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問清姓名後送回山下本家,這個時代的風氣還不至於如同後世一般保守,動不動浸豬籠,家人還是很高興被擄掠的女子能夠歸家的。
而自身損失只是付出了兩人的受傷的代價而已。
如此戰損比堪稱完美,算得上是首戰告捷了。
陳熙興衝衝的跑去準備找白伍分享,卻聽士卒說白伍正在給士卒治療傷勢,他好奇之下跑到了營帳外,卻見外邊已經圍了不少士卒個個臉色煞白,連刀子都不怕的士卒這一刻連腿肚子都在抖得沒完。
“怎麽了,大白天的見鬼了嗎?”
陳熙好奇的問道。
“白佰長比鬼還可怕,腸子都流出來了,還能縫回去。”
幾個士卒膽戰心驚的說道。
“少說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腸子流出來了怎麽可能縫回去。”
陳熙說道。
“少將軍。”
幾個士卒慌忙給他見禮。
“讓我看看。”
陳熙說道,眾多士卒自然不敢擋著少將軍,讓出道路。
只見一個受傷士卒四肢被綁在床板上,而白伍正在用針線一點點的把傷口縫合。
士卒嘴巴裡被塞了一團布,防止他太過於痛苦咬舌自盡。
縫合完傷口,又包扎好,白伍取出冰桶,這是他特製的,專門用來存放抗生素,中間有夾層,放了一些冰塊。
他取出抗生素,將放置抗生素的瓶子放到溫水之中,溶解可能存在的冰渣。
然後才取出針筒給士卒注射。
“差不多了,傷口沒好之前,不要碰傷口,不要洗澡,傷口不能沾水,注意補充營養,只能吃流食。”
白伍公事公辦的囑托士卒,可惜受傷士卒已經疼得昏迷過去,沒心思聽他在說什麽。
他將沾滿鮮血的白外套換掉,把血手洗淨之後,說道:“下一個。”
另一個士卒傷口倒是不深,只是肩膀上吃了一刀,雖然也是深可見骨級別的,但比起肚子都被割破還是輕了許多。
“白…白佰長,我…我的傷一點也不重,不用這陣仗了。”
士卒結結巴巴的說道。
“少廢話,你要我敲暈你嗎?”
白伍說道,其實剛剛他也敲暈了士卒,只不過做到一半硬生生被疼醒了而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麻醉藥不好找,劑量大了要人命,劑量小了沒效果。
麻醉是專門的一個學科,有專門的麻醉醫師,白伍恰好不怎麽懂這個,雖然知道自然界有一些物質可以提取出麻醉劑,但具體怎麽操作不太清楚。
畢竟現代的麻醉劑大部分都是化學合成的。
他現在也就只能效仿前輩們加快手速,盡快做完手術,防止患者被活生生疼死。
麻醉劑和抗生素發明之前,病人能不能活全靠醫生手速,手速越快病人存活率越高,巔峰造極的狠人甚至可以不到一分鍾完成一台手術。
白伍的熟練度沒那麽高,畢竟他也沒做過多少次活人的手術,不過武功和傲慢之印加強了他的專注力和思維能力,他的手速也不算慢了,基本上也就是十來分鍾完成。
“白兄,你這是在治傷?我怎麽看著像是上刑?”
陳熙走進了營帳說道。
“子光啊,我的確是在治傷,你去換套衣服,我給你講解一下。”
白伍把陳熙趕去換了一身乾淨的白大褂,又清洗的雙手,保證乾乾淨淨才讓他進來。
“我之前與你說過,水中有肉眼不可見的小蟲,叫做細菌,這種小蟲到處都是,空氣,泥土,甚至是人的衣物上,平時倒是沒什麽,人若是出現大的傷口,這些小蟲便會從傷口進入人體,讓人傷口感染化膿,然後便是九死一生,所以我們需要縫合傷口,減少感染,同時也方便傷口愈合。”
白伍說道。
陳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也算是見慣死亡的人了,自然知道傷口化膿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自古以來皆是傷亡一起統計,因為在戰場上受了傷,即便不死,也會失去戰鬥力,加上這個時代沒有可靠的戰場急救護理,很容易輕傷變重傷,重傷直接等死,傷兵死亡率居高不下。
到了一戰時期,傷兵死亡率依然能夠上到百分之三四十。
在人類最大的兩次世界戰爭之中才逐漸完善了護理學,把傷兵死亡率降下來。
說話之間,白伍已經清理完了傷口處的髒血,縫合好了傷口,時間不到一分鍾。
“昔日蜀國大將刮骨療毒,白兄醫術不亞於那個軍醫啊。”
陳川讚歎道。
“華佗?我哪敢自比華佗啊?”
白伍說道。這個世界也有刮骨療傷這回事倒是讓他有點意外。
“華佗?你是說華家那個?他一直都在許昌為魏武皇帝治療頭疾,怎可能跑去荊州替蜀國大將治傷?白兄,你史學讀差了。”
陳熙笑道。
白伍一拍腦袋,才猛然想起華佗刮骨療傷是三國演義的再創作,三國志裡邊替關羽刮骨療傷的是一個無名軍醫,羅貫中移花接木到了華佗身上。
關羽刮骨療傷的時候,華佗都死快十年了,怎麽可能穢土轉生去給關羽治傷。
華佗的確是以醫術在歷史上留名的,不過並不是開顱手術,這個時代的條件做開顱手術做一個死一個,沒有任何意外。
就算是白伍有了一些簡陋條件,一樣不能做開顱手術。
華佗最擅長的是針灸之術,曹操頭疼難耐便要華佗針灸止痛。
華佗眼看曹操頭疾越來越重,知道這家夥沒救了,於是效仿醫家先祖扁鵲準備跑路,借口老婆病重,需要回家。
可惜他的跑路技巧遠遠不如醫家老祖,被曹操發現他老婆沒病,就把華佗砍了,也就是歷史上最有名的醫鬧事件。
白伍歷史學得一般,經常把三國演義和三國志的內容記混。
“我自幼家貧,讀的書少。”
白伍取出針筒給士卒注射抗生素,陳熙好奇的問道:“這是何物?針灸的針可沒有那麽大。”
“這是注射器,將抗生素注射入人體,算是一種服藥方式。”
白伍隨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