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麽原因,其他人都默不作聲,還好師兄段燒雲開口了:
“我也不太清楚,本來我還在平息體內亂竄的氣息,突然耳邊響起一聲龍吟,我體內的氣息一下子便穩定了下來。”
他左右轉頭看了一眼後,繼續說道:“然後,我睜開眼睛就發現大家都在看著你。”
吳咎聽了又好像什麽也沒聽……
不知名的師叔這時開口了,“我可以確定龍吟聲是從你身上傳出來的,你學會了我丐幫絕學‘降龍十八掌’?”
這個問題吳咎不好回答,他能說他只是借鑒了一下嗎?
於是他便含糊其辭地說道:“就學會了一招‘亢龍有悔’!”
“是誰偷學了我丐幫的絕學?”一聲喝問從廟外傳來。
城隍廟的大門被推開,走進來三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他們身穿一身錦繡華服,花白的頭髮用綸巾綁束,各自手執一根精致的棒杆。
三人中站出一人,面色陰沉地問道:“是哪個方才使了我丐幫的絕學‘降龍十八掌’?給老夫站出來?”
“耿長老、姚長老、馬長老,你們三人怎麽來了?”
看到來人是丐幫的三位長老,皇甫宏元有些驚訝,當初師兄段海要帶人來大名府截殺金賊高手,這三人中有兩人都是持反對意見的,如今怎麽又都來這大名府了。
“哦,原來皇甫長老也在,正好!
你旁邊的小兒便是盜取我丐幫絕學的賊子,快快將它拿下!”
說話的是耿九叔,他身材略顯單薄,臉型消瘦,下頜留著幾縷長須,是丐幫四大長老之一。
吳咎看出來來者不善,出言反駁道:“老東西,方才進門時還不知道是哪個使得‘降龍十八掌’,現在你便猜到了是小爺使得,你這般能掐會算,又何必混丐幫,去街頭算卦豈不是賺的更多?”
“小兒休要猖狂,偷學我丐幫絕學還敢在此饒舌,找死!”說著便要上前動手。
“停下,停下,你們先暫停一下,聽我說完你們要動手也不遲。”
皇甫宏元見二人起了爭執,連忙站在了中間,他先是開口為雙方介紹各自的身份。
“這位是我丐幫的四大長老之一,耿九叔耿長老”皇甫宏元指著對面剛才說話的老者說道。
“這位……姚溫、馬中豪馬長老。”
“對了,我還沒有介紹自己,我叫皇甫宏元是你們師傅的師弟,你們可以叫我師叔。”
三人加上皇甫宏元自己便是丐幫的四大長老。
聽到皇甫宏元報出來的幾個名號,人群頓時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堂堂丐幫的四大長老,今日居然都聚集到了這間小小城隍廟裡來了。
有些人已經察覺到了場中氣氛不對,想跑路卻又不敢動,只能往邊上縮一縮裝鵪鶉。
大家都退後幾步之後才發現,有一個人到現在還睡在地上沒起來。
一個乞丐壯著膽子上前查看,一會兒過後,忽然驚呼到:“死了,是……是昨晚的車前兒。”
乞丐被對方恐怖的死相嚇了一跳,慌忙後退間不小心被絆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回過頭看向吳咎三人的方向,因為昨天就是他們師徒三人和車前兒發生了衝突。
吳咎見所有人看向了他們師兄弟,便坦言開口:“不錯,是我師傅昨晚殺了他,怎麽你們想為他報仇嗎?
我可以送想為他報仇的人去見我師傅。”
其他人聞言臉色一變,他們沒想到僅僅一晚上的功夫,這間城隍廟裡便發生了這麽多變化。
昨天逞凶要吃狗肉的潰兵,現在死了。
昨天看似不堪一擊實則是頂尖高手的老乞丐,現在也死了。
昨天還一臉人畜無害的小乞丐,現在囂張的氣焰滔天。
……
這世道的變化太快,實在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眾人低下了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皇甫宏元對這些人的反應毫無興趣,他隻對師兄殺人之事有些好奇,不過現在還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
接著他便指著吳咎和段燒雲,“他倆一個叫吳咎,一個叫段燒雲,都是上代幫主‘段海’收的親傳弟子。”
“師兄昨晚不光將本門的絕學‘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傳給了他們,並在臨終前將他畢生的功力也傳給了他們二人。
我想這算不得偷學,師兄作為前任幫主,他是有權利將本門絕學傳授給我丐幫弟子的。”
皇甫宏元說完歎了一口氣,他是歎息師兄的為人,到死都為別人著想。
“你們既是師兄的弟子,見到幾位長老怎麽還愣著,還不快見過幾位長輩。”
吳咎本以為皇甫宏元這位師叔有些傻,看不出對方來者不善,沒想到他是故作不知,反而借機將他們師兄弟的身份抬到了明面上來。
吳咎的師父段海和他們幾大長老都是丐幫的第七代人,到了吳咎這裡便是第八代,說起來他們和現任幫主還是師兄弟的關系。
吳咎領會了師叔的意圖,拉著師兄段燒雲便要給幾人行禮。
“且慢,拜師之事還未確定,怎麽能隨便開口。”
站出來阻止的人,依然是剛開始便暴露出敵意的耿長老。
吳咎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師父啊師父,你還真是未雨綢繆啊。
吳咎想到了昨晚師父大張旗鼓的拜師儀式,原來師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吳咎本想直接讓在場的所有人出來作證,但環視一圈之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場的眾人都看出場中分為兩派:
吳咎、段燒雲和皇甫宏元三人一派,對面的丐幫長老三人一派。
現在讓他們出來作證,很難保證他們會在丐幫三大長老的威壓下說實話。
吳咎意識到,他必須站出來做一場,不然今日的事兒難辦了。
吳咎站出來向三位長老拱手行禮,說道:
“既然三位長老不相信我們是師父的弟子,那不妨出來比試一番,我想偷學和傳授的區別,三位長老應該能分辨得出來吧。”
吳咎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片喧嘩,誰也沒想到吳咎會主動提出與三大長老過招。
皇甫宏元也將吳咎拉到了一邊,勸阻吳咎不要衝動,長老的實力深不可測,對敵經驗更是豐富,他剛進來那會兒之所以被打狗棒打到,純屬於是大意所致,不然以吳咎的身手根本不可能打到他。
吳咎不為所動,依然堅持要打。
“好,你小心一些,一旦不對頭馬上就跑,我會在一旁幫你掠陣。”
皇甫宏元沒辦法勸下吳咎,隻好讓他多加小心,並將幾位長老擅長的武功大致介紹了一遍。
對面的耿長老聽到吳咎的話,心中大樂,於是當即說道:
“小子狂妄,讓老夫來教你做人!”他說完提起手中棒杆便要動手。
“耿長老且慢,讓我姚溫先來掂量掂量這小子的份量再說。”
耿長老身後的姚溫一把拉住了他,說完便往屋外走去,“小子,夠膽就來。”
“師弟……”
段燒雲有些不知所措地拉著吳咎的衣袖。
“師兄且放寬心,就一陳年老賊,怕他作甚,你且看著小黑子,師弟去去就來。”
吳咎將地上嗚嗚叫的小黑子抱了起來,塞到了師兄的懷裡,順便也掙脫了師兄的手。
吳咎走到院外,不過他依然將妹妹抱在懷裡。
這世道,一旦吳咎死了,身為嬰兒的妹妹也活不了,而且下場難言。
所以吳咎決定以後做什麽都帶著妹妹,要死就一起死。
姚溫看到對面的小子居然抱著嬰兒與自己比試,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態,他勸吳咎放下孩子再與他比試。
吳咎拒絕了,姚溫冷哼一聲,心說不識抬舉,提棒便當頭打來,正是吳咎使用過的劈字訣“棒打狗頭”。
對方當頭劈來,吳咎以纏字訣接敵,一招“老狗乞憐”躲過對方的棒頭的同時纏住了對方的棒子。
盡管纏字訣號稱可以四兩撥千斤,但吳咎對於棒法也只是初練,少了幾分火候,被對方強力撥開了纏繞的棒子。
姚溫見吳咎剛學沒多久,便能將打狗棒法使到這種程度,也確是一位武學奇才,他不由起了惜才之心。
但姚溫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惜才的想法……
可惜了!
姚溫得勢不饒人,改用攻擊性更強的戳字訣,棒頭處處不離吳咎的周身大穴,應對稍有不慎,便有受傷殞命的風險。
“母狗護雛”!……
面對姚溫的凌厲攻勢,吳咎用封字訣護住自己的全身上下,雖然暫時不落下風,但是繼續下去情況不容樂觀。
姚溫不管是力量還是技巧都要勝過吳咎許多。
“小心!”
一旁觀戰的皇甫宏元突然出聲提醒,他沒想到姚溫會如此下作,居然攻向吳咎帶著的嬰兒。
姚溫將棒子戳向吳咎的左胸,那裡是吳咎妹妹的繈褓所在。
吳咎使出絆字訣“撥狗朝天”想將姚溫的棒頭挑出去,卻不料對方的棒子紋絲不動。
“你使了真氣?”
吳咎對姚溫怒目而視,對方這是要下死手啊。
其他人聽到吳咎的怒喝頓時一驚,沒想到堂堂的丐幫長老,居然如此下作。
有人已經拔腿想溜了。
丐幫長老下手這麽不講究,事後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不要太大。
“姚溫,你敢!”
皇甫宏元爆喝一聲,提起掌力便向姚溫攻去。
在皇甫宏元動手的一刻,圍觀的眾人知道事情大發了,轉身便往邊上跑去。
吳咎現在無論是躲避還是格擋都已經來不及了,妹妹生死懸於一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