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姓老者的袖袍中響起陣陣躍躍欲試的劍鳴之聲,一雙眼中露出一道寒芒,聲音中也透著絲絲的殺氣。
......
“真是奇了怪了,怎麽這會兒功夫,那種心血來潮的感覺怎麽就沒了呢?”
坐在二樓船艙中的沈淵看著窗外的浩蕩江面,心中不無疑惑的想著。
“算了,總歸也是件好事。至少現在不用被人惦記了......”
沈淵又看了一會兒浩蕩江水,暫時將這件事情壓在心底。
但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沈淵對於自身實力的追求一下子又變得緊迫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沈淵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窩在二樓船艙中不停地打坐煉氣,提升修為。
煉氣累了就研究一下那比較簡單的“都天陰煞術”,操控一些白夫人身上的陰煞之氣逗悶子。
還好這門“都天陰煞術”的法術要訣極為簡單,也就是操控陰煞之氣直來直去的攻擊對手,一點其他的技巧都沒有。只要陰煞之氣足夠多,這門法術的威力就越大,主打的就是個“力大磚飛”!
而這門法術唯一的缺點也就是在如何儲存陰煞之氣的方面,畢竟將陰煞之氣存於體內,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樣乾,就算是築基期的修仙者也不敢放任陰煞之氣進入體內的。
但是這個缺點也被沈淵的煉屍給擺平了,作為煉屍的白夫人自身就相當於一個超大容量的陰煞之氣儲存器。
但是煉屍之中的陰煞之氣就像是無根之水,按照沈淵的估計,用個十來次,白夫人身上的陰煞之氣就剩不下什麽了,甚至到陰煞之氣消耗殆盡的時候,這煉屍能不能存在也是個問題。
所以在沈淵上船花了五六天練習這門法術,覺得自己初步掌握這“都天陰煞術”之後,就不再用白夫人身上的陰煞之氣逗悶子了。
要知道這陰煞之氣可謂是能放不能收,雖然威力奇大,比起火彈術來也不遑多讓,在一些隱蔽、陰損之處更是遠遠超出火彈術,但也是用一縷少一縷,不能循環利用。
要是到時候遇到對手,沈淵用出都天陰煞術,卻沒有陰煞之氣可用,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等這都天陰煞術大致掌握之後,沈淵就在煉氣的閑暇之余練練禦風術、火彈術之類的法術,研究研究自己身體裡的怪蟲,想要從這怪蟲身上再開發點什麽能力出來。
等到逗膩了怪蟲,又是實在沒有什麽心情練習法術,就用新買來的符紙畫畫那些不入流的“誅邪破煞符”、“定心安神符”之類的符籙,為自己以後煉製真正的靈符打打基礎,或者翻翻靈明老道的意識流玉簡解解乏,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關於小靈境的蛛絲馬跡......
沈淵在船上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充實,連睡覺的時間都壓縮到了三個時辰。
至於那些真正的靈符,像是火彈符、禦風符之類的,並不是沈淵不想煉製出來,而是他實在沒這項本事。
別的不說,煉製火彈符至少要熟練掌握火彈術,就這點已經把沈淵給攔住了。
就這樣,河陽商會的寶船在渝水之上又走了大概三四天,除了沈淵是要到較遠地區的青牛城之外,中間船艙的大部分乘客都已經在中途下了船,整個寶船之上除了那些水手之外,就只剩下沈淵二人和另外一家三口,看樣子也是要去比較遠的地方的。
那張姓船長對沈淵所說倒沒有吹牛的成分,一日三餐都是按時送到,全都是新鮮打撈上來的鮮魚,現殺現做,美味無比。就連沈淵這樣不太喜歡吃魚的人,都覺得不虛此行,估計整個渝水中的魚都被其吃了個遍。
只不過再好吃的東西,連著吃上十來天,也多少有些膩了......
又是一個煉氣周天結束,沈淵有些疲憊的睜開雙眼,像這種不分日夜的打坐煉氣,就是是作為修仙者的沈淵也有些吃不消了。
而且因為特殊體質的問題,沈淵吐納天地靈氣並不受經脈上限的限制,他感覺到疲憊的時候,那是真的煉氣煉到天昏地暗。
不過在這種忘我的修煉之下,沈淵的修為也在飛速的提升當中,配合上“黃龍丹”等其他的丹藥,沈淵覺得煉氣三層就在眼前。
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沈淵振奮了一下精神,決定出門吹吹風,看看江景,舒緩一下心情。
信步走出船艙,沈淵卻覺得眼前一亮,一輪如同生了紅鏽的月亮高掛在半空,微微泛紅的月光灑在甲板上。
沈淵不禁有些恍然:“原來已經是半夜了。”
沈淵之前在船艙中感覺還不是很明顯,隻覺得窗戶外面有些昏暗的樣子,哪成想已經是半夜時分。
畢竟房間中的油燈已經持續燒了快半個月了,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是一副明光大放的樣子,沈淵也懶得去管。
沈淵看向天上像是生鏽了一般的月亮,心中有些疑惑起來,“這是血月?不對吧?”
按道理來說,雖然血月的出現沒有什麽規律可言,但是一般來說一月之中只有月圓之時出現的概率最大,也不可能一月之中出現數次血月。
而沈淵清晰的記得,上次血月出現的時間是在三天之前,那眼前的這輪血月是個什麽情況?
沈淵不禁皺起了眉頭,血月光輝清澈明亮,只不過顏色與平常迥異。而眼前真的這輪紅月從骨子裡就有給人一種渾濁的感覺,作為修仙者的沈淵更是感覺有些不適。
沈淵眯了眯眼,盡力往甲板前方看去。
經過這些天“赤陽丹”的培煉,沈淵算是將《赤火鎏金瞳》的底子給搭了起來,只等安頓下來,借助初陽朝露引朝霞紫氣入體,就算是正式將這份法訣入門了。
無聲的念動起天眼術的法訣,沈淵的眼中金、紅、黃三色一閃而逝,只見前方東北處的天際處,紅光漫天,凝聚成一絲一縷的紅霧往天空中籠罩而去。
“這是啥玩意兒啊?”
沈淵收起法訣,嘴裡嘟囔了一句。
以沈淵有限的見識來說,這種和怪蟲身上很像的紅色霧氣,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而且沈淵估摸著那紅色霧氣至少和他隔了數千裡,能模糊的看見個影子,沈淵覺得自己已經很牛了。
至於分辨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沈淵自覺自己又不是神仙,上哪知道去......
深吸了一口清涼的夜風,沈淵轉身朝船艙中走去,心中暗忖:“管他是什麽,肯定和自己沒關系。既然都沒關系了,那還管他幹什麽?”
盤膝在房間的床上,沈淵默默的念起“禦風術”的法訣,配合體內法力的運轉,試圖完整的將其釋放出來。
一陣淡淡的青色氣流艱難的浮現在沈淵的身上,接著又在一聲輕微的“噗噗”聲中消失不見。
沈淵面無表情的松開手中捏著的指訣,重新開始釋放新的“禦風術”。
終於在失敗了數十次之後,沈淵成功的釋放了一次禦風術。接著沈淵又照著《控火術》中的講解釋放了“火彈術”,直到成功釋放一次之後,這才停止了這次的法術練習。
而到了成功釋放兩次法術之後,此時的時間已經到了清晨時分。
沈淵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光,不禁輕歎一口氣。
“自己作為甲等資質,晝夜不分的練習法術,這火彈術和禦風術十次當中也就能成功一兩次。要是法術都這麽難練,那類似掌心雷的強**術該怎麽煉啊?”
沈淵不禁對自己以後的修仙生涯產生懷疑。
“不過也還好了,”沈淵忽然又重新振作起來,“之前成功釋放兩個法術需要一整夜,現在只要半夜,自己已經算是進步很大了。退一萬步來說,這些法術對於所有修仙者的難度也應該是一樣的,自己也不算落後太多。”
“要是所有的法術都和都天陰煞術一樣簡單就好了......”
沈淵盤坐在床上,漫無邊際的想著。
“咚咚咚”
船艙的房門被敲響了,沈淵心中有些疑惑,現在應該不是早飯的時間吧?怎麽這時候會有人來敲門?
麻利的跳下床,沈淵拉開了房門,眼前卻不是之前那個送飯的小侍女,而是那個子稍矮一點的張姓船長,臉上正掛著一抹看似尷尬的笑容。
“張船長?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沈淵眉毛一挑, 語氣中滿是疑惑的樣子。
張姓船長不漏痕跡的看了一眼呆站在牆角的白夫人,有些尷尬的說道:“有些事情想要和公子商量一番,不知道公子方便不方便?”
“商量事情?”沈淵聽完臉色不變,“當然方便,張船長請進。”
說罷,沈淵就將門徹底打開,準備將張姓船長請進來。
“不了不了,也就兩三句話的事情,就不進去了。”張姓船長連連擺手,頭像是個撥浪鼓一般搖晃。
沈淵沒有說話,遞了個願聞其詳的眼神過去。
張姓船長略一遲疑,一咬牙直接說道:“公子是不是要去青牛城?可是前方水匪阻道,怕是過不去了。”
“水匪阻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沈淵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有些不滿的說道。
張姓船長的臉上滿是歉意,苦笑著說道:“應該是有個把月了,本以為這夥水匪不會盤踞渝水太長時間,哪成想這官府是真的什麽都不管,前面靠近中州的河段已經成賊窩了。”
“個把月?”沈淵心中的疑惑更多,“那為什麽之前上船的時候不說?”
忽然,沈淵想起之前張姓船長和那齊管事在船頭爭吵的情景,不由得“哦~”了一聲。
張姓船長臉上的苦色更濃,解釋道:“數月之前,這夥水匪還算講規矩,只要交足了過路費,也就能過去了。”
“可是現在這夥水匪不知道從哪裡學的,竟在那段河道上設了卡,不收過路費,改收人頭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