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楓剛走到碼頭,就看見嚴管事正在湖邊訓斥兩個漁伢子,走近一看,才發現正是李大春和趙海二人。
嚴管事全名嚴濤,青陽宗飼養靈魚的工作便是由他負責,蕭楓等漁伢子就是在他手下做事。
見蕭楓走來,嚴管事眉頭緊皺,一臉嚴肅:“昨日晚上,你幹什麽去了?”
蕭楓微微一愣,看了眼李大春二人,二人眼神躲閃,似乎有些心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還是如實回復。
“昨日家中有事就提前回去了,不過,走之前,我已經將剩余工作交接給李大春和趙海二人。”
“哦?”嚴管事挑挑眉,隨後又說道:“你可知昨日發生了什麽?”
蕭楓心裡一驚,頓感有些不妙,只見嚴管事提起腳下的一個魚簍,將其中之物倒了出來。
一條條小魚的屍體散落在地上,看得他心驚膽戰。
這明顯是湖中靈魚的幼崽,看此情形,應該是喂養的魚食出了岔子導致的。
此種靈魚原名喚作銀月魚,乃是一階中品的妖獸,性格溫順,不會主動攻擊修士,且此魚肉質細膩,口感鮮美,靈氣豐厚,故而被青陽宗圈養為靈獸。
銀月魚每日喂養的魚食,皆是打碎的妖獸血肉,但因喂養的妖獸血肉雜亂,遂每日在攪拌魚食時,需加入一種特製的藥粉,用來平衡妖獸肉中的毒素。
目前這種情況,定是李大春二人忘記在魚食中攪拌藥粉導致。
妖獸血肉中的毒素,成魚還能抵擋一二,幼崽可抵擋不住。
“他們二人說,昨晚的魚食,是你負責攪拌的,他們二人隻負責喂養,此事是否如他們所說?”
嚴管事抽出背在身後的右手,指了指李大春二人。
聞言,蕭楓面色微怒,他記得昨日離開時,還再三叮囑二人魚食中尚未攪拌藥粉,這怎麽能怪到自己頭上來。
他望了望李大春二人,發現二人挑著眉頭,瞪眼望著自己,似有威脅之意。
“唉!這可如何是好?”
蕭楓內心一陣糾結,若自己將此事攬下,死了這麽多的靈魚幼崽,處罰肯定很重,可若實話實說,以後肯定沒好日子過了。
迎著嚴管事的目光,他眉頭緊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稟管事!昨晚,我離開時,就已告知二人魚食中還未放藥粉。”
“你......你可別胡說!”李大春看來極為惱火,雙手握拳,上前走了一步。
“是啊,蕭兄弟,你可別冤枉我們。”趙海裝作委屈樣,在一旁附和。
昨日,從蕭楓那坑了兩塊靈石,他們心情很是愉悅,趁著休息時間,打了些酒來喝,結果喝蒙了,把魚食裡沒放藥粉的事情給忘了,結果才造成了這種局面。
兩人商量著,反正蕭楓也不在,就把這事往他身上推,估摸著這小子被欺負慣了,也不敢反抗,可沒想到今日蕭楓如此強硬。
看著李大春的架勢,蕭楓下意識的往後撤了兩步,隨後似鼓起勇氣般,堅定說道:“確實如此!”
“你!找死...”李大春聞言大怒,煉氣四層的修為爆發而出,壓的蕭楓冷汗直冒。
“怎麽?你心虛了,李大春!”
嚴管事平靜的話語,如冰塊一般,讓李大春快速冷靜了下來。
他咽了咽口水,略微躬身,說道:“嚴管事,此子絕對胡說八道,我們二人皆可證明。”
說著,用腳踢了踢一旁的趙海,趙海剛想附和。
嚴管事卻擺了擺手,冷笑道:“行了,不必多說了,此事你們三人皆有責任,靈魚幼崽的損失,算到你們三人的贖身金額之上,稍後,你們三人再去執法堂各領二十鞭。”
聞言,李大春和趙海面色瞬間蒼白,對著嚴管事一陣哀求。
他們二人已在此工作三十多年,贖金即將攢夠,馬上就要成為自由之身,若是將幼崽損失算到贖金之上,他們二人不知道還要在此待上多少年。
“此事不必多言!”
嚴管事口氣嚴厲,一臉不耐煩,見狀,二人也不敢多言,只是看向一旁的蕭楓時,眼中多了一抹怨恨。
“完了,被盯上了!”
蕭楓察覺到二人的眼神,內心一陣不安。
隨後,他們三人按嚴管事的指示,將死亡的靈魚幼崽全部打撈,據嚴管事統計,此次死亡的靈魚幼崽造成的損失,有近千靈石之數。
不過,嚴管事念三人皆是為青陽宗工作多年的漁伢子,此次免去部分損失,每人再承擔二百靈石即可,也就是說現在三人想要贖身,需要付出四百塊靈石。
“八十年?”
心中算了個大概,蕭楓感覺一陣昏厥,身體晃晃悠悠,險些要倒下去。
原本四十年能攢齊的金額,現在需要八十年,也就是他八十八歲那年才能攢夠。
“這......能不能活到八十八還是個事呢?”
蕭楓內心泛起苦澀,不由得抱怨起來。
雖說修士引靈氣入體後,體魄得到強化,比凡人壽命長上那麽一些,可未築基之前,也頂多活到一百二十歲。
而像他這種煉氣初期的修士,更是與凡人的壽元幾乎無異。
一旁的李大春、趙海二人也是雙眼通紅,面如死灰,兩人望著一旁的蕭楓,眼神中充滿了憎恨。
......
圍繞落月湖而建的建築中,有一個紅色建築很是顯眼,那裡便是青陽宗在落月坊的執法堂。
執法堂,大院之中,擺放著數張案台,蕭楓三人正趴在案台上接受鞭刑。
“呼呼!!”
正在執行鞭刑的大漢滿頭是汗,氣喘籲籲,可趴在台上的三人卻毫無反應。
“難道這麽多年,我的體術白修煉了!”
望著一聲不吭的三人,大漢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以往在執法堂受刑的修士,哪個不是叫的撕心裂肺的,這三人屬實有些奇怪。
“難不成打死了?”
想到這,他急忙走到執法台的另一側,只見三人趴在執法台上,雙眼通紅,目光呆滯,眼中似乎失去了光芒。
“這??”
大漢一臉問號,滿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