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也明白了其中原由。
陳家看上去在坊市中勢力不小,僅次於那些擁有築基強者的家族,但在實際上是根本不如的。
練氣與築基僅有兩字之差,可這兩個字背後卻是完全不同的境界,突破至築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踏上了仙途,而築基之下,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陳家如今雖然恢弘,可不過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陳默道憑借著準二階陣法師的身份,能夠獲得那些大家族的禮遇,倘若有一天陳默道去世了,恐怕頭天走,第二天家族就要被其他勢力吞並。
除非,陳家能再出一個準二階的陣法師,又或者是築基強者,但這兩項選擇都沒那麽容易實現。
宗樹“有一個超越築基的師父”,張鐵又有遠超普通體修的天賦,如此勢力,自然要拉攏,拉攏的最好手段,無非就是那幾種,而聯姻,是最立竿見影的手段之一。
宗樹眉頭微微皺起,思索著這裡面的利害,現在勢力小,若是拉來一個不錯的勢力,對宗門的發展也極有好處,能避免很多麻煩。
可陳家的規模太大,“宗萬仙”這個虛構出來的人物也不知能隱瞞多久,倘若一天,此事暴露,會不會惹來陳家的敵對和仇視?
轉念一想,宗樹又釋然了,有著系統的加持,修為的提升不是什麽難事,等到了那一天,說不定自己已有練氣七八層的修為了,也不用擔心什麽。
說不得自己還能從陳家收一些天賦不錯的徒弟,完全可以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使真相暴露,也是不虧的。
想明白這些後,宗樹看向張鐵,“鐵子,你意下如何?!”
張鐵黑臉一紅,一時失了分寸,不知說些什麽,前一刻還是氣氛緊張,現在又成了喜事,有些不知所措的局促。
陳默道自能聽懂宗樹的弦外之音,當即喜上眉梢,一拍大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片刻後,帶著一個身材高挑,膚白貌美,紅衣似火,有幾分潑辣的女子走了進來。
這女子沒有張鐵那般扭捏,朝著宗樹拱手拜禮:“晚輩陳知夏見過先生!”
陳默道又坐在了宗樹對面,笑的像花一樣,“他就是我的親生女兒陳知夏,三系靈根,天賦尚且可以。”
隨後又指向張鐵,不等宗樹和張鐵有什麽反應,就說:“快,這是你的夫君,趕緊拜見!”
陳知夏看著年僅十九,膚色黝黑且有些稚嫩的張鐵,微微有些愣神,陳默道見她有些呆愣,再次出言:“還不趕緊拜見,這是你的夫君,張鐵!”
陳知夏胳膊擰不過大腿,朝著張鐵躬身一拜,“妾身陳知夏,見過夫君!”
張鐵傻在了那裡,手足無措,伸出手想要攙扶她,可從來沒摸過女人手的他又把雙手收了回來,抓耳撓腮,不知所措,臉色漲的通紅。
一旁的王大林打趣:“你這黑傻子真是好運道,還不趕緊應下這樁婚事!”
張鐵看向宗樹,黝黑的臉色紅的像猴屁股,“師父,我這這,沒有經驗……”
“噗嗤!”
不等宗樹有什麽反應,陳知夏被張鐵這話逗樂了,大聲的笑了出來,“哈哈哈,你這小弟弟倒是有幾分意思,沒有經驗,姐姐可以教你啊!”
陳默道黑了臉,連忙呵斥:“知夏,收起你那沒正形的樣子!”
“哦!”
陳知夏應了一聲,連忙收起那副樣子,但她眼珠子咕嚕嚕直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鐵子,這是你的福分,你要是願意的話,你就應下,要是不願,為師也不強求!”宗樹失笑道。
張鐵支支吾吾,臉色漲紅,他想要看陳知夏,可卻沒那個膽子,像是害羞的姑娘,時不時的用余光瞥上一兩眼。
猶豫了半天,這才磕磕巴巴的道:“師父,我我願意……”
“哈哈哈,願意就好,既然如此,那這婚事就這麽定下了,此番事了,大婚成親!”陳默道迫不及待的道。
“哈哈哈!”宗樹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件事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落下了帷幕,此事也就這麽定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寶物的事情了。
陳默道收起了笑容,變得認真起來,整個人也鋒芒畢露,“宗弟認為,此事什麽動手合適?!”
“此事不能著急,得從長計議,若是動作太快,很容易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一旦被他們盯上,對於咱們而言,並非好事。至於確切的時間,我一時也不好說,這幾天先看看情況,若是持續無法進入裂縫,要不了多久熱度就會散去,那時就是咱們動手的時候。”宗樹分析道。
陳默道非常同意宗樹這些話,也就應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就按宗弟說的來!”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夜已經深了,陳默道安排好了住處,宗樹師徒三人就在陳家住下。
來到房間,王大林忽然臉色凝重的來到宗樹跟前,“師父,我總覺得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局,我怎麽感覺他們想利用咱們?!”
宗樹沉吟片刻,道:“其實我也有這方面的考量,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陳默道一上來就給足了咱們面子,給足了咱們利益,給我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所以我剛才也並未直接說明動手的時間,也沒有準確的說出張鐵身上的秘密,咱們先拖著看看,若是情況不對,就得立即停手。
對了,你明天出去一趟,打探打探消息,看看那個陳知夏,是不是真是陳默道的女兒。”
“沒問題!”王大林應了下來,可他的臉上又多了些猶豫,“師父,剛才我失言了!”
“此事已經過去,就不用再提,以後注意點。”宗樹安慰道。
王大林重重的點頭。
……
夜深了,但陳默道與陳知夏仍未睡覺。
“爹,我搞不明白,為何要把我嫁給那個黑傻子,難道他們身後真有超越築基的強者?!”陳知夏不滿的道。
陳默道的目光中閃爍著精光,“他的背後大概率是有一個超越築基的強者,或許是一個不菲的勢力,不然不會在一夜間將衛顯達培養出來。
再者,即使沒有這個強者,我陳家也要與他聯姻!”
“為什麽?!”陳知夏不解。
“如果沒有這個強者,那就說明衛顯達的本事,是宗樹一夜之間培養出來的,如此實力,堪稱恐怖,即使是我,也無法做到分毫。
如此一來,這個叫做宗樹的少年就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他現在才十九就有如此成就,如果他三十歲、四十歲時,又該有如何成就?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不管因為什麽,與他聯姻,對我陳家利益最大。
我陳家的後輩雖有出挑之輩,但放在坊市中,卻多有不如,未來的幾十年裡,還沒有一個頂梁柱。
而我滯留在練氣九層已有多年,前些年強行突破築基傷了本源,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我陳家算得上一方勢力,但我要是走了,那些人不會放過我陳家,定然會吃乾抹淨。
我得為我陳家結個善緣,趟出一條出路。”陳默道耐心的解釋。
聽到這裡,陳知夏沉默下來,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才好,眼眶中泛出了淚花,“爹,我懂您的意思了,我嫁就是了。可是我不明白,為何是張鐵,不是那個宗樹!”
陳默道笑了笑,“那宗樹非尋常之輩,我陳家能與他攀上關系已算不錯,又如何敢妄言與他結親?張鐵是他的大徒弟,深受他信任,與張鐵結親,未必不可。
但剛才這個宗樹並未給出確切的時間,想來是懷疑咱們的目的,這陣子一定要做好分內之事,莫要被他誤會!”
“好,我知道了!”陳知夏應了下來。
就在這時,陳浩忽然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家主,林丹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