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咎飛身落在河面上踏浪而行,耿九叔的輕功也不差,踩著水面緊隨其後。
前面便是漳水進入黃河主道的河口,吳咎前行沒多久便被堵塞在河面上的船隻擋住了去路,輕點水面,吳咎飛身掠上船篷,只見從河口到這裡大概堵了二三十條船,船上的人急的在船頭來回打轉,就是不見前面的船隻通行。
“幾位兄弟,前面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多船都堵在這裡?”
一位船主打扮的漢子焦急地向周圍的船只打聽。
“還不是金兵鬧的,金兵帶人封鎖了前面的入河口,從早上就封鎖了。”
“為什麽啊,這不是耽誤事嘛!”
其他船上的人聞言也是連連點頭,不光耽誤事還危險,河面上霧氣那麽大,最前面的幾條船沒注意到攔江的鐵鎖,船都撞爛了。
“聽說封鎖河道是為了阻斷朝廷的運糧船。”
“那不讓運糧船通過就行了,將所有船都攔住算怎麽回事?”
“金兵哪管這些,他們懶得分辨,直接將河面截斷了,誰都不讓過去。”
“媽的,狗賊,這不是要了命了嗎?”一人聞言直接出言不遜罵了一句。
旁邊幾條船上的人頓時被此人吸引了注意,紛紛看向罵人的這位。
罵人的漢子罵出口的時候便後悔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罵人的話要是被人拿到金人面前邀好,他的小命和船可就保不住了。
“諸位就當沒聽見哈,拜托拜托!”
看到周圍人都看向他,漢子的臉色馬上變了,陪著笑臉向周圍人行禮。
人群一時安靜了下來,諸人心思莫測。
“咚!……嘩啦……”
就在吳咎打探消息的間隙,前方傳來了打鬥聲,吳咎和耿九叔連忙飛身向前。
“少幫主,接著!”
耿九叔從路過的船隻上順手摘了兩頂鬥笠,自己戴了一頂,將另一頂丟給了吳咎。
“前方要是亂了起來,咱們就趁機打開鐵鎖放船隻通行,戴著鬥笠遮掩一下,好隨機應變。”
“好!”吳咎接過鬥笠戴在了頭上。
尖頂鬥笠戴在頭上,大半個臉都被遮掩住了,不趴在地上看是不會被人看到全臉的,如果不想被人看到臉,戴鬥笠很合適。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入河口,一左一右站在最靠前的船篷上。
此時,鎖江的粗壯鐵鏈上,兩個人正在激烈交手,其中一人正是長河幫的丁放翁。
雙方都不曾使用兵器,但是光從二人交手發出的劈啪碰撞聲,就知道他們拳腳間的勁力有多大。
二人交手的余勁將攔江的鐵索震得上下抖動,清脆的鐵索撞擊聲不絕於耳。
“耿長老,你去助丁舵主一臂之力。”
耿九叔馬上飛身而起,像一隻大鳥從空中落到鐵索上,鐵索的異樣抖動馬上讓正在打鬥的兩人心生警惕,二人對了一掌趁機分開。
“可要某出手相助?”
耿九叔站在鐵索上,開口的同時運氣到雙掌,準備隨時動手。
被圍在中間的漢子一看來人不認識,馬上便意識到這是對方的援兵,心中不禁忐忑了起來。
看著虎視眈眈的二人,站在兩人中間的漢子急了,“二位莫要動手,我也是為人辦事,何苦為難於我?”
耿九叔不知道什麽情況,他只是來助丁放翁一臂之力而已,於是看向丁放翁。
“你這廝助紂為虐,為金人辦事封鎖河道,擋了我們的路,不為難你為難誰?”
“原來就是你這廝擋了我們的路,某家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我們幾人打死你然後打開鐵鎖。
要麽你主動打開鐵鎖,我們直接離去,你選哪個?”
耿九叔知道了怎麽回事,這種國賊要是平時自然是要除掉,現在他們一行人趕時間,他要是識相那放他一馬也不是不行。
站在中間的漢子聞言面露難色,他聽出來了對方不止他們兩個人,為了活命他隻好先答應下來。“好,我這便去吩咐手下打開鐵索。”
接著他便看向堵在一頭的耿九叔。
耿九叔會意,飛身站到一艘船的篷頂,讓開了漢子回去的路。
此人見對方離開後,絲毫不敢遲疑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霧氣中。
丁放翁從鐵索一躍而起,飛身也站到了一艘船的篷頂。
大概過了一炷香時間,鐵索兩端沒有絲毫動靜傳出,幾人便意識到對方不老實。
三人前後依次向對方離開的那頭追去。
吳咎落在了最後面,他打算讓他們兩個先去探探情況,萬一情況不對他也可暗中支援。
丁放翁和耿九叔一前一後從不同方位登岸,以防對方在岸邊設下埋伏,二人都是老江湖了,這種配合不需要出口提醒就知道該怎麽做。
丁放翁剛飛身站到岸上,迎接他的便是兜頭的密集箭雨,出手格擋箭矢的同時他也不忘出聲提醒隊友,“小心,有弓箭手!”
岸上的霧氣便沒有河面上那麽大,耿九叔一登岸也被箭雨覆蓋了下來,不過有了丁放翁的提醒,他及時移形換位躲開了攢射過來的箭矢。
一陣箭雨過後,為首的披甲將軍見弓箭奈何不了對方,便下令停下了攻擊。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闖關?”
披甲將軍長相文秀,手中拿著一把寶劍,身上有一股書卷氣,他翻身下馬緩緩朝著丁放翁走來。
“哼,我等是大宋子民,乘船趕路哪裡談得上闖關,再說這裡也不應該有關卡。”
丁放翁看著對方逐漸逼近,背在身後的手掌凝聚的勁力又多了三分。
“我不與你等做無用的口舌之爭,你等現在退去本官便不做計較。”
披甲將軍並非不想動手殺了對方,實在是對方的實力不弱,再有便是他剛剛習練了一門武功,身體出了一些問題如今不便動手。
“殺!”
吳咎趁著丁放翁二人在前面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他則繞到了金兵後面,對軍陣發起了突襲。
“飛龍在天!”
一聲高亢的龍吟聲在人群中響起,無形的真氣長龍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普通士兵對於降龍掌力沒有絲毫抵擋能力,金人軍陣一時間死傷無數。
“群龍無首!”
這次沒帶妹妹在身上,吳咎的左手被解放了出來,在心手的配合下真氣長龍一分為九,九條龍形真氣在人體內穿心過肺,頓時金兵的死傷人數翻了幾倍。
吳咎出聲的一刻,丁放翁和耿九叔分別找上了各自的對手。
丁放翁對上的是披甲將軍,接到信號的一瞬間,丁放翁的一記“驚浪掌”便印在了對面披甲將軍的胸口。
丁放翁偷襲成功但得手的他卻臉色大變,掌中勁力一吐本想震退對方,哪知對方體內一股真氣十分詭異,將他的手掌牢牢地吸附住了。
丁放翁一臉的驚駭,“你是誰?使的是什麽武功?”
披甲將軍此時卻有苦難言,他之前便已經吸納了不少高手的精氣神,體內的真氣已經達到了筋脈能容納的極限,可此時“吸功**”還是自行運轉了起來,開始吸納對方的真氣。
本來過於快速提高的修為已經導致他根基不穩,如今再吸納敵人的真氣猶如火上澆油,稍有不慎便會爆體而亡。
他之前帶兵攻城掠寨時搶奪了不少東西,其中有一本名為《吸功**》秘籍,他翻閱後驚為天人,秘籍上記載“吸功**”可奪他人之功,納己之經脈,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他當時對秘籍上的記載並不相信, 隻覺得是著書者的自我吹噓,這世上哪有這般神奇的武功,雖然不信,但是出於好奇他還是將這門武功學會。
學會後他才發現,秘籍的主人哪裡是誇張,分明就是謙虛了。
他第一次運功便吸幹了一旁服侍他的侍女,將一個活生生、水靈靈的女子吸成了一具乾屍。
此後,他便一發不可收拾,帶兵殺進城池後他便逼降了城內的高手,將他們關押起來,一一吸幹了他們的精氣神,到最後隨著他功力的增長,他甚至能將對方整個人完全吸收,最後只能夠留下一身衣服在地上。
為了不被自己的真氣撐爆經脈,披甲將軍冒著被功法反噬的風險強行打斷了真氣的運行,狂暴的真氣頓時便震傷了他的五髒六腑,他將湧到喉嚨的鮮血又咽了下去。
洶湧的內力被他匯聚到掌心,對著面前之人全部打了出去。
雖然對方及時抽身回防,但強大的內力還是將對方推飛到河裡,他體內的壓力也被釋放了一部分。
耿九叔找上了之前在鐵索上與丁放翁打鬥之人,耿九叔不愧他的“霹靂雙掌”之名,雙掌快若閃電,對方只有提起全身真氣才能勉強抵抗。
若是沒有外力插手,他的敗亡也就是須臾之間。
吳咎已經將場內的雜兵打掃的差不多了,場中能站著的金兵已經沒有幾個了。
不過,看到丁放翁被披甲將軍一掌打飛,吳咎顧不得剩下的雜兵了。
群龍聚首,“飛龍再現”。
一聲龍吟吸引了場中所有人的注意,吳咎趁機襲殺披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