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只能說是官方統一了一個名字,具體標準並沒有完全統一,每一個朝代都有自己的官方標準,民間還有不知道多少套標準。
甚至官方的尺都有兩種說法,一種是用來量人的尺,小一些,另一種是量物的尺,大一些。
後世有人混淆二者的區別,然後得出古代到處都是兩米以上的超人的結論。
民間更是五花八門,有些工匠為了表現自己的技藝歷史悠久,還在用先秦時期的標準做的東西。
做刀劍還好,做零件眾多的複雜機器就可能出現組裝不上去,或者是組裝完多幾個零件的問題。
白伍乾脆打造了幾個銅方塊,還有遊標卡尺,嚴格按照標準要求,不符合標準的零件一律拒收,若不是他給的確實夠多,壓根沒有鐵匠願意接他的活。
統一標準之後,總算是製造出了能用的紡織機和縫紉機。
大型的水利紡織機除了效率更高之外,便是寬度更大,常規的紡織機限於人手長度,因此不夠寬,做衣服之時需要將兩塊布縫在一起,衣服中間會有一條線,喚作中正線,也叫做中縫線。
由此還衍生出了一個典故,凡人見仙人之衣無縫,問其故,仙人回答:天衣非凡俗布匹織造,因此無縫。
最關鍵的是白伍的生產效率和成本更低,可以打價格仗,只要比同行低個兩三成售價,他便能取得絕對優勢。
折騰了整整三個月時間,製造機器到培訓工人,總算是生產出了布匹。
生產布匹可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由於銅錢的缺少,古代經常把布也當成一般等價物使用。
快速生產布匹相當於是有了合法印鈔機,為了防止布匹生產過多貶值,白伍還通過陳熙的關系聯系了一些商人賣到了洛陽去。
涼州城不過二三十萬人口,算上偏遠農村和小城才兩三百萬人而已,大部分還是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沒什麽消費能力。
洛陽才是繁華之地,作為國都到處都是達官顯貴,消費能力還是很強的。
不過通過別人的銷售渠道賣東西自然是要分成的,世界本質上是一個排排坐分果果的遊戲,不會分配利益,就算是楚霸王英雄蓋世也只會落下一個四面楚歌烏江自刎的下場。
只要會分配利益,就算是輸了幾次,也會有人重新聚集過來。
白伍的布匹生意,每個月都有幾百萬錢的利潤,雖然不及賣藥,但卻是一個長久的穩定收益。
陳熙通過銷售渠道每個月就能拿近百萬錢收益,這筆錢可以養更多的士卒。
再加上他做下水生意賺到的錢,基本上養個一千士卒沒什麽問題。
只是他學白伍搞精兵策略,花銷更大,養五百士卒已經把錢用得差不多了。
士卒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次的一等花銷便是給一口飯吃,軍械約等於沒有,只能打順風仗,逆風基本上指望不上。
高一等的精兵不僅需要給足飽飯吃,還需要給足糧餉,軍械也要用好的,每天的操練停不了,所謂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一隻滿餉的軍隊戰鬥力是非常驚人的。
算上所有花銷,養這個水平的精兵起碼要每人七八千錢一個月,要是配馬,練成騎兵翻兩倍都不止。
陳熙手裡的錢也就是剛好夠用而已。
白伍玩得更狠,連士卒後顧之憂一起解決,子嗣後代免費在學堂讀書吃飯,讀成白伍包一份工作,這是奔著養死士的方向去的。
每人一萬錢都打不住,要不是有藥店的暴利支撐,他還真玩不開。
但花銷大,好處也大,白伍手下的士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強大。
陳川為了推廣軍製改革,甚至搞了一場全軍對抗。
結果讓所有人都震驚,白伍與陳熙兩營加起來千人,擊穿了九千人的戰陣。
恢復訓練的士卒組織度能吊打這群一個月操練不到三次的士卒。
除此之外,白伍的武功也到了練骨三重,力量達到了六千斤,軍中可以勝過他的戰將並不多了,陳熙也有所突破,達到了練骨二重。
除了他們確實能打之外,便是鎮北軍的腐敗到了一定境界,武備松懈得太徹底。
如此差距擺在那裡,軍中的其他掌權者也沒臉繼續阻礙軍製改革。
不過明著不敢阻擋,暗地裡搞點小動作還是有的, 總之沒那麽容易,必須陳川有足夠的決心。
但這一切跟白伍沒什麽關系,他現在只要帶好自己手裡那點人就夠了,這些都是將來他在亂世立足的根基。
除了訓練之外,白伍和陳熙二人還承擔了更多的防務,剿滅流寇以及消滅騷擾邊疆的胡人。
一處小村子前,陳熙臉色難看,因為村子早已屍橫遍野,整個村子一百多口人全部死亡。
“應該是胡人做的,少見小孩和婦女的屍體,胡人喜好殺害男子,奸淫婦女,劫掠孩童。”
白伍說道。北邊的頭號大敵胡人,白伍還是做了不少功課的,胡人喜好劫掠,成年男子已經記事了,做奴隸都不安穩,通常都是直接殺掉。
女子自然是擄掠回去,孩童則是抓回去做奴隸,必要時還能夠當儲備糧。
“看屍體情況,大概才死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們還帶著劫掠的人口,走不快,追應該追得上。”
白伍說道。
“要怎辦?”
陳熙問道。
“當然是追上去砍下他們的腦袋給兄弟們換點花紅買酒喝了。”
白伍冷笑道。他這樣的邊軍跟胡人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他生意勢力的基本盤是涼州軍民,胡人入侵進來,不知生產,不懂買賣,只知道殺戮掠奪,跟他基本上是兩路人。
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性。
“追!”
二人翻身上馬,領軍順著離去的痕跡追去。
不到半個時辰,白伍便聽到遠方人喊馬嘶之聲,傳令全軍慢行,恢復體力準備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