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求年紀和皇甫宏元相仿,約莫四十歲左右,此人面目方正,雙眼炯炯有神,穿著一身麻布粗袍,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灑脫豪放。
“袁壇主不必多禮,我聽說你們舵主突然死了,可有此事?”
皇甫宏元和對方見禮後,沒有和他繞圈子,直接了當地問起了大義舵主的死訊。
袁可求對於皇甫宏元知道這件事並沒有感到奇怪,當他得知馬如流一聲不吭便出城去了,他便知道要壞事兒,於是緊隨其後追了出來。
現在大義舵主突然離奇死亡,而他的死訊是在城外傳來皇甫宏元的消息之後,他又是第一個得知這個消息的。
若不能及時與城外的皇甫宏元溝通消息,很可能會將他陷於很不利的位置,所以他才趕忙追出了城。
“舵主確實已經死亡,此事頗為蹊蹺,長老的到來不是小事,我接到消息後不敢耽擱,馬上稟報了舵主。
舵主得知後也不敢怠慢,將舵內的幾位壇主包括我在內召集在了一起,商量迎接長老的事宜。
當前城內的局勢緊張,舵主派人將消息也傳給了城內主事的守將呼延珮,沒有他的同意就算是丐幫也不能私自接人進城,否則會有通敵嫌疑。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卻遲遲不見舵主出現,我便親自到他的住所去找他。
誰知,當我走進舵主居住的院子時,進去通報的仆人一臉驚駭地跑出來告訴我舵主死了。
我當時還不敢相信,但事關重大,我下令封鎖了院子,並將其他幾位舵主也叫了過來。
等其他三位舵主到來之後,我將舵主死亡的消息告知了他們,他們同樣不敢置信,於是我們四人便一起進入舵主的房內查看。
進屋後,我們看到舵主一動不動地坐在對面的座椅上,便知大事不妙,我們輪番上前檢查了一遍。
舵主確實已經死了,但他的死狀比較奇怪,他是被人突然震裂心脈死去的。
我們沒有在舵主身上找到掙扎的痕跡,按理說以舵主的修為,應該沒什麽人能一瞬間將他殺死,除非是熟人突然下殺手。
舵主對於熟人沒有防備,如此猝不及防之下,凶手才有可能使得舵主來不及還手就被其殺害了。
聽到馬如流出城的消息,我怕他傳遞的消息會誤導長老,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所以這才急忙趕來與長老見面。”
袁可求的一番話聽起來有理有據,不過也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還是先入城再說,憑借他們幾人的身份和修為,進城後就算是遇到變故,他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皇甫宏元面色凝重地說道:
“本來我來此便是有重大事宜要與他商議,誰知竟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當務之急還是要查清大義舵主的死因,其他事稍後再說。
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能偏聽你的一面之詞,你可能安排我等進城?”
袁可求聞言立即回復道:
“自然可以,雖然舵主突然死亡,但長老進城的事宜已經安排妥當了。
不知長老帶了多少人來,可需要我等做什麽安排?”
皇甫宏元考慮了一下,他們一行人有大有小,還帶著一隻受傷的山豹,若是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城,實在不妥當,於是他對袁可求說道:
“準備一輛馬車吧,我這次過來順路救了兩個友人的子侄,他們的消息不便傳出去,還是乘坐馬車進城比較好。”
準備一架馬車而已,這個要求很簡單,袁可求當場應下。
至於皇甫宏元說的救下的兩個子侄,他也沒有在意,這種事對於行走江湖來說是常有的事。
江湖上哪天沒有恩仇廝殺,收留朋友的子嗣照顧一二都是應有之義,若是天賦好的話,收為弟子也是尋常,這種弟子的身份可靠,再加上父輩的關系,要比尋常師徒的關系更緊密一些。
當天晚上袁可求便安排妥當,派出馬車將吳咎一行人接了進去。
城門口的守衛也被提前打了招呼,只是上前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雖然帶了一隻山豹比較怪異,不過守門將領並沒有多事,還是將他們放了進去。
進城之前,留守渡口的香主馬如流來見皇甫宏元,他請皇甫宏元幫幫他,在他的上司袁可求面前幫他說說好話,他之前一聲不吭跑出了城,雖然情有可原,但是確實得罪了袁可求。
皇甫宏元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這事也是因為幫他傳話引起的,能幫一把自然要幫。
皇甫宏元答應之後,他這才一臉唏噓地離開了,這事真是……
馬如流晃著腦袋離開了,心裡很是憋屈,又無法對外人訴說。
……
袁可求給他們準備了靠近大義分舵駐地的一處院子,這是個三進的院子,住下他們幾人綽綽有余。
院子裡伺候的都是丐幫的弟子,或者是丐幫弟子的親眷,這些人要比外人可靠很多。
雖然如此,耿九叔還是將後院的人都調了出去,整個後院只有他們幾人居住。
“啊~啊……”
吳咎屁股剛坐穩沒多久,懷裡的嬰兒便哭了出來。
吳咎連忙將繈褓從身上解了下來,小家夥眼睛圓溜溜地盯著吳咎,發亮的眼睛光打雷不下雨,他便知道這家夥又拉褲子了。
經過這幾天的帶娃經驗,他已經能夠根據嬰兒的反應來辨別她要做什麽。
像這樣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聲,就是表示她已經拉了,現在很不舒服,哭出聲來就是提醒吳咎該換內襯了。
若是哭泣的同時小嘴巴一張一張的, 那便是說她餓了,該吃飯了。
現在到了城內,物資方面寬裕了不是一點半點。
吳咎一聲吩咐下去,外面伺候的丐幫弟子馬上便送來了一匹上好的綢緞,用來做嬰兒的繈褓最好不過了。
吳咎沒有吝惜,金錢在他眼中不算什麽,他也不知道價格到底是多少,直接給了對方五十兩銀子,少了他也不管,多了就是對他們的賞賜。
伺候的丐幫弟子推辭了一番最後還是接了過去,這匹綢緞雖然貴,但是也用不了五十兩這麽多,再說這個院子的一應花銷全都是舵裡支付,根本不用他們出錢。
不過他們這些底層弟子,每天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能得到這麽一大筆賞賜,對他們而言可是天大的驚喜,但是這些人是舵裡的貴客,他們不敢欺瞞,還是將實情告訴了吳咎。
吳咎頷首,這些人還可以,懂規矩,不過這些錢對他來說都是小錢,他還是將錢賞賜給了眾人。
豹媽的傷勢快好了,不過他們身上帶的金瘡藥快要用完了,還好到了城裡,他們身上又有大筆的銀錢進帳,耿九叔帶人采買了一番,將所有物資都補齊了。
接下來還不是放松的時候,現在大義分舵群龍無首,當務之急是查明大義舵主的死因,以及選出一位新的舵主來主持舵內的大小事務。
皇甫宏元作為總舵的長老,在新任舵主沒有選出來之前,大義分舵的眾人便推選他臨時掌管了整個大義分舵。
雖然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實施他們的計劃了,不過查案的事情也落到了他們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