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說笑了,若真是什麽世家大族,豈會似你我二人這般獨身前來?我藍家不過是掩月宗下屬的一個小修仙家族罷了,剛好族中年齡修為上符合要求的就我一人。不過聽道友所言,莫非是來自外地的家族?”藍衣青年心中一動,暗暗提起提防之心。
此言一出,符瑾哪還能不知道剛才的話語中,自己已然率先露餡,連忙故作害臊的點點頭,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配上他臉上的一絲稚氣,竟多出了幾分真切:
“不瞞道友,在下祖上乃是掩月宗的一名外事弟子,只有煉氣期修為,期間也在這辛州地界組建了家庭,傳承了下來。只是可惜後代青黃不接,再加上遭了幾次變故,令傳承有所遺失,如今家中小輩便只有我一人有靈根,期盼能再次加入掩月宗改變家中境遇。實在是讓道友見笑了。”
聽聞符瑾的話語頗為真切,藍衣青年對自己試探的結果暗暗得意,強忍心頭的笑意:
“在這辛州地界,以掩月宗越國第一大派的聲勢,難道還有什麽不長眼的敢在此鬧事不成?每每掩月宗大開山門招收弟子的時期,更是宗門和各大小家族的活躍時期,真有人在此期間無端生事,藍某倒真要佩服幾分。因此哪還需要什麽族中長輩陪同,只有外地不明情況的家族才會陪同一二。”
“既然道友對此地情況不甚了解,而你我又都不是什麽大家族子弟,在此相逢便是緣分,不如平輩相交,你便稱我一聲藍兄,而我則稱道友一聲符兄,如何?以你我二人的修為,入宗不是問題,日後也能相互有個照顧。”
這藍衣青年看符瑾的面相,再加上其一身頗為不俗的修為,竟是起了幾分結交之意。
符瑾聽聞此言,看這藍衣青年目光清明,不似作偽,心中直呼好運。
沒想到遇上的第一個修仙者竟是這般熱心腸的世家公子哥。
無論其是否真如表現出來的這般仗義,探聽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才是重中之重。
“在下自然不會拂了藍兄的好意。”
這時店小二又端著滿滿當當的酒菜來到了桌前,一份份擺好後,給藍衣青年倒滿了酒,見二人方才相談甚歡,心中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您慢用,小的就不打擾二位了。”隨後便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來,藍兄,相逢便是緣,這店裡的黃酒十分香甜可口,咱倆共飲此杯!”
一時間二人在飯桌上大口吃喝,觥籌交錯,一副相交多年好友的樣子。
......
在明月山脈的一座山峰之下,符瑾和藍汐一同走在上山的青石台階之上,一邊思量著這幾日從對方口中探聽得到的信息,一邊小心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自從那日遇到藍汐後,符瑾便仗著先到此地,以半個東道主的身份,帶著藍汐在這小鎮好好逛了一番。
兩人也快速熟絡起來,言談間藍汐也不經意透出些消息,無論是關於掩月宗的,還是這招收弟子的,都對當下的符瑾十分有益。
在這條山路上,除了他們倆,前前後後還有好些年輕男女不聲不響的走著,彼此之間都隔著些距離,結伴通行的倒是少數。
符瑾看進眼裡,心裡微微一笑。
看來這位藍兄真如他之前表現的那般仗義,結交的話語應該也不是虛言。
要知道上山的道路可不止這一條,而且越往高處走,這山裡的霧可就越濃,若是在不明情況下跟著不相熟之人,到最後難免會跟丟。
眼下,符瑾從山腳一路到此,已經慢悠悠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眼前已經到了那青石階的盡頭,此時霧氣已經相當濃厚,後方上山之人的身形已經十分模糊。
走完最後一塊青石階,眼前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亭,四周白茫茫一片,仿佛什麽都沒有。
藍衣青年似乎早便知道其中蹊蹺,只是領著符瑾繼續向前走到那小亭中,隨後便在原地站定,手中不慌不忙地掐出幾個法訣,隨後一道法力向那霧中打出,緊接著便認定了某個方向,繼續向那霧中走去。
符瑾連忙緊緊跟上,絲毫不敢大意,要知道此時除了周遭的些許范圍,整個人都處於茫茫白霧之中,看不清腳下,只能跟著藍汐繼續悶頭向前走。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白霧消失不見,眼前終於恢復了正常視線,符瑾連忙打量了下眼前的情形。
這是一個百余丈寬廣的巨大平台,正稀稀拉拉的有數十名服飾各異的修士盤坐在地,似乎在等待著什麽,而平台四周依舊被濃濃白霧圍住。
符瑾二人走出白霧後,絲毫不敢耽擱,也在這平台上隨意找了個位置盤膝坐下,低眉垂首,閉目入定。
白霧之中接下來也不時走出一位修士,然後加入盤坐在地上的人群中。
再等了幾個時辰後,後方的白霧中不再有人出現,此時這個平台上已經盤坐了百余名煉氣期修士,都是年輕的男女修士,並且容貌上令人挑不出毛病,哪怕是面相欠佳,也必然好好收拾了一番。
結合此前藍汐的言論,符瑾心知此次加入掩月宗的修士綜合來看算多的。
正式大開山門招收的弟子,一旦入門,都是作為高階弟子培養,只需承擔部分宗內的任務。
只有那些在入門時被認定為資質太差,或是入宗一定年月後修為不得寸進的煉氣弟子,才會被強製派去處理雜務或是外事。
而雜役弟子或是外事弟子還另外有渠道專門招收,只是不在此處罷了。
突然,似乎是到了既定的時間,四周的濃霧亮起大片霞光,蔚藍的天空陡然轉變為無星之夜,唯有一輪大月浮現在空中,月亮周圍圍繞著淡淡的粉色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