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傷痛艱難的支棱起身體,一頓一頓的咳嗽了幾聲,但每一次的咳嗽都會讓胸前的傷口愈發的像針刺一般疼痛。
“小子,你醒了。”渾厚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王念這才驚訝的發現身旁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名垂髫老者。
老者穿著一件灰棕色的斷袖長袍,袍上滿是大大小小的補丁,裸露的雙臂黝黑粗糙,老繭更是一眼可見,但最過顯眼的,還是他那條長長的白色長辮,在火光的相襯下格外的耀眼。
“是不是很奇怪,自己還活著?”垂髫老者搗弄著面前的火堆,隨口說道。
王念聞言,立馬看向胸前的傷口,原本的三個大窟窿都變成了指甲大小的傷痕,身上其余地方雖也有些疼痛,但好在都無大礙。只是偶爾劇烈運行時才會隱隱發痛。
“雲中樓弟子王念,多謝前輩相救,不知前輩名諱?”王念作揖說道。
“前輩不敢當,你叫我黃老便可。”老者將最後一根木棍扔向火堆,轉眼看向王念。
“救你也是無意之舉罷了,誰叫你一個練氣弟子竟能進入這禁地之中,還恰巧遇見了老夫。”老者繼續說道。
“不知黃老是否知道晚輩昏睡了多久?”
“自我救你到現在已經兩月有余。至於你何時到的這裡,我也不知。”老者淡淡道。
“兩個多月!”
王念吃驚大叫道,但轉念一想,畢竟自己活了下來,若非老者相救,自己恐早已橫屍荒野了。
“小子,不知你為何受了如此重的傷,是得罪了什麽人嗎?”黃老狐疑道。
唉!
“說來話長,晚輩本應去雲中樓後山修煉,但……”王念將自己的經歷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黃老。
黃老聽後微微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難道是他們二人?”
“黃老,你認識他們?”王念疑問道。
“噢,沒記錯的話他那女子叫裕華,男子叫百刹,曾也為雲中樓弟子,誤入這禁地中幸得老夫所救,才能安然離去。”
黃老眉頭皺起,撫了撫白須繼而說道。
“你說他們用的是魔道功法?那就奇怪了…”
“咳!不管這麽多了。你說你隨後是靠一張藍色符籙死裡逃生的,身上可還有這樣的符籙?”黃老滿臉期待的說道。
王念不禁微微抽搐了嘴角,心想道:“這黃老好生奇怪,竟對那符紙感興趣。”
“黃老,那符籙並非晚輩自身煉製,是一位老者留下的,也僅此一張而已。”王念解釋道。
“老者”
“是一位什麽樣的老者。功法又是怎麽樣的?”黃老瞪大雙眼追問道。
“啊!就是一位白袍白須老者。”
“至於功法好像帶有雷電之意,不過他有一件法器,一口黃色的大鍾。”
“極雷靈體和金剛鍾是嗎!”黃老喃喃低語道。
“那人是不是叫上官清風?”黃老抬頭望向王念問道。
“聽那幾人都叫他上官老兒,應就是黃老口中的前輩無疑了。”王念篤定道。
“上官那小子還好嗎?”黃老問道。
王念有些吃驚的看著面前的黃老,那上官前輩可是金丹期修士,竟在他口中被成為小子,可見黃老修為深不可測,有可能是位元嬰期修士。
“上官前輩…他與魔道修士同歸於盡了。”王念猶豫片刻後說道。
“什麽,你說上官他…”
“唉!”
黃老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念,心中五味雜陳,似是想起了過往的某些事情,臉上盡是惋惜之情。
沉默了大半會兒後,黃老才慢慢恢復原本的神情。
“上官離開時,有沒有遺言或遺物?”黃老道。
“沒有,只是說讓我好好活下去。”王念脫口道。
即使黃老救了自己,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件事還是不要說的好,那枚戒指已經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若知道的人越多,這修仙界恐就沒有自己的生存之地了。
“沒有就算了,只是可惜了上官一走,上官家可能就要大亂了。”黃老歎息道。
上官家?
“莫非是上官曦與上官玉在的那個上官家?”王念心想道。“若真是這樣的話,我是否要告知她們一聲,但那上官玉生性傲慢,與我又有恩怨,去了只會為難自己,只能下次遇見上官曦再說了。”
王念並未多想,捂著胸口顫抖著站起了身體。
雙手握拳, 半躬身子,說道:“弟子再次已有數月,還請黃老指一條會宗的路線。”
“走,哼!”
黃老冷哼一聲,隨即也站起了身來,“你現在一點靈力都沒有,怎麽走,離開了我,你立馬就會成為那些異獸口中的美味。只能是白白搭了性命罷了。”
王念下意識調轉體內的靈力,可不管怎樣運作,絲毫沒有靈力波動,顯然現在的自己連練氣一層都沒有。
王念並沒有感到奇怪,因為自己能活下去已經是奇跡了,再高的修為沒有命去使用都是無用的,日後只要好好調整數月,修為自然會恢復到以前的程度。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麻煩黃老些許時日了,等晚輩修為恢復,便自行離開。”王念道。
黃老見狀也是默默點頭應許了。
“那麽在你養傷的期間,我會盡可能幫助你,看在你和上官有些相熟的份上,有任何問題都可直接提出來,老夫也會為你詳細講解。”黃老厲色道。
“敢問黃老是何修為?”王念聞言,破口問道。
“你小子,倒是有趣,難道還怕我沒有資格幫你嗎?”黃老大笑道。
“黃老誤會了,晚輩豈敢質疑前輩的實力,單從前輩救在下性命便可看出修為甚高,只是晚輩想知道前輩的具體實力。”王念苦笑道。
“算是金丹後期吧”
黃老簡單答覆了一句後,便將腳下的火堆給熄滅了,雙手背後轉身說道。“還愣著幹什麽,跟我走。”
說完便離開了。
王念也不好耽誤,緊跟黃老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