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歌舞升平,幾個麗人穿著淺薄長裙舞動,絲衣隨著身軀的搖曳緩緩搖擺,露出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
高位上,居中的是座鋪了一張黑黃虎皮的大椅,上面坐著一人,臉上一處刀痕觸目驚心,從額頭斜跨至嘴角,披著一張虎皮大衣,露出結實的胸膛,肚子上也布滿許多刀痕。
此時刀疤臉右手環抱著一個身材婀娜女子,粗糙的手指不斷在穿著暴露的女子身上遊走,左手端著酒碗一口飲盡哈哈大笑,盯著緊靠在旁邊的另一個男子道“願賭服輸,快給老子送過來。”
居中位置左右旁邊各有一個同同樣裝飾的座椅,一邊坐著一個眼幕凹陷身材消瘦,蓄著山羊須的老頭,另一邊坐著一個與刀疤臉不遑多讓的壯碩大漢,冷笑著示意旁邊一個嫵媚女子走去。
刀疤臉笑聲更加洪亮,左手將酒碗一丟,起身一把拉過嫵媚女子,就欲離開。
旁邊那個身材婀娜的女子,嬌滴滴道“大當家。”
刀疤臉回頭咧嘴笑,將其從座椅上一把拉起,一拍她挺翹的豐臀,反手又揉捏嫵媚女子的胸脯,婀娜女子女子嬌媚喘息欲拒還迎,嫵媚女子嚶嚀一聲,極力壓低聲音。
壯漢閉目養神。
門外有個身穿青衣男子稟報,進來後見到這一幕,眼神微微一愣,後又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壯漢。
環抱兩女的刀疤臉揮散下面跳舞的麗人,率先開口“什麽事?”
青衣男子回道“回大當家的,大街上有人與唐通發生爭執,將唐通打的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現在生死不明。”
那個坐著的壯漢猛然起身,眼神凶狠“你說什麽?”
青衣男子戰戰兢兢道“是在三當家侄子酒館那邊發生的事,是兩個外地人,一個女子和一個少年,唐通是被那個女子打倒,何晨也在那裡幫他們助陣。”
壯漢面部猙獰,看著刀疤臉道“你的狗腿子非但不幫我兒,還幫其外人將我兒打倒…”
話沒說完何晨就從外進來,人未到聲音先至“唐通沒有死。”然後他看向刀疤臉道“大當家我有事要說。”
“吃裡扒外的東西。”壯漢見到何晨,眼神一凜直接朝他衝去。
刀疤臉眼疾手快將嫵媚女子一甩,丟向壯漢,道“二當家的稍安勿躁,讓何晨先把事說完。”
被稱二當家的壯漢接過嫵媚女子,一巴掌甩在其臉上“蕩貨!”而後又盯著刀疤臉嚴肅道“老子的兒子被人打了!”
刀疤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看著何晨笑道“什麽事?”
何晨也是冷冷的看著二當家,道“剛才我與侯衛幾人帶著幫我們抓住逃犯的恩人遊覽寨子,遇見唐通與他的幾個兄弟,多次輕慢諷刺其中一個女子恩人,我們勸解無果,他們還意圖侵犯那個恩人,我們阻止無效,與他們大打出手,而唐通技不如人反被恩人製伏。”
刀疤臉聽後哈哈大笑“技不如人,聽見了沒?”
看著準備走出房門的二當家,刀疤臉再次嘲諷道“難道二當家不服賭注?蓄意讓你兒子出面挑釁?然後偷啥來著不成?反蝕把米。”
二當家臉色越加陰沉,心想老子都不知道有這號人物,他帶著本來向自己稟報,卻被大當家搶先問話的人直接離開“帶我去看看。”
大當家心情大好,看著何晨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最後座位上那個山羊須老頭,同時也是三當家的他也歎了口氣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跟著一起過去。
魏谷那邊,侯衛他們牽來三匹馬,遞到魏谷,沈妝,嚴道三人手中,嚴道皺眉道“你們的呢?”
侯衛笑道“我和他們替你們擋一會兒。”
嚴道搖頭“那我和你們一起留下。”
沈妝看向魏谷問道“我們怎麽辦?”
魏谷道“來之前有過了解,寨子內大當家與二當家互相不對付,唯獨三當家是個沒權沒勢的老頭,大當家好色如命,二當家是個陰險狡詐之人,我們走了,他可能一時半會不會找他們麻煩,但肯定會在之後一一奉還。”
沈妝柳眉倒豎,道“我去給他…”說完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魏谷目光向四周張望,然後搖頭道“不急,我叫了人,到時候只是二當家來,便出手直接硬來就是,如果大當家一同來了,他如果…”說完他略微頓了一下,看了眼沈妝。
“如果什麽?”沈妝見魏谷打啞謎不滿道。
魏谷咳嗽兩聲道“如果他對你見色起意,就不用顧及,給他們一起解決。”
沈妝滿頭黑線,心想怎麽隨著魏谷從魏城出來後,就淨是這些糟心事。
早在沈妝與那個二當家發生衝突時,他就暗中向躲在附近的夜遊鬼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去叫人。
在魏谷張望間,前面迎面走來四個大漢,有說有笑,待經過他們後,走進了剛才他們打架的酒館內。
他們除了走在最前面一人雙手空空,後面三人各有一把武器,其中一把大斧尤為醒目,兩個常人都未必能抬起,卻被一人抗在肩上大搖大擺的走著,另外兩人武器就較為平常,一杆長槍,一把弓弩。
魏谷見後也直接跟著走去。
侯衛見魏谷他們非但不走,反而還轉身回去走進酒館,招呼他們一起點菜,給侯衛急的一直在旁邊勸解“沈姑娘我知道你武力高強,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而且二當家做事向來都是不擇手段…”
不久大當家幾人與唐通他們相遇,二當家看著被兩人抬著的唐通,目光一凜,感趕緊上前查看,看著奄奄一息的兒子,二當家滿腔怒火道“他們人呢?”
幾個小弟隻道不知,二當家瞧見唐通褲襠的濕潤後,眼神冒火,脫下獸皮大衣,往他下體一罩“快帶他去看醫。”說完他眼神瞧著唐通那濕透了的褲襠,難掩心中怒火“將所有弟兄都叫到三當家侄子酒館來!”
刀疤臉大當家哈哈大笑,道“不用叫了,我們幾個當家的去了便好。”
旁邊小弟兩面為難,大當家譏諷道“小的被一女子打的失禁,大的就迫不及待叫人圍堵,說出去別丟了我們屠神寨的臉。”
二當家心中也略帶羞愧,不在言語,加快腳步走向酒館。
酒館外,兩個剛和唐通一起飲酒的大漢躲在門外,時不時往裡面悄悄看一眼,見到三位當家的一起過來,放下心來。
二當家走來問道“傷了我兒的人呢?”
其中一人指著酒館內坐著吃飯的魏谷幾人回道“就是他們。”
二當家神色一怔,有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剛才還一直擔心幾人早已逃走,自己被大當家多次阻撓,無法光明正大讓人去攔截。
大當家眼睛往裡一瞅,眼神頓時明亮至極,拍著何晨的肩膀問道“就是這兩位幫了我寨子?”
何晨點點頭,屋內侯衛也時不時瞧一眼外面,看見大當家與二當家一同而來,也放下心來。
大當家大大咧咧的走進酒館,看著魏谷兩人抱拳道“我是屠神寨的大當家周新,多謝兩位幫我們逮住逃犯,這頓飯就由我請了,敢問這位美豔女俠和年輕少俠的性命。”他掃了眼魏谷後,目光灼灼的盯著沈妝。
沈妝微微皺眉,對這個大當家周新的目光心生反感。
二當家也迅速衝進來,就欲興師問罪,反被周新突然一個勾肩搭背弄的一頭霧水,周新將他拉至門口,揮退後面小弟,笑眯眯道“那你兒子的傷勢我可以讓人醫治,但是那兩人你不能動。”
二當家怒目圓睜,周新輕輕拍打他的肩膀道“別急翻臉啊!我這邊有顆上等愈傷丹,不僅對傷勢能迅速治療,而且強健體魄,就當我為這倆人教的贖金了。”
二當家了解周新為人,好色如命,指定是瞧中那個女子姿容了,上次瞧中自己身邊那個嫵媚女子後,就接機多久能抓回逃犯一事,與自己以身邊女子來打賭,他便直接開誠布公問道“你就說我多久能動這兩人?”
周新見二當家如此上道“女的等我玩膩再說,男的等我將那女人丟上床後,隨你處置。”
二當家聞言微微點頭,兩人勾肩搭背的返回酒館,周新神色認真道“二位雖幫寨子追回逃犯,但你們可知今天是將誰給打傷了?”
見魏谷點頭,周新繼續道“我聽何晨匯報是因為唐通出言挑釁,所以女俠才出手傷人是嗎?”
沈妝面色冷漠, 斜睨他一眼“不然?”
周新心中湧起欲火,心想當你被按在老子下面時,還能不能如此狂傲,他淡淡道“此人在怎麽說也是我們二當家的獨子,只是出言不遜幾句,你就將他打成這樣,這樣會不會太過火了?”
何晨上前想要替沈妝辯解,周新一揮手將其擋住,道“我剛才好說歹說才將二當家的怒火給壓住,你這樣不當一回事,待會我可不好幫你啊!”
一直在旁邊吃著菜的魏谷抬起頭,呵呵一笑“那大當家的想要我們如何配合呢?”
周新心中惱火,從他來到這裡,這倆人就一直態度冷淡,但依舊露出笑容道“這位小兄弟是?”
魏谷呵呵一笑,看著沈妝道“我她弟。”
周新一愣,隨即笑意不減道“二位這種態度,我可能替你們攔不住我們二當家的怒火了啊!”
魏谷身體微微後傾,愁容滿面道“那可怎麽辦?”他沉吟片刻“要不…我把我姐送給你?”
周新明顯一呆,心中一喜,然後半開玩笑道“周某平生敬重路見不平的俠義之人,今日得見這位女俠,聽聞其所做之事,也是頗為仰慕,你這樣就將你姐姐出賣了,也不問你姐同不同意?”
沈妝瞪了眼魏谷,聽見周新說出此話後,露出笑容道“我不同意,但聽你喜歡狹義之人,今天我就做主了,把我弟送給你了!”
酒館以沈妝為中心,四周寂靜無聲。
周新瞬間暴怒,大聲呵斥道“你們在耍我?”
旁邊一個酒桌,坐了四個大漢,有一個回道“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