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谷眯眼思索,除了右腹可能是被洞穿,這些傷痕應該都是被利器劃傷。
侍衛看向巨猴的眼神有些緊張,看著不急不忙觀察巨猴的魏谷有些惱怒,催促道“好了沒?我們在這裡會觸怒它,萬一掙脫鐵鏈了,這個鐵籠都不知道能不能困住它。”
魏谷好奇道“我們沒進來時,它不就一直在掙扎嗎?”
侍衛冷聲道“它的聽力很強,哪怕隔著牆很遠都能聽見外面的動靜。”
魏谷看著鎖住巨猴的鐵鏈,一共九根,每根都有三指之寬,分別鎖在手腕與手肘,腳腕與膝蓋上,最後一根鎖在脖頸處,而鐵籠的每根鐵柱已魏谷手掌大小一手都無法握全,而侍衛卻說掙脫鐵鏈。
走完一圈來到門口,侍衛見魏谷沒有繼續觀看的想法顯然微微松了口氣,心有余悸的抬了抬下巴,示意魏谷看向前面牆面。
魏谷尋著視線看去,九根鎖住巨猴的鐵鏈直接鑲入牆內,而視線那處的牆體凹陷出一個大洞,侍衛道“這是原本鎖在它手腕上鐵鏈的鏈接處,有次我們來送事物時,它硬生生的將鑲入牆體的鐵鏈給拉拽出來了,後面灌了好多迷香才將它暈倒,重新給栓好的。”
鎖好門,侍衛終於輕松許多“當初要不是張老這隻猴子可能把城主府都拆了。”
“張老?外面的老先生嗎?”魏谷問道。
侍衛點點頭“這畜生身硬如鐵,普通弓箭根本不能傷及分毫,當時面對一堆士兵圍殺都能輕易破陣,一掌揮擊的力道連盾牌都可破開,犧牲了好些人都沒能將其捉拿,最後還是張老一人一刀將它腳筋砍斷,最後才被床弩釘在地面。”
說著兩人已經走到廊道盡頭,侍衛適時閉嘴,老頭背靠在牆上,看了眼眼神略有思索的魏谷,便又自顧自走上山去。
走到山頂再次下山,半路遇見城主宮朗一人緩慢登山,手握一個玉石小盒,朝老頭微微頷首後,看向魏谷道“余潘與老城主去閑談了,你的朋友都在堂內等你,我就不送你們了。”說完徑直向山上攀登。
城主長女府門外,宮佑平被兩根繩子釣著,背面朝地掙扎叫嚷了許久後見沒人搭理,便自顧自的晃動身體蕩起了秋千,還樂呵的喊著旁邊侍衛給自己搖晃。
等父親走後,宮暮雪照顧了留下的沈妝幾人入內喝茶,想起被自己吩咐綁在府外的小老弟,心說吊了這麽久應該也夠了,然後回去剛好發現這一幕,就又默默的將門關上。
回來路上魏谷殷勤的問道“張老,石屋內那隻巨猴是怎麽誕生的您知道嗎?”
名叫張續之的老頭搖搖頭,魏谷又看向他腰間灰色刀鞘,露在外面握手的灰色刀柄微微泛白“張老,您這刀有些年代了吧?”
張續之依舊點點頭,魏谷又看向他負在後背的雙手,掌心布滿一層厚厚的老繭“張老習武多久了?”
張續之繼續點頭,魏谷啞然,眼睛微微一轉道“張老您認識徐港州徐老嗎?”
張續之腳步一頓,轉頭看了看魏谷,一直死氣沉沉的臉部終於蠕動出一抹生氣“你認識那個老東西?”
魏谷終於找到與此人套近乎的話題,連忙開口道“我有個朋友倍頌徐老喜愛,說要不是兩人武道相遠,非得收他做關門弟子。”
“如何不近?”張續之轉過頭繼續行走。
“徐老說他是龍象之力。”魏谷走在後面回答道。
張續之點點頭,輕扣刀柄“徐港州如今在你們魏城?”
魏谷沒有回答,反問道“您這刀?”
武林大盟一年舉行一次武道大會,集各路英雄好漢登台比武,特立一個天下武榜,因為大多高手出現一次後,在之後武道大會便銷聲匿跡,便除了前十之位,武榜便會十年一更,現以更換至第三代武榜,集各地武道頂尖高手,榜立前百。
歷代武林盟主都會笑稱位居十位,會與各年大會魁首交戰,都是大勝而歸,因此前十之位近在武林盟成立三十七年以來未曾變動,其中就包括如今登高武場的徐港州,他以一手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之勢挺入前十之列,現今位列第八,更是十人中唯一一個沒有武器傍身的前十高手。
張續之單手握住刀鞘,大拇指微微一彈露出一截青綠刀芒。
“竹玉?”匡的一聲,隨著刀鋒入竅,魏谷從失神中醒來,有些不敢確認,這是是一把青刀,天下武榜第七之人使用的就是青刀!他的刀名竹玉,又名青竹翡翠。
“到底是人憑刀貴了。”張續之搖搖頭。
“您老深居簡出,江湖十年未聞您出手,隻知您一人一青刀曾堵在潛龍山寨門,殺的山上匪徒百人不敢因其鋒芒,現人知道的也幾乎隻聞青刀名未見握刀人。”得到幾乎肯定的回答,魏谷輕輕笑道,百人之名其實是以訛傳訛,實際人數應該是三十左右。
張續之又撇他魏谷一眼“要不是小心思太多,倒也是個討喜的人。”
魏谷尷尬的笑著,對於徐港州在哪這個問題他避而不答,顯然惹得這個天下第七不喜了。
回到迎客大堂已經接近午時,宮暮雪留下幾人一起吃飯。
吃完飯,沈妝又提議逛街,將昨天沒逛完的路全部逛完。
魏谷有個問題始終搞不懂,以前的娘和盧霖,現在沈妝與宮暮雪,他們是怎樣相處的?為什麽就自己來去四個時辰的功夫,這兩女的就跟親姐妹似的,一起有說有笑。
走在前面兩大一小三個女子後面,魏谷與嚴道已經生無可戀,而董谷與劉燦明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樂呵呵的走在魏谷兩人後面,被放下來的宮佑平走到董谷前面,雄赳赳氣昂昂。
最後跟著一個配刀老頭。
最前面的兩個女子姿容都極其出挑,高馬尾的沈妝全身沒有任何裝飾,修長勻稱的雙腿行走間,不知道帶動旁邊多少男人的心魄,清冷華貴的宮暮雪,一看就是出生名門貴族,雪白肌膚能與身上白裙相鬥,舉手投足如一朵蓮花不染纖塵,顯得優雅端莊。
中間一個圓臉大眼的小女孩,綁著兩個朝天羊角辮,隨著走動輕輕搖擺,一手牽著姐姐一手牽著沈妝,偶爾抬起雙腳借著兩女的手在空中一蕩,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宮佑平眼睛咕溜溜的轉動,又是一把拉住魏谷的衣服,見魏谷瞧來,挑挑眉看著前面的宮暮雪“我姐好看不?我把她送你怎樣?”一心一意想把姐姐大魔頭給買出去。
……
山頂石屋,宮朗拿著玉石盒子走在寬闊的廊道,廊道右邊一共有三扇門,吩咐侍衛推開第一扇門後走了進去。
屋內有三個白衣人,見到宮朗進來也只是點點頭,繼續觀看著中間一個石台上躺著的猴子,石台上的猴子雙眼失神,聲音微不可聞吱吱的叫著,毛茸茸的雙手露出一截與猴子手掌不成正比的白骨,白骨突出它的指尖耷拉在血泊中。
宮朗將玉石小盒放在一旁桌子上,得意洋洋道“你猜我帶什麽來了?”
三個白衣人不感興趣,繼續看著猴子的狀態。
“是異種骨”宮朗對於他們的態度有些不悅,冷哼一聲道。
三人立馬轉頭快步走來,就要搶奪玉石小盒,宮朗轉身將盒子放在後背,道“先給我說說你們的成果。”
三人中一個年長者不耐煩道“沒有進展,快先給我看看異種的白骨。”
“沒有進展還這麽理直氣壯的?白老先生這作風可不行啊!”宮朗笑眯眯道。
年長的白先生皺著眉頭道“現在被最大的突破是可以增強骨頭的延展和堅硬程度,但是肉體卻不會跟著增長,導致骨頭增長過快撐破肉體的束縛。”
宮朗這才將小盒放在桌子上,走向中間石台,上面的猴子被五條鐵鏈鎖在石台上,除手骨外腳骨也略有突起,不過沒有撐破皮膚。
宮朗退出屋子,又吩咐侍衛打開第三扇門,這扇門裡盡頭那扇大門只有幾米距離,此時能清晰的聽見裡面巨猴的怒吼聲。
打開門一股涼意襲來,漸漸入冬,宮朗雙手環抱肩膀快速摩挲,帶著握著火把的侍衛走進石屋,石屋內在火把的照耀下看清石屋情景,是一具具奇形怪狀的猴子屍體,被許多冰塊環繞,宮朗從中挑選了一直較為健壯的猴子,讓侍衛搬到第一間石屋內。
“看看兩者堅硬程度如何。”將猴子屍體帶來的宮朗看著裡面三個白衣人道。
三人也是略有興奮,等屍體解凍,迫不及待的將一把小刀遞給侍衛,讓他劃開猴子屍體,侍衛接過銳利小刀在其身上用力一劃,才堪堪劃出一道口子…
……
臨近黃昏,官城城門走來四個魁梧大漢,除了為首一人雙手空空,其他三人都配有一把武器,城內除了官兵與一些大戶人家的侍衛,其余人一律不能佩戴武器,尤其是一個魁梧大漢手握的巨斧,在上交武器時,來了兩個精壯官兵才將其抬走。
在為首一人帶領下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住了下來,因為客棧較小,樓下就沒有搭配酒館,只能去外面買,巨斧大漢很不幸就被派了出去。
向客棧老板打聽了下附近吃食,了解到一家官城獨有的美食,是一家三十多年的老字號,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開的,繞過兩條小巷子,來到門口,大漢微微一愣。
屋內正對著大門的嚴道也是微微一愣,一行人逛了一下午,在宮暮雪的提議下來到這家哪怕開在小巷,依舊火爆的的店內。
桌子不大,因此分了三桌,三女一桌,董谷劉燦明一桌,中間湊了個宮佑平,魏谷嚴道與天下第七一桌。
嚴道急忙收回視線,朝旁邊魏谷道“小谷你看看,門外那個是不是寨子裡一人挑翻幾十號人的狠人?”
魏谷抬頭,門外那個魁梧大漢本來想著假裝沒看見買完飯就走,看見自家少主投來的視線,有些埋怨打小報告的嚴道。
離開附城後就被余統領叮囑暗中保護魏谷的四人,特意在城外呆了一天再進城,後又在偏僻的地方找了個窩,誰知道少主他們不安套路出牌。
嚴道有些害怕“他是不是知道我們拿他們當擋箭牌了?現在來找我們麻煩了?”
魏谷神色嚴肅“有可能。”
嚴道看向董谷道“你那朋友能不能打贏?”
魏谷一本正經“我那朋友不會打架。”
“告訴我徐港州在哪裡,我替你們解決?”天下第七插嘴道,他看著走進來的魁梧漢子,眼神略有讚賞,倒也是個好苗子。
魏谷趕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