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灑於野,曼妙不可及。河畔樹下石,霜華白山落。
她還在,石高一米有余,上坐鍾靈毓秀的姑娘,下盤望她不噪的夏蛙。
光著腳丫,聽著歌,耳機下的旋律是讓她稍有節奏地輕擺著身體與腳腳。
因此她忘乎所以著,眼裡只有那漫天夜幕星河。
但突兀,是驀然,哪來的一道身影閃略,也破了那一石一人與月的安靜。
輕刷一聲,他已然在側,可他不是王野——鴨舌帽下是三十來歲的面孔,其臂紋了隻蠍,因此是散發著刺頭兒的氣場,混社會的相貌下更是暗藏著一抹凶煞。
而人如其相,他大有來頭,乃是暗色系裡的七鬼之異鬼齊銘。
但下一刻的他卻面露卑謙,是靜站低首,只因他斜眼向上處便是她那白色蕾絲邊的襪子。
他來了,可她不為所動著,依舊把腿輕搖於音律中,此刻心情大好,她是沉浸著,在一抹許久未至的愉悅當中……
她心情從未如此美妙過——齊銘想著,也猜測著。
但始終一直旁候在她身邊,並守候著此一方寂靜。
但她,久望星空的眸裡仍然只有那抹深邃迷人,其余波瀾皆不曾在其中流淌過。
待不知時過幾何後,驀然間她是朝星空抬手一指,並語氣平平淡淡地道:“剛剛流星劃過,由西向東。可東方因雲黯淡,西方卻無雲亮堂。由亮及暗,事成一半。”
她已然開口,也代表著她允許他說話了。
期待已久的一刻,齊銘當是興奮道:“那太好了,我們暗色系也確實是沉寂了許久。”
語罷,齊銘隨著任純純所指之處是抬頭望天,可始終是瞧不出什麽名堂。
任純純:“任何行動,布局皆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此三者,缺一不可。因此以往的行動,可堪愚蠢之極。”
齊銘:“嗯!有軍師在,這次一定成!”
任純純:“所以你會配合我的行動,對吧。”
齊銘:“會!定當竭盡全力!”
聽此誓死之言,任純純這才關注了他第一眼;然就一眼後,任純純卻被對岸中略過的什麽給吸引了目光,因此氣氛隨又歸墟於方才的寂靜。
就這樣,又是許久……
最終,不甘於沉寂的齊銘隨是弱弱地來了句:“軍……軍師,關於王野的事……是怎麽樣了……”
他緊張了,以致於嘴上結巴;可他職責所在,在不純粹的暗色系裡頭他還負責維持任純純與暗色系之間微妙的聯系。
對此,任純純只是輕描淡寫了一句:“失敗了。”
“失?!失敗了?!”關於任純純的相術失敗,齊銘倍感意外,隨是追問道:“為什麽?!”
“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沒有什麽為什麽——不過已經無所謂啦~反正……”驀然掛在臉上的壞笑一抹,任純純是淺笑道:“今晚之行是值啦~”
聽此愉悅,齊銘頓感內心五味雜陳,雖落寞可還是道:“軍師……其實……你好像特別在意他……”
“哦?這也被你發現了?”給了他第二眼後任純純下一刻又是遠望至彼岸,並喜躍於表地道:“嗯,因為他於我而言是最特別的。”
“那軍師……”最終齊銘還是鼓足勇氣,並道:“我……我可否與之接觸一二……”
“——你是不會讓我不悅的,”俯視下臉上頓是少了幾分月色,秀發下的眸裡額外冰冷著什麽。可她的臉,四月的天,隨頓改語氣輕柔溫和地道:“其實你丫~現在該找的是異性,而不是同性,可懂?”
齊銘:“對!對不起……”
他低著頭,聲色漸小著。可相比於他歉意,任純純倒又把自己當局外人了。
“丫~”坐於石上,頓感愉悅的她隨伸個腰作懶以舒其心。
可任純純柔若無骨,弓身下是曲了個凸凹有致,輪廓起伏。
在略感煩惱下任純純是腦瓜略作疼地道:“嗯~所以說下次該以怎樣的姿勢去招待他呢?唉~真讓人傷腦筋~”
“……”齊銘依舊的低頭,依舊的無言。
可說這時遲卻道那時快,事發得很突然,以致於他是毫無心理準備。
如一枝紅杏出牆來,居高臨下,腰巧若蛇,身似柔荑,以致於上半身向下是直接曲到了齊銘的臉頰邊。
其距離之近,直教任純純的一呼一吸都快撲通到了齊銘的臉上。
而此舉,當是駭得齊銘一個神經激靈。
相比於齊銘陷入了囧相, 任純純倒是先發製人地道:“怎麽了?你的氣息有些紊亂,是打起來了嗎?”
“抱歉,沒成想明靈眼這麽的敏銳……”跟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齊銘是弱弱地道:“潛伏至一半時是被發現了,之後也戀戰了……”
任純純:“那他家沒事吧?”
齊銘:“我們是在旁邊的竹林裡交的手。”
任純純:“那就好。”
齊銘:“嗯……”
任純純:“可你還沒告訴我,自己是否安好?”
齊銘:“嗯?!”
屬於她少有的關心,實在是讓他略有所受寵若驚。畢竟若說自私似水,她早已汪洋大海了。
任純純:“所以是有被傷到哪嗎?”
“沒!”緊張了,望向水中月時內心頓被一抹暖流所包圍,隨齊銘是弱弱地道:“沒事,也就略微過了兩招。之後嚴格執行軍師你的要求,是及時撤退了。”
任純純:“嗯,既然沒事,那便是最大的好。”
語罷,任純純又仰面索月色,靜享晚風拂。
齊銘:“謝謝軍師的關心……”
隨語默,借夜色,掩其臉上肌理中的愉悅。
待風止,樹停戈,萬籟此都寂時,本因靜而舒心、因情而悅己了的她是驀然語。
“近期是讓他們都安分點,在有些時候,誰先動……”語止時頓遇風起,而順風勢,任純純是續道:“誰先輸。”
語罷,雖不知其眸裡的河畔邊是漣漪著什麽。
但她知,今後你我還會再會的,只是不知那時情多情少,那時緣深緣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