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處在護山大陣邊緣,距離福機堂比較遠。
趙長青手拿宗門地圖,腳踩細長的竹葉法器,整個人呈大字形。
不知飛行多少個時辰,眼前才終於出現一座長著翠綠竹林的山嶺。
“到了……再不到又得停下來補充靈力了。”
他長松一口氣,當即停在山腰處的四十五號藥園前。
藥園入口處,兩側種有碧玉般的翠雲竹。
中間則有一條青石鋪就的曲折小徑。
趙長青沿著曲折小徑快步前行,眨眼間就來到一道擋住去路的青色光幕前。
“這便是禁製……”
他一拍儲物袋,取出那塊翠竹令牌。
注入靈力,對著青色光幕一照,翠竹令牌登時閃出一道翠光,沉入身前的光幕之中。
身前的這處光幕,當即如陽春白雪般迅速消融,打開了一道方門。
趙長青並未立即進去,而是收好禁製令牌,在門外等候著。
不多時,察覺到禁製的變化,一名身穿青色雲紋法袍的少年,快步走了出來。
“這位師……趙師弟?”
少年看清來人的面容之後,臉上微微一喜。
“原來是汪師兄,久違了。”
趙長青聞言,同樣露出笑容,拱手一禮。
“確實有些日子沒見了。師弟別來無恙啊?”
“一切安好,承蒙師兄掛念。”
趙長青腦海中當即浮現出少年的名字,汪伯風。
二人同出自霽州的一個郡,在搭乘飛舟前來竹山宗的途中相識。
有趣的是,途中二人不忘互訴鄉誼,入門之後卻疏於往來。
好在,雙方都是體面人,對此都並未太在意。
客套完以後,年長幾歲的汪伯風請趙長青入內一敘,奉上了一杯清茶。
相談一陣之後,二人自然而然地用起了鄉音。
“說起來,就算找師弟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尋你的。”
汪伯風輕拍儲物袋,一封信便緩緩飛向了趙長青。
信的封面上書寫著“吾兒趙青親啟”。
此信,赫然是一封家書。
‘趙青’則是前身昔日的凡俗名字。
“家書遠寄千裡,實屬不易。辛苦師兄了,此乃微微薄禮,還望師兄不要推辭。”
趙長青當即從儲物袋取出幾塊靈石,推過去給汪伯風。
後者掃了一眼前者的修為,感慨道:
“一樁小事都要酬以靈石,看來吾等鄉誼之情,當真不值一提啊。”
“師兄言已至此,那師弟我也不好再這般扭捏了。”
趙長青訕然一笑,深以為然。
按理說,出自散修的前身,應該主動與之往來。
可入門之後一直在石屋山苦修,一次都未曾拜訪過。
鄉誼之情,淡之如水。
“這才對嘛,師弟請茶。”
見他收起靈石和家信,汪伯風感慨之色一斂。
繼而爽朗一笑,說起門中的一些趣聞來。
比如,某仙子喜歡美食,經常會去山中抓靈雞吃。
比如,某位弟子飛行時忘記補充靈力,掉在了一座無名山峰的山崖上,卻因此采摘到一株數十年的靈藥。
比如,某位師姐收下某位師弟原本只是想采陽補陰,最後卻被這位師弟治得妥妥的。
……
汪伯風講述,話癆屬性拉滿。
趙長青則在一旁適時發問,接收所需的信息。
轉眼間就過去了數個時辰。
“都這麽晚了……”
一看天色,汪伯風隻得起身離開。
“玉簡裡是管理藥園,靈藥種植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項。
“師弟你若是有不明白的,盡管來福機堂問我,師兄必定知無不言。”
出了藥園,汪伯風就直接踏著一艘翠竹小舟,朝福機堂的方向飛去。
“這就是修仙家族子弟的底蘊嘛?”
趙長青把弄著手中的玉簡,若有所思地望著離去的那道身影。
當初同是出自霽州,又通過竹山宗入門考核的一共有三人。
分別是汪伯風,趙長青和楊盈盈。
汪伯風,三靈根,煉氣五層。
其出身禦獸家族,屬於帶藝投身宗門。
現在被某位長老看中,調往福機堂。
負責給新進弟子派發靈獸,算得上是一名實習管事。
而楊盈盈,是三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雙靈根,一進竹山宗就拜築基修士為師,成為內門弟子。
方才聽汪伯風提及,她已經是煉氣六層的修為。
而趙長青,如今還是煉氣三層。
處境地位,也正如他時下相處的四十五號藥園那般,位於竹山宗的邊緣地帶。
“同一扇山門,仙與仙也不同命啊。”
趙長青收起感慨,不疾不徐地回到藥園之中。
用令牌閉合禁製後,他打量著藥園的一切。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平整劃一,壟畦分明的靈田。
壟溝裡不見有雜草。
畦田上並無種植物,隻待種子播下。
在靈田之後,是三間草廬。
兩新一舊。
舊的,居中的是住所。
新的,居右的是靈獸間,居左的則是一間煉丹房。
“另有一番新氣象,這汪師兄不簡單啊。”
趙長青查看過靈獸間和煉丹房,方才邁入居中的住所。
住所的設施和之前的石屋差不多,有一床,一桌,兩椅,一書櫃。
書櫃,竹床靠牆。
兩張椅子則分布在竹製圓桌的左右兩側。
趙長青隨意坐在靠左的椅子上,打開了那封來自養父母的家書。
信中大致透露,許久未能生育的養母,在仙丹妙藥的幫助下,生了一個兒子。
養父很是高興,不停地感謝來自汪伯風家族的仙丹妙藥。
“叫我不用掛念,安心修煉麽?”
看到信的最後,趙長青微微皺眉。
斬斷俗世情緣,更有利於仙途。
可應有的情分也是要有的。
“不過不是現在,以後有機會,再報答他們一下吧。”
趙長青眸光堅定,將家書收入儲物袋,來到草廬外的靈田旁。
未幾,他就將女管事給的靈藥種子撒播完畢。
“還剩下幾畝靈田,正好可以用來種植靈藥,稍微掩飾一下仙府的秘密。”
“說到仙府,仙府的方田可以不斷培植靈藥。
“裡面的煉丹房有現成的丹爐,手頭上也有丹方,沒理由不煉丹……”
趙長青暗暗思索著。
用仙府直接培植高藥齡的靈藥,來賺取靈石或購置法器之類的,固然收益很高。
可高收益,就意味著高風險。
就現在他那煉氣三層的修為,貿然拿出幾百年或上千年的靈藥,那就是妥妥的童子送財行為。
指不定收購靈藥的店鋪掌櫃見了,都會親自上場客串一把劫修。
“穩中求進是現階段的主基調沒錯,可完全不出手靈藥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手頭比較緊的現在。
聯想到汪伯風說的那名弟子,無意中采摘到靈藥的年份在六十年左右。
為免當出頭鳥,趙長青當即打定主意:
可以偶爾出手靈藥,但藥齡絕對不能超過六十年。
“眼下還得購買種子之類的東西。
“青竹坊市雖離這不遠,但還是恢復靈力再過去吧。”
趙長青盤坐在竹床上,運轉小周天。
待靈力恢復完畢,他便踩著竹葉法器,飛往東南面的青竹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