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著黃衣的弟子正面立於白胡老道跟前,老道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這名弟子,心中如有所思。黃衣弟子正是王念,他同樣面露疑惑之色,不知孔長老為何突然喚自己前來。
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自己還是小心為妙,盡管對面為長老,自己還是必須留點心眼。雖然孔長老給王念留下的映象還算比較好,但人心隔肚皮,難保他不會因寶而傷自己。
未等孔長老開口,王念便先一步問到“弟子王念拜見孔長老。”
“你認識我?”孔長老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僅僅見過這小子幾面,也並未與起交談,他卻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屬實有些詫異。
“孔長老的大名如雷貫耳,早在弟子入宗之前便聽聞過孔長老的大名,對待坐下弟子更是人盡皆知的好。剛進這殿中便覺一股英氣撲面而來,沒想到孔長老比聽聞中更加有氣度。”王念面露欽佩之意的說道。
王念哪會知道這些消息,這些都是入宗後杜師兄說給自己的。自己生活在南州,別說消息,就連這濱州自己之前也沒聽說過。之所以這樣說,自然是張師兄教給自己的。
張師兄作為內院弟子,對每位長老的習慣可謂了如指掌,像孔長老,有些貪小便宜但又對自己的形象十分在意,只要說些誇讚的話,定能讓他對你有所好感。
果然不出所料,孔長老滿臉的得意,頭不禁抬得更高了,竟一時間大笑了起來。
“好小子,合我胃口,我喜歡,”轉而繼續說道“那日你與張放的切磋,實屬讓老夫有些驚訝。臨場突破,最後又使出了一件在下都未見過的法器,真是讓人意外。”
王念頓感不妙,下意識的兩手一縮。
孔長老好似看出了王念的擔憂,拍了拍他的肩笑到“你不必驚慌,在下並非奪人所愛之人,只是對未見過的法器有些好奇而已,你若不願展示,老夫也不好強求。”
孔長老在雲中樓已經兩百多年了,還有他未見過的法器,可按照師傅所說,枯木印只是一件凡器,對金丹期修士來說根本不會放在眼中,如今孔長老卻對此器如此感興趣,讓王念有些迷茫。
但也沒有其余辦法了,自己若再不拿出來,可能會寒了孔長老對自己的一片熱情。
枯木印在王念的催動下現出手中。
“即使如此,弟子也不便在隱藏了,長老盡管看便是。”
初見此物,孔長老便兩眼放光,枯木交纏在一起,泛著青青微光。
雙手輾轉互搓著,嘴角的笑意讓王念有些不適。口中還不停喃喃說著什麽。
“果然不一般,這材料,這紋路只有那個地方才能煉製。”
反應過來的孔長老自知有些失態,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幾聲後說道,“王念,你若有意,我可直接升你做內門弟子,無需進行考核。”
王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件法器,甚至是最普通的凡器,竟讓長老直接升自己為內院弟子。突如其來的驚喜讓王念有些不知所措。
對於自己這樣一個無靈根弟子來說,能在外門修煉已是奇跡,若能進內門,靠著內門豐厚的修煉資源,說不定自己能夠突破築基,即使希望很渺茫,但也好過在外門受他人的冷眼。
這樣的機會自己自然是不會放棄。
孔長老,弟子願……
“等一下,此事我絕不同意。”
在孔長老和王念疑惑的目光中走進一人。那一人的到來不禁讓王念有些忌憚,就連孔長老都神色凝重了起來。
那人便是江長老,作為雲中樓最嚴格最冷漠的長老,宗內基本上所有弟子都害怕她。
她的到來徹底打破了王念直接升為內門弟子的想法,在江長老眼中,王念便是靠關系入的宗門,她從心眼裡看不起王念。
“我說孔老道,你是瞎了還是怎麽了,就他這樣的,要天賦沒天賦,只能靠著一味地溜須拍馬來討好你。當初入宗我就有意見,現在你還想讓他升入內門,你讓那些弟子怎麽想。難道想讓我一個一個去給他們解釋嗎,笑話。”江長老徑直的走向孔長老,對身邊的王念更是看都沒看一眼。“外門中還是有些出眾的弟子,你若想要,隨便找幾個也比他強。不知是誰教出這種阿諛奉承之輩。真是醃臢了我眼,敗壞了我宗名聲。”
江長老竟一點情面都沒留給王念,話語間充滿了對王念的鄙視和不屑,這使得本就要面子的王念霎時間臉部變得通紅。雙拳緊握,手臂上的青筋盡顯。
“江長老,我與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不知是何緣故讓您對我如此的憎恨。我的確是天賦極低,我也知道自己不如同門其余弟子,你可以嘲笑我的天資,可以瞧不起我的所作所為,但你不能也沒有資格去評判我的親人。我尊你一聲長老是敬重您,但你今日的話未免有些太過了。”
此刻王念怒火中燒,強烈的壓製著憤怒。
對自己來說家人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即使是再強再尊貴的人也沒資格說自己的親人。
“你一個外門弟子竟敢怎樣跟我說話,真是反了天了,我不管你的師傅是誰,今日我以雲中樓長老的名義,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以後該怎麽和長輩說話。”江長老便要揮掌向王念打來,但在距離王念三五步時被一道紫氣震退了回去。
“孔老道,你竟為了這麽個弟子向我出手,我看真是被他的巧言花語給蒙騙住了。”江長老怒目圓睜的看著孔長老。
“江長老還請息怒,王念是我給叫過來的,也是我想讓他做內門弟子,並非是他主動提出, 我想江長老應該是有什麽誤解吧。”
江長老顯然對孔老道的反應和表現很不滿意,此時此刻還要護著王念。
“即便是如此,那他無靈根入宗,你又怎麽解釋,難道已是我構陷他不成?”江長老依舊理直氣壯的言道。
孔長老此時也啞口無言,只是盡量躲避著王念的視線,今日之事全是因為自己。讓他心中不免有些內疚。
“好好好!!!”
“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的作風嗎?長老對弟子大大出手。”
“你可以看我不順眼,但每個人都值得被尊重,像你這樣的長老,不辨是非、嘲弄他人的資質,怎會有人甘願做你的弟子。”王念強壓的怒火此刻徹徹底底的爆發出來。他宣泄這內心的不滿。
“世間天資平庸者十有**,並非人人都是天縱之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有著屬於自己的大道,我也一樣,我心中有我自己的追求,有著自己想做而必須去做的事情。”
“一年,就一年。”
“一年後的外門大比,我必定靠自己的實力進入內門。到時候,你會親眼見證你口中的廢物怎樣贏得大比。”
現在的王念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硬,他知道軟弱只會害了自己,只有實力才能堵住別人的嘴。也許現在的自己根本入不了他人的法眼,但誰又能預測一年後,甚至幾十年,幾百年後的自己。
說過話後,王念便轉身離去,這次他並沒有向兩位長老告辭,因為自己在他們面前做再多都是徒勞,只有一年後才能讓他們真正正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