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道明來意。
“子光,你速帶青小姐去見白先生。”
陳川讓陳熙帶路,陳熙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表姑,然後帶她去白伍家中。
門衛士卒都認識陳熙,知他是白伍好友,也不阻攔,來到院子之中,只見衛玲正在院子裡練功。
“玲姑娘,老白呢?”
陳熙問道。
“阿伍在後院養太歲,你自己去找他就行。”
衛玲說道。
“白兄喜歡搗鼓一些稀奇古怪又十分神奇的東西。”
陳熙解釋道。
季青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她師父也是喜歡擺弄一些奇怪的東西,高人大約都是這樣的。
到了白伍的實驗室,陳熙熟練的去取出兩套白大褂,讓季青套上,還穿上了皮質的乾淨鞋套。
“白兄有潔癖,最忌諱別人身上的髒東西帶進他的工作場所。”
陳熙解釋道。其實白伍沒有潔癖,只是嚴格執行了衛生標準而已。
只有手術台和實驗室是白伍要求比較嚴格的。
進入實驗室,只見白伍正在切割一團圓坨坨,光溜溜的肉團,切完之後肉團上的傷口不斷蠕動著愈合,無數細小肉芽像小蟲一樣鑽出,彼此鏈接在一起。
這場景足以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當場嚇暈過去。
不過在場的人都是見過世面,不至於被嚇到。
“老白,這是傳說之中的食之長生不老的肉靈芝太歲?”
陳熙問道。
“想太多了,這玩意吃了會不會死人我不知道,但長生不老肯定是不可能的,太歲這個名字不錯,它就叫太歲一號了。”
白伍說道。太歲還是很有潛力的,就算是一號測試出有毒,也可以慢慢調整到沒毒為止,只要研製成功便相當於有了源源不斷的蛋白質來源。
“也是,這麽容易就長生不老,天底下不到處都是長生之人,這是我與你說過國師高徒。”
陳熙習慣了白伍的取名方式,喜歡在後邊點綴一個數字,給他介紹道。
“白醫師,小女子季青有禮了。”
季青微微一福說道。
“見過季小姐。”
白伍也回禮道。
“家師書信有一封,請我送與醫師。”
季青取出了信封給白伍。
白伍打來信封,論字體不下於書法大家,讓人賞心悅目,比起白伍狗爬一樣的毛筆字強太多了。
信上除了常規問候之外,便是一些關於風寒消渴症病理的推測,比如季無常認為人體染風寒之時,身體發熱並不是因為外部熱氣入侵,而是外邪入侵後,身體為了對抗外邪主動升溫,以陽氣對抗外邪。
依據是季無常觀察到無論是平時多吃寒性食物,還是多吃熱性食物的人染病之後都會發熱,由此斷定熱氣並非外來,而是由體內而出,
熱氣也不是生病的主因,生病的主因是外邪。
只是搞不清楚這個外邪到底是什麽。
消渴症,也就是糖尿病,他也判斷出是人內髒出了問題,無法分解糖分,以至於糖分傷身。
只是不解為何有些病人飲食之中沒有甜物,依然會被糖分傷身。
順帶他還說明自己研究了白伍的藥方,為了賠罪附上了自己的兩道藥方。
白伍敢確定這老小子絕對偷偷切過屍體,不然不可能對內髒分布情況如此熟悉。
只不過沒有學過系統的解剖學,顯得簡陋稚嫩。
難得遇到一個同樣玩解剖的,白伍也取了紙筆給他回信。
解釋了外邪便是一些肉眼不可見的小蟲,稱之為細菌或者病毒,通過口鼻眼進入人體,常常存在於髒亂的環境之中,以及其他病人身上。
接觸病人,以及進入髒亂空間之時以紗布棉花製成口罩戴在臉上可以降低被傳染風險。
還解釋了並非是只有甜食之中有糖,米飯一類谷物之中同樣含有糖分。
順帶還問了一些練氣修仙的問題,那具仙人屍體實在是把他的心抓得直癢癢。
他還取了一套人體解剖圖,內髒圖,血管圖一起放入信中,交給季青,讓她寄回去。
“你不是來治手的嗎?斷臂呢?我看看。”
季青收好信件,取出裝著斷臂盒子給白伍,說道:“醫師請看。”
白伍取過盒子,打開一看,只見一條栩栩如生的斷臂。
他目光有些火熱,仔細的打量斷臂,伸手上下檢查。
太神奇了,一條離開身體的手臂是如何完成新陳代謝,保持鮮活的?其中細胞是怎樣更替的?血液如何循環?依靠什麽養分存活?
研究明白起碼能刷三個諾獎。
白伍本著科研精神的行為放到季青眼裡就有點讓人毛骨悚然了。
“這人不會是變態吧。”
季青心中直打鼓。
“我需要幾天時間判斷手臂狀況是否適合接上,子光你帶季小姐去找玲,讓她抽點血備用,過幾天再準備接手。”
白伍一本正經的說道,判斷手臂適不適合接不需要那麽長時間,他只是想要研究一下而已。
正好讓季青抽點血,等過段時間接臂的時候可以以防萬一,他雖然自信有貪婪之須輔助,不可能出現大出血的狀況,但還是提前準備一些穩妥一點點。
以武者的身體素質,抽點血也就是幾天回復過來的事情而已。
陳熙帶著季青去抽血,陳熙還給季青解釋。
“表姑你可能有所不知,抽血是白兄研究出來的一種治傷手段,受傷太重,失血過多之時便可借助他人之血暫保一命,不過好像要分什麽血型,否則反而會加重傷勢,只有白兄自己可以分辨出來,用自己的血當然最好,可惜血液不耐儲存,放在冰庫之中也就是放幾天而已。”
季青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奇人之術,自然與世人所見不同,在世人眼中自己師父的手段也是神仙術,神奇無比,在懂行的人眼中看來也就是那麽一回事。
雖然她不懂其中原理,但聽從專業人士的安排就沒錯。
白伍則是沉迷在玩手,不對,是研究本命真氣在人體細胞之中作用機制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