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牧野 第10章 夢境

白原書院內院弟子是沒有住所的，如果你想要，可以在兌換閣去兌換，不過那個價格是相當昂貴的。一畝地十年使用權的價格就高達一百積分，而且對購買的地進行破壞式改造的話是要額外加錢的，比如種植靈藥，構建陣法等等，都是會額外收取一筆改造費。有時改造費甚至會超過地皮本身的價值。

聽到白紫玥的話，陳慕雲自然是連聲答應。能蹭到聚靈陣修煉，那何樂而不為呢?

再道謝一番，陳慕雲便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開始吐納起周圍天地靈氣。

白紫玥看著陳慕雲吐納，眼神中有些許迷茫流露。她年已五十有余，在上等通魂境停滯十七年之久，她的老師曾直言她若六十之前不能破鏡，那她此生將在通魂境止步。她已經破鏡失敗過一次了，作為曾經備受敬仰的天才，她是不能接受泯然眾人的結果的。老師說她心中有雜念，讓她來這紫詩峰靜心十載。

日夜與紫荊藤作伴，放下內心的傲慢和執著，將來的成就會遠超如今。這幾年老師才放寬，準許她引入後輩小生進行指導。但還是禁止她與同輩人見面和交流。

看著靈氣環繞在陳慕雲周圍，伴隨著他有序的吞吐而律動，白紫玥又想起了她曾經。她出生在白家，白原書院詩院白家，耳濡目染之下，她早早的就背下了晦澀難懂的靜心訣，學著長輩的打坐吐納。

那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一個不足四歲的小女孩學會了吸收天地靈氣。就像陳慕雲這樣，打坐姿勢略帶隨意與慵懶，但卻舒適且有乾勁的打坐吐納。

之後，家裡的長輩注意到了白紫玥，對於她無師自通感到驚訝，以為家族裡又出了一個如先祖般的天才，自那之後，白紫玥就再也沒有這麽散漫和慵懶的打坐吐納過了，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著，一言一行都被人記錄著，她的生活時刻被人乾預著。

打坐姿勢被糾正了，吐納變成每日高強度的任務了。

她前期的修行速度是驚人的，十歲言靈境，二十不到便是通魂境，家族給她傾注了難以想象的資源，四十不到就已經通魂境圓滿，只可惜，破鏡失敗了。境界倒退，戰力大降。成了白家的笑話和汙點。

再之後，她就來了這裡。

看著陳慕雲打坐，她決定不去幹預。何必那麽嚴苛的要求呢?她心想，言者不同於仙者，言者重在溝通天地，讓神魂放松，不才能更好的溝通天地嗎?她在心底默問自己。

……

翌日，陳慕雲緩緩睜開雙眼，一晚上的打坐吐納靈氣增長的實在感人。倒也是陳慕雲偷懶了，畢竟身體承受的能力還是有限的，而且他現在也做不到辟谷，一晚上的打坐還是讓他感到有些饑餓了。再加上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過，此時的狀態還是比較差勁的。

白紫玥站在不遠處，低頭撫摸著紫荊藤花。眼波中偶有流光閃過。專注地欣賞著面前綻放著的紫色的花苞。

從月鏈中拿出壓縮食糧。換了一處地方坐下。吸收靈氣的感覺其實並不舒服，需要時刻緊繃著神經不讓體內靈氣逸散。長時間的打坐吐納十分消耗精氣神。

而且在這方世界，都是連續通宵好幾天，直到精神疲憊不堪才會去睡會，其他時候則是靜坐冥想休息。

吃完東西，陳慕雲席地躺下，他雖然也會通過靜坐冥想來補充精力，但他還是更喜歡通過睡覺來休息。

陳慕雲做了一個夢。

夢境中，一個昏暗的房間，斑駁的牆壁，老舊的電視機，小的可憐的客廳，破舊的木桌，木桌前坐著一個中年婦女，婦女倆鬢斑白，正笑意盈盈地看著陳慕雲，手指著桌上算得上豐盛的四菜一湯。

“回來了啊，來的正好，剛做好飯菜，過來吃點吧。”婦人用略帶欣喜的語氣朝陳慕雲說著。

陳慕雲走上前，抽出桌子旁的椅子坐下，不自覺地拿起碗筷。

“瞧瞧，孩子你都餓痩了，在外面沒少吃苦吧。”婦人又繼續說到。

不知為何， 陳慕雲聽到這話，心中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似乎是想將這些年的遭遇都與眼前的婦人好好訴說一番。

還不等陳慕雲開口，婦人蒼老的手便打斷了陳慕雲。

“孩子啊，你能回來看看老太婆我就很開心了。但外面的世界才是屬於你的天地。早些走吧，不要耽誤了你的前程。只要你沒有忘記老太婆我就行。”

陳慕雲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麽，畫面一閃，身旁紫荊藤花輕輕飄蕩，哪還有婦人的半點影子！

是夢啊。

一絲寞落出現在陳慕雲心中。

遠處太陽即將落下帷幕，提醒著陳慕雲休息的時間。

輕輕捏動著身邊的花瓣。

“你這次睡了倆天，身體狀態已經恢復到最佳狀態，但你靈魂上的疲憊不是靠休息就能恢復的。”白紫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種疲憊不會影響到你現在的修煉，但對於你之後破鏡還是有非常大的影響，你還是盡早解決好吧。”話至此，白紫玥的聲音就消散了。而她的身影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接下來的生活是枯燥無味的，打坐吐納，冥想恢復……

……

一月時間轉瞬即逝，再睜眼，吐出一口濁氣。

到極限了，這幾日靈氣體量不再增加，而且能明顯的感覺到腦海中靜心訣的一周天路線了。

“紫玥老師，我感覺我靈氣已經到臨界點，可以突破了。”

話音剛落，面前的紫荊藤便向倆旁挪去。

白紫玥俯身看了看陳慕雲，隨手拿出幾塊靈石捏碎。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