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溫飽線都不過,人均壽命又低,自然沒有那麽高的病發率,因為大部分人活不到可能發病的時間人就沒了。
這是底層平民的情況,達官顯貴們活到可能發病的年齡不算太難。
像陳老夫人這樣的病人高層之中並不少。
胰島素便是準備高價收割貴族市場,將來人均壽命高了,普通人患病率增加了,再考慮降價走薄利多銷路線。
不過開發二代胰島素並沒有他想象之中那麽簡單,畢竟他只是知道原理,並不是學基因工程的,具體操作還得自己一點點摸索。
十天時間他失敗了整整五次,也就是他是依靠貪婪之印搞的實驗,要是放到後世實驗室,他起碼已經燒掉幾百萬了。
燒了這麽多錢,還什麽都沒有搞出來,如果是開創性實驗還好,燒點錢不算啥,一個複現實驗還失敗這麽多次足見白伍的基因工程學得有多爛了。
不過他也不急,反正沒人查他的帳,他實驗的損耗也就是懶惰之印裡儲備的能量,往嘴裡丟兩塊糖就能恢復過來。
全當是積累經驗了,此時陳老夫人的身體已經在本命真氣和懶惰之印的雙重效果之下恢復了差不多了,足以承受手術的傷害。
捐腎人選也選定了,是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書生,他說起來還是陳熙同父異母的哥哥陳沽,只不過是庶出子,沒有繼承權而已。
所謂立嫡不立庶便是如此,非嫡系即便是年長也隻得不到繼承權。
陳沽看起來有些緊張,但眼神之中卻透露出一絲堅定。
不用說,白伍也猜到了陳家給他開了什麽條件,無非是把他捐腎救祖母的事情當成政治資本宣傳,再以陳家的資源運作一下,舉孝廉,起碼能當個郡守。
這個時代沒有科舉,選官號稱選有德行之人,實際上就是比作秀,各種反智反常識的逆天操作,臥冰求鯉之類的。
光作秀還不夠,還得有家族資源幫忙運作,不過家族的政治資源是有限的,陳家是將門世家,雖然這個時代文武不分家,他們也有不少的文臣路子,但資源是有限的,不可能分配給每一個子嗣。
這個陳沽也是有自己的野心的,用幾年壽命換取一個向上爬的機會。
這種事情也只是個人選擇,白伍無意多管,出於職業道德,他還是將移植腎髒可能出現的後果說了一遍。
陳沽依然點頭,白伍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取出一份提前準備好的免責條約合同讓他簽了完事。
“你要全麻還是半麻?”
白伍說道。
“何為全麻?何為半麻?”
陳沽疑惑道。
“全麻就是徹底昏死過去,沒有一點知覺,醒來就結束了,半麻就是讓你清醒著,但身體是沒有知覺的。”
白伍說道。以貪婪之印深入微觀世界的控制力完全可以做到暫時抑製神經信號,讓病人失去知覺,等完成手術再接回去。
一般人是沒有辦法做到這種操作的,除了需要知道神經在什麽地方之外,還需要納米級別的控制力,否則很有可能把人直接弄癱瘓。
“半麻吧。”
陳沽說道。
白伍也沒太大所謂,他的全麻和半麻的區別,其實就是把人敲暈過去。
白氏麻醉的原理是用貪婪之須截斷神經,大腦太複雜,神經不好亂動,為了達到全麻的效果,其實他是在截斷脊柱神經之後把人敲暈了而已。
半麻省的他動手了。
倒是陳熙聽到陳沽打算清醒著看他手術之時臉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那種把人當成破布一樣隨意拆解縫合的手段簡直可以作為下半輩子噩夢的來源。
陳熙第一次看到都連做了七八天噩夢才緩過來。
進入手術室,其實就是白伍用蒸餾酒精提前消毒的一間房間,條件簡陋也只能如此了,助手只有衛玲一人。
二人對手術刀具進行了仔細消毒,雙手洗盡,用網紗帽把頭髮兜住,身上穿著特製的手術服。
白伍在陳沽後頸一摸,貪婪之須出動,將神經截斷,陳沽頓時無法感知道自己脖子以下的全部身體。
隨後白伍便開始動手,取出了自己的花重金請涼州最好鐵匠打造的刀具,鋒利程度絲毫不亞於現代手術刀,只是耐久度不高,用幾次估計就報廢了。
貪婪之須作為內窺鏡使用,感知著陳熙體內的各項指標。
這是比現代儀器更加強大的儀器,理論上甚至可以直接檢測調整基因結構,前提是他的精神力能夠支撐這麽微觀的操作。
白伍目前武功和傲慢之印加持的精神力,完全可以做到細胞級別的微操,他甚至可以直接用貪婪之須完成手術,但對精力的消耗極大。
為了節省精力,他主要還是靠自己動手,貪婪之須感知生命指標輔助手術,順帶也是兜底,萬一出現意外內部大出血之類的,貪婪之須可以直接救急。
陳沽眼睜睜的看著白伍從自己身體裡取出一顆鮮活的腎髒,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在殺豬。
不知為何,從未見過殺豬的陳沽下意識的覺得這應該就是殺豬的場景。
白伍甚至有心情跟衛玲說說笑笑的講解流程以及身體裡的各種器官注意事項。
“玲,現在到竹子生長的時候了,你知道竹子長得有多快嗎?”
白伍笑道,他麻利的縫合好陳沽身上的各處傷口,然後開始切除陳老夫人身上兩個完全壞死的腎髒。
“不知道,但我聽說竹子比草長得還快。”
衛玲適時接話頭。
“那到底有多快呢,我聽說有一處寺廟,廟中有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沙彌,老和尚一日雨後去後山屙屎,便後卻見筍尖有血,小沙彌見了,歎道:阿彌陀佛,天報!”
白伍笑話講完,手上已經將兩個壞死的腎髒挖出,動作乾淨利落,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呵呵……”
衛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反正笑得十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