,不僅沒有如十裡坡土地公那般的神聖氣息,甚至沒有一絲內家真力。
既然是普通人,應該不涉此案,倒是不需要懷疑他什麽。
金鳳營的兩名女子對這位覺智大師倒是十分客氣,陳述過事情經過後,覺智也是大驚失色,倒是那名少年安慰他道:“大師不用擔心啊,這事跟你沒什麽關系,只要帶我們去見花落庭就好啦。
嘻嘻,聽說他武功很高,還能七步成詩、一面和人打鬥一面做詩呢,我早就想見見他了。”
覺智大師擦了一把冷汗,連道:“上差說的是,花施主才情是有的,詩詞歌賦無一不精,貧僧也是與他志趣相投,才留他在寺中做客,哪裡知道他如此膽大,竟敢欺天......”
“嘻嘻,其實也沒有這麽嚴重啦......”
少年擺了擺手:“他究竟在哪裡,大師快帶我們去見他吧。”
君不苟和常威等人聞言都感詫異,這個古怪少年怎麽像是不急著抓捕花落庭,而是著急要見他一樣?
一行人各懷異樣心思,跟著覺智大師穿過幾重禪堂,來到白馬寺的後花園中。
有個蒙受聖眷的漂亮和尚當主持就是爽啊,這後花園修得真是美輪美奐。
兩岸垂絲柳、一池春水碧、入眼多是奇石青玉。
水面上托出一頂通體用青玉雕成的涼亭,亭旁紅花朵朵探入亭內,擁簇著一個‘如花似玉’的男子。
一襲青衫、面如冠玉、黑發如洗、雙目若漆。
這個男子聽到腳步聲,輕輕合上手中的折扇、放下手中書卷,轉頭看過來的那個瞬間,君不苟等人頓時產生了一種錯覺。
大家都知道現在是初春的好時節,可又有誰被春天凝視過呢?
可當這個男人一眼看過來的時候,眾人都感覺到自己被春天凝視了。
春風撲面。
春意盎然。
…………
我要開花!
我要發芽!
我要春風帶雨的嘩啦啦......
............
如此男子,為何會存在於世間?
常威大張著嘴巴,口水都流下來了,以往他只有見到承京‘醬肉張’做的豬頭肉才會如此。
總捕衙門的兩名捕快張五和陳七都看傻了,他們忽然開始羨慕起以往私下裡嘲笑的讀書人,現在終於明白那些讀書的相公為什麽都喜歡帶個俊秀的小書童在身旁了......果然......很美好啊......
兩名金鳳營的女子忽然就氣息不勻,高聳的前胸就像是隨時將要發生雪崩的千年凍嶺。
那名脂粉少年頓時臉蛋兒更紅了,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轉來轉去,這次是真的要滴出水兒來了。
這一刻所有懷疑過這名男子的人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明明就是冤枉人家了嘛,這樣的男子,還需要偷香竊玉?怕是被偷的是他自己罷?
君不苟卻是微微皺眉。
他在暗中運轉武家天眼之下,發現這花落庭體內有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似乎有些像是內家真力,卻又不盡然,不像當日見到十裡坡土地公留下的氣息,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不屬於人間的力量。
是人?
是妖?
還是神?
又或者,是魔?
這個花落庭竟然讓他無法一眼看透。
“覺智大師,來客人了?”
花落庭笑著看向眾人,目光從幾名捕快和兩名金鳳營女子的身上掠過,在少年那裡微微停頓了下,最後落在君不苟的面上時,才微微露出一絲訝色。
覺智大師及回答,終於清醒過來的常威胸膛一挺,大喝道:“案犯花落庭在此,拿下了!”
常爺也終於抖了次威風,雖然這個男人足稱‘美麗’,可常爺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啊,想想君兄弟的紅顏知己蘇姑娘,就感覺這花落庭也不過如此了。
張五陳七答應一聲就衝了上去,能混到總捕衙門的,腳下也算利落,三五丈距離數次縱躍也就到了,抖開鐵鏈就向花落庭砸去。
“呵呵,不問情由就來拿人,這就是你們六扇門的行事作風?”
花落庭肩不動、膝不搖,身子卻奇跡般向旁平移了半尺,就是這半尺,讓兩名捕快的鐵鏈落了空,手中折扇開合,在兩人面前輕輕一掃,頓時一股大力裹住兩人,落向亭下潭水中。
撲通!撲通!
張五陳七也算是總捕衙門的好手,被這股大力裹住卻無法動彈分毫,只能做了兩隻落湯雞。
“大膽,金鳳營在此,怎容你放肆!”
張五陳七落水的瞬間,兩道婀娜身影已離地飛起,劍光縱橫、指影翻飛,金鳳營的兩名女子仿佛穿花蝴蝶般圍著花落庭同時出手。
“呵呵,這倒是奇了。
花某一向奉公守法,雖說性喜風流,從來也都是你情我願,並未勉強過任何人。”
花落庭在兩名高手圍攻下仿若無事,腳下信步遊走,如入無人之境,悠悠然道:“卻不知為何會驚動了總捕衙門和金鳳營的高手,還請各位為我解惑啊?”
話音一落,亭中罡風忽起,伴隨著兩聲嬌呼,兩名金鳳營高手也學張五陳七般做了回落湯雞......
“怎麽,你們無故跑來打擾花某欣賞著白馬寺的初春美景,卻不準備解釋原因嗎?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花某無禮了。”
花落庭笑著衝常威眨了眨眼:“看你沒什麽武功,倒像是個領頭的,真是奇了;也罷,今天花某就扣下你罷,讓總捕衙門來找我要人好了。”
香風忽起,不知從哪裡來的一團梅花就飄過了足有五六丈的潭面,一隻白皙柔嫩的手掌穿過重重梅影,抓向常威的肩頭。
“閣下說抓人就抓人,未免橫蠻了些?”
一隻手忽然橫在常威面前,與花落庭交擊一掌。
“砰!”
無數朵梅花頓時化為片片香殘四散飛落,花落庭悶哼一聲,飛身急退,眼看退到亭中依然立腳不穩,身子晃了幾晃,還是伸手扶了亭柱才勉強穩住了下盤。
“呵呵,想不到總捕衙門中居然還有閣下這般高手,你究竟是誰?”
花落庭看了眼站在常威身旁紋絲不動的君不苟,俊面微微變色;兩名金鳳營的女子也不顧身上還在滴著水,也齊齊望向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捕快。
君不苟皺了皺眉道:“我是曾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