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依然沒有太在乎這個,仙神又如何?
若仙神真有神通,中原何至於戰亂多年,十室九空?
“大王無需憂慮,仙神下凡亦需要遵守凡間的法則,若大王得勝,入主中原,祭天禮地,同樣可得天佑。”
蘇寧說道。
聽他這般說,拓跋宏心中稍定,傳令大軍繼續前進,不管怎麽說,鎮北軍全部兵力才數萬人,可戰之兵不到兩萬人。
而羌族前線便有三萬大軍,部族內還有四五萬大軍未動,優勢在我!
大軍重整旗鼓,不過此時鎮北軍也完成了集結,共有兩萬人馬,佔據了有利的高地和水源作為安營扎寨的地點。
這就是先鋒軍的意義,讓大軍搶佔有利地形。
帥帳內,陳川表彰了白伍和陳熙的大勝,又商議破敵之策。
其實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大軍上萬都是得拚硬實力,其他花裡胡哨的計策都沒什麽用。
如今鎮北軍眾將無非是分成兩派,一派激進的認為應該乘勝追擊,一口氣打垮羌人,另一派則是保守,認為守住營寨抗到羌人糧盡自退便可。
白伍是偏向保守的,守住這裡,大半個涼州都不會被羌人鐵騎荼毒,春耕也能基本完成,再買一些糧,基本上就可以度過難關。
如果打的話並不能保證勝利,即便是白伍勝了第一場,也沒有傷到羌族的元氣。
著急的人應該是羌族,若不能快速擊敗鎮北軍,就沒法繼續深入涼州,所有的春季攻勢自然無功而返,平白耗費了許多人力物力。
陳川的意思跟白伍的差不多,都是先堅守尋機再戰。
主戰派無非是看白伍擊潰敵軍,覺得自己也行了,想要爭功而已,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
雖然做了改製,但這幫推三阻四的軍頭並沒有太多落實,或者根本沒有落實到位,從一開始就是糊弄陳川的。
好在他們也知道亂世將近,稍稍收斂了一點點吃相,不至於完全拿不出可戰之兵,軍伍操練也略有恢復,但戰鬥力也就那樣。
一群吝嗇鬼,連讓士卒吃好點的錢都不肯出,怎可能讓士卒有以一擋十的戰鬥力。
接下來的時間裡,白伍隻專心練功,練兵,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羌族大軍倒是來攻過幾次營寨,鎮北軍依托營寨防守,就算是騎兵不可能輕易攻克,反而損失不小。
白伍也有所斬獲,刷了幾個胡將人頭,大部分胡將的功力都是在練骨層次,不是他的對手,他還有兩大保鏢。
杜天生和季青都偽裝成他的親兵護衛在他左右,雖在戰場卻也是穩如泰山。
攻幾次損兵折將之後,羌族大軍無可奈何,只能在外邊每日叫罵,陳川就是不出,比就是定力。
羌族王庭之中,拓跋宏問策於蘇寧道:“如今鎮北軍當縮頭烏龜,不肯出來,軍師可有破敵之策。”
其實蘇寧也感到棘手,陳川帶兵打仗的水平平平無奇,但造營寨的水準厲害得緊,大小四五十座營寨守望相助,依山伴水,困又困不死,打又打不進去。
打這種營寨除了拿人命硬耗之外也沒別的辦法,除非有內應才有可能突破。
“大王,請寬心,我已有計策,漢民多藏匿在深山之中,將這些漢民全部抓起來,迫他們去衝擊營寨。”
蘇寧說道,毒辣至極的計策自他口中說出,令人膽寒,其實他也沒把握這招有沒有效果,中原的軍頭是出了名的不把草民當一回事的。
只是覺得有棗沒棗打兩杆,萬一成了呢?
“軍師好計策,即刻執行。”
拓跋宏果斷執行了計策,反正也不算什麽太難的操作,能成最好,不能成也能消耗鎮北軍的軍械儲備。
羌族大軍在山林之中搜刮出躲藏在其中躲避戰亂的漢民,共得三千人,強迫這些漢民向晉軍營寨衝鋒,一些老幼病殘拖家帶口的向營寨而來。
“卑鄙,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陳熙憤慨道。
陳川也感到棘手,倒不是心存仁慈,只是若直接下令殺光這些無辜百姓有可能被清流彈劾,到時候也是一件麻煩事,也不可能放這些底細不明的漢民進寨,萬一混了細作可是要命的。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羌族使者前來送信。
陳川看過信件之後,將信件傳閱眾將。
白伍也看了,大意就是以民為矛非他們所願,只是晉軍堅守不出,不得已而為之,若晉軍出營決戰,一戰定勝負也可令黎民百姓少受戰亂之苦。
簡單來說就是又當又立,一邊侵略中原,強迫漢民送死,一邊假惺惺說讓黎民免遭生靈塗炭之苦。
這一套玩法典型中原儒生的套路,不但要打你,還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打你,羌族這些蠻子是玩不出這種花活的。
“決戰?如何決戰?”
陳川說道。
“我方會擺下陣法,貴方破陣,若破陣成功,我方即刻退兵再不南望,若破陣失敗,自不必說。”
羌族使者說道。
眾將面面相覷,羌胡何時學會玩陣法了?
沉思片刻,陳川說道:“我應承你,三日後隻管擺陣。”
使者得了答覆轉身離去。
“羌胡之人在我們面前玩陣法不過是班門弄斧!正好破敵。”
陳川笑道。陣法這種東西還是中原人更加擅長,羌人邯鄲學步,縱使擺了陣法恐怕也不通變化。
三日之後,羌軍在蘇寧的指揮之下擺出了一套陣法。
白伍完全看不懂,他只會擺一些簡單的步兵陣,能打完全靠士兵組織度和單體士卒技能過硬,其他陣法一概不會。
不過也暗合大道至簡的道理,陣法說到底還是要士卒互砍,拚士卒素質。
“此為九宮八卦陣,共有三層,外層十二生肖,暗合天乾地支,可演化六十甲子,中層乃是八卦陣,也有六十四種變化,有內層為龜背九宮,共九九八十一種變化,層層殺機凶險無比,想不到羌人之中竟有如此能人,識得此陣。”
陳熙家學深厚,自然認得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