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燒香頂用嗎?咱們這是向神仙禱告嗎?從妖魔出現以來,可從來沒見過哪路神仙下界除妖。”
“是啊,打仗不就憑兄弟們手中這兩把鋼刀嗎?燒香拜佛頂個啥事。”
龍震瞪了旁邊向他提問的手下一眼,他怎麽知道。這許司長今天早上叫他去的時候,他自己一時間都有些懵,還以為自己得罪上官了。
但既然任務已經下來了,就不可能不去執行。要知道巡檢司一直奉行的是軍法治司而不是國法,命令下達沒有完成回去可是要抽十殺一的。
放到現在的情況下來說,他們這三個人要是沒把香點完就直接跑回去的話,許粟就可以把他們拉出門外直接砍了。
想到這一點,龍震心頭火起,對手下呵斥道:“乾好你的活,別嘟嘟囔囔的。”
手下頓時不敢再多話,三人一路直奔到了三清峰山腳下。
龍震手搭在額頭向山上望去。不同於文水縣城內被煙火氣強製壓製後清濁混濁的情形,山林間透出一股清靈的靈氣,讓人一望就身體為之一清。
龍震讚歎道:“好地方,我要是待在這兒,修行至少可以快上一倍。”
不過就在他眺望時,一聲嘶啞的吼叫震響了整座山林,滔天的凶氣在山林中來回闖蕩。原本還生機勃勃的樹木被凶氣一衝,當場枯死過去。
龍震被嚇得後退了一步,這麽凶的妖魔他還是第一次見。早就聽說這裡的飛僵凶了,幸好自己沒有跟著以前的除妖隊伍上山,不然自己這兩百來斤可就扔上邊兒了。
他們急忙從馬背上的袋子裡取出三根高香插在山前點了起來,隨後立即驅馬向其他方位飛奔而去。這鬼任務還是越快做完越好,誰知道那飛僵會不會突然下山過來。
卻說那山上的飛僵正在沉睡之際,突然聞到山下出來一股活人的美妙氣息。要知道飛僵純屬陰性,活人身上的陽氣對他們來說就像是糖果一般,而武人澎湃的氣血對他們來說就像是豐盛的正餐一樣誘人。
只是他正在飛往山下的途中,突然聞到了一股怪味兒。本來,僵屍已經是屍體了,他們已經沒有嗅覺這一種感覺了。即使是到了飛僵這個層次,身體開始重新活化,但按常理來說也聞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氣味兒。
偏偏這一次,飛僵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聞到了一股久違的香味兒。他追著這股香味兒緊隨而去,很快在山林中打起轉來。
伴隨著飛僵陷入迷幻之中,巡檢司的大堂中,站著的四個紙人,其中一個突然活了過來,開始在原地揮舞著浮塵打坐念經。仔細聽去,可以聽見他口中含糊不清的話語。
“玉女玉童,燒香侍靈。五雲散景,鬱徹三清。”
龍震三人提心吊膽地在三清峰四個方位插上高香。但直到香都點了起來,也沒有見到飛僵下來。不由長舒了一口氣,急忙騎著快馬返回了文水縣城內。
與此同時,插在三清峰東南西北四面的高香開始泛起靈光,高香產生的煙霧騰空而起,在上方形成了五色雲霧。短短幾根高香產生的雲霧卻幾乎無窮無盡,很快覆蓋了整座山峰。
飛僵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的全身陰氣好像在不斷的外泄。他不再沉迷在香氣中,全身陰氣鼓動化作一股屍氣,推動自己向山上飛去。
可惜,雲霧已經覆蓋了森林。以往只需要三息就可以飛到的山頂,此時卻好像遠在天邊一般。
而且隨著飛僵不斷鼓動自己的氣息,外界的雲霧開始進入他的體內。他鼻孔中呼出的氣開始變成青白二色,耳朵裡開始滲出黑氣,體內不斷流轉的陰氣也漸漸染上了一層紅色。
在氣霧的滲透下,他原先堅不可摧的鋼筋鐵骨,開始變得酥軟起來。
飛僵原先波瀾不驚的瞳孔中開始透露出恐懼的神色。不在執著於往山上飛去,轉頭向著文水縣城的方向開始飛奔。
這一下,他就陷入了絕境。下山的路上,他闖過了一層有黃色煙霧組成的屏障。
輕飄飄的一層煙霧,在他穿越的那一刻,將他的大部分精氣神一口氣吸了個乾淨。
這一下,他撲通一聲倒在了三清峰山腳之下。
他的面前,三柱高香正在徐徐燃燒著。
第二天,全副武裝的許粟站在巡檢司大門門前看著磨磨蹭蹭不肯集合的巡檢司老兵們,大家都對上次進山除妖的事情印象深刻,生怕這次也是去送死。
見方洛舟要上來解釋,許粟擺了擺手,讓他不必說了。反正一會兒去了,三下五除二搞定,最能穩定人心,現在發表講話有什麽用呢?
好容易隊伍集結起來了,許粟也沒說什麽大手一揮:“出發。”
一路上,龍震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小心翼翼走在隊伍的前方,生怕飛僵突然撲了下來。
他前面就是騎著高頭大馬,氣色沉穩的許粟。他老是心裡不踏實,然而,看許粟的表情,更多像去郊遊,而不是去除妖。
他不禁有些迷惑,這位許司長到底是有本事呢還是心大?
他摸了摸懷裡自己珍藏多時的一張頂級玉符,回頭看看追隨自己多日的兄弟,下定了決心。待會兒要是形勢不利,自己就把玉符打出去,帶著兄弟們趕緊跑。至於許司長,就只能讓他自求多福了。
然後他就看到許粟像抓雞一樣,走到山腳下把飛僵提溜了出來。
許粟隨手將飛僵扔到了隊伍中間:“來兩個人,綁起來帶回去煉了他,其他人跟我進山。”
飛僵即然已死,山林中的凶氣自然消散了,以往被震懾到的小妖小怪開始往山林裡亂竄,還得大部隊進山逐步清剿,佔住地盤兒保證安全,等到把民夫拉來,把營地修起來才能放松下來。
當然了,這些小妖怪就不需要許粟親自出手了,老兵們以小隊為規模開始逐步掃清山林。許粟則自己一個人緩步走上了山頂。
他抬頭看看天空,皓日當空,萬裡無雲。一眼望去似乎可以看見天之極端。當然了,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只是一種幻覺。不過,在許粟眼中,天空之外,自己真正的靠山已經清晰可見。
他從自己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宮殿模型,這個模型精巧至極。而且始終有兩隻只有一寸大小的金色飛龍在殿上盤繞。
許粟伸手將模型往空中一拋,頓時空中風雷之聲大作,一座古樸巍峨的大殿從空中穩穩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