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以“法師”稱呼對方,是因為早看出對方修為在築基以上。
這樣一個陌生大修,要與他賭賽,甄寶卻不知是為何?
畢竟解字是對是錯,還看他搖頭還是點頭,即便對方真能解釋的通,他不說對那也白搭,如此,豈不是白給他送好處麽?
甄寶正因為不懂,所以才要探個究竟。
而卦師在聽後點點頭道:“既然是我提出的賭賽,那賭注的價值自然不能低於一百靈石。
我看客人不日就將修行到練氣圓滿,那麽此刻想必也已開始為築基做些準備了,如此,我便以築基丹丹方作為賭注如何?”
甄寶聽了築基丹丹方幾字,心中微微一動,這說明對方看透他有煉丹的能力了,否則不會以丹方作為賭注。
想來築基丹丹方固然價格超過一百靈石,但若是給了不會煉丹之人,其價值倒也有限,但若是能夠煉丹的人得了此方,價值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哦,法師如何肯定在下能夠煉丹?”
卦師笑道:“這點不難,客人身上有些丹火之氣,必然經常煉丹,否則不會有此沾染。”
甄寶卻歎了口氣道:“這點法師卻是看的錯了,在下雖有志於丹道,卻屢試不能成功,所以即便得了築基丹的丹方也無用。
法師若想在下答應賭賽,還是換另一般好處作為賭注吧。”
卦師似乎也沒想到甄寶竟一口拒絕了丹方作為賭注,微一錯愕。
不過馬上便恢復了過來,問道:“那麽如依客人之意,有什麽可堪作為賭注的呢?”
甄寶聽了笑道:“既然法師如此說,那就莫怪在下失禮了,我也不要財物資源,如法師輸了,便將身後女子讓與在下如何?”
他此時已經沒了繼續留在這裡的心思,提出這個要求原隻為讓對方罷手。
哪知對方聽後居然沒有半點猶豫,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好,便如此說定!”
甄寶雖有些意外,但並不如何在意,而這整個過程中,那白衣女子竟巍然不動,仿佛一切事皆和她無關一般。
甚至聽了二人把她作為了賭注,她似乎也絲毫不以為意,直如沒聽見一般。
而這時那卦師已經就甄寶所寫那個“一”字,開始解說開來。
不過說的都是諸如“一為萬象之始……客人今日雖如在淵潛龍,他日必將飛騰,前途不可限量,一切皆從這一字上開始……”
諸如此類,總之都是些恭維的話,聽得甄寶是不住搖頭,心頭想到果然江湖術士。
這些話自然不能算錯,因為好話誰都愛聽,但也不能算對,因為說了等於沒說,根本就沒有一點實際內容。
這要碰上個愛聽恭維話的有錢的主,說不定一高興真就願意掏一百靈石買個好心情,可惜甄寶並非這樣的人。
最後甄寶將對方打斷,因為看對方的架勢滔滔不絕,如讓其說下去,估計還要說很久。
“法師謬讚了,在下區區一介散修,有何雄心壯志,更不妄想飛黃騰達,此生若能築基便是僥天之幸,談什麽龍歸重雲,布雨興風。”說著甄寶便頭也不回的離了此店。
可他剛走出店外不遠,身後便有一人跟了上來,正是之前站在那卦師身後的女子。
甄寶卻仿佛根本不知有人跟著一般,淡定的走在前面,而那女子也不吭聲,就那麽不疾不徐的跟著他一路前行。
甄寶先後又去了幾家店鋪和攤位買了應用之物,之後便回轉洞府。
直到來到租賃的洞府之前,甄寶這才停住腳步轉身問那女子道:“在下要回自己洞府了,難道仙子也要跟著進去嗎?”
而那女子也終於第一次有了反應,平靜的說道:“自然!小女子已經被作為賭注輸給閣下,難道閣下忘記了嗎?”
之前對方跟著他,甄寶不以為意,反正在這赤練仙城之內,對方也不敢如何。
他卻沒想對方真的跟著他回了洞府,難道那卦師之前本意就是要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好掌握自己的行蹤?
可對方掌握自己的行蹤幹什麽?料想那人應不是馮、甄兩大修仙家族的人。
那卦師修為在築基之上,而馮、甄兩家也不過是築基家族,即便他和馮、甄兩家有些恩怨,也斷然不會由築基修士親自出手。
甄寶心思飛速運轉,但一時間還是無法想通那卦師究竟意欲何為。
“仙子嚴重了,之前不過玩笑之話,豈能真把仙子做賭注不成?如今玩笑已經過去,仙子請自便即可。”
甄寶這樣說依舊有試探之意,果然這白衣女子說出另外一番話來。
“閣下自然可以把之前事隻做玩笑,小女子卻不敢不尊那人之意。”
她這話說的蹊蹺,聽起來這女子和之前那卦師並非什麽親近之人。
甄寶饒有興趣地問道:“仙子口中所說那人,指的是……”
到這時女子情緒似乎終於有了一絲起伏,不過並不明顯。
“我若說那人是元嬰老怪, 不知閣下能否還像現在這般淡然?”
甄寶聽了這話果然有些面上變色,他無論如何也難想到,只因閑來無事去了一趟卜卦鋪,就因此惹上了元嬰修士。
元嬰修士可不是一般人物,便是在任何一地,也都是老祖一般的存在!拿東北域這三大宗門來說,元嬰修士依然是老祖!
甄寶面上露出苦笑,不過他這苦笑卻是有些演戲的成份,說實話如他被築基修士盯上,那還真有些害怕,可是被元嬰修士盯上,那反倒不怕了。
因為怕也無用,他一個練氣小修士,真被元嬰修士盯上,那無論怎麽折騰也無用,還不如該如何如何,說是躺平也未為不可。
“仙子這話倒真是有些嚇到我了,不過在下倒是不知我有什麽不同,能引起元嬰修士的注意。”
他想套話,可惜白衣女子並不接茬。
甄寶也不以為意,又道:“既然仙子執意如此,那麽便留下也無妨,不過在下小門小戶,不養吃白飯的,仙子便為我做個侍女吧!”
他竟欣然接受了一切,似乎並不在意,這倒確實讓女修有些意外。
而在甄寶看來,他現在倒沒有什麽可避諱的,諸如煉丹製符一類,沒什麽不能示人的。
而他唯一的秘密系統,如今也並不會顯露,既如此,那對方願意跟著就跟著,以不變應萬變。
此後甄寶乾脆將繳納租金、購買原料,出售符籙等的雜事,一股腦的全丟給了女修,自己也是更加專注於修行。
二人倒也相安無事,日子便這樣一天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