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吊橋綁的結實,吳咎雖然內力不俗,但是力量方面並不見長。
徒手試了一下,手都搓紅了繩子卻只是松動了一點。
看到師弟鼓搗了半天沒什麽成果,師兄也過來幫忙。
然並卯,吳咎放棄了,找離得最近的死人旁邊撿了一把刀。
砍了一刀試了一下,刀子有些鈍,也就砍出來了一道小口子。
果然是孬兵,連保命的武器都不保養,一點都不敬業,死了也怪不得別人。
不說做一行愛一行,可能當兵不是你願意的,可既然吃了這碗殺人飯,為了活著也得把武器保養好啊。
吳咎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死了都不讓別人好過。
吳咎看師兄很是熱心地想上前幫忙,吳咎便將刀子遞給了他。
師兄咧嘴一笑,“嘿嘿……”
對於能幫上吳咎的忙,他很是開心,接過刀奮力地砍了起來。
“邦邦邦……”
接連幾刀下去繩子就被砍斷了,再接再厲又去砍另一條。
周圍藏起來的守卒看到吳咎二人在砍拉吊橋的繩子,心中很是焦急,卻不敢上前阻止。
他們只能盼望著後面的援軍趕緊上來,他們好找理由跑路。
禦敵不前,不一定會死,給兵頭塞一些銀子說不得還能算立功。
上去和那個小羅刹作對,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的忌日。
說不定死後都沒人埋,還是活著好,死了啥也不是。
反正,他們是打定了主意不出來了。
“嘣——”
被繃得很緊的繩索突然斷裂,繩子斷口的這頭像是一條鞭子猛地甩了起來。
“小心——”
聽到聲音的一刹那,吳咎便看到斷掉的繩子像一條長蛇,狠狠地劈向師兄。
“時乘六龍”
念頭一動,吳咎便將還在發愣的師兄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啪!”
斷裂的繩子甩在城磚上,留下一道嶄新的抽痕,隨即便聽到吊橋重重的砸在了護城河的對岸。
還好吊橋夠結實,沒有傳來吊橋斷裂的聲音,吳咎悄然松了一口氣。
他完全忘了,放吊橋要慢慢放,不然很有可能會將吊橋摔個稀碎。
師兄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他心有余悸地盯著城牆上被繩子抽出來的痕跡,說道:
“好懸啊,要不是師弟你救了我,我就死定了。”師兄捂著胸口說道。
“師弟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每次幫不上忙不說,還總是幫倒忙。”
師兄段燒雲帶著自責、企盼的眼神看向吳咎。
“當然不是,這不過是因為師兄你經歷的少而已,你別看我會得比你多,那是我走南闖北經歷的比你多罷了,以後做得多了自然就好了。”
吳咎實話實說而已,一個純粹的小乞丐,你要他一天之內便要精通殺人放火,這確實不現實。
“嗯嗯!”
師兄段燒雲對師弟的話很是信服,聽了師弟的話他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沒用,他決定以後一定要努力了,做個對師弟有用的人。
“咯吱——”
沉重的開門聲傳了過來,吳咎便知道其他人成功打開了城門。
很快他便聽到了城牆外傳來幾人的喊聲,吳咎跑到外側城牆向下觀望,果然看到了三人在城下揮手。
怎麽只有三個人,其他人呢?
“快從城牆上跳下來,金人騎兵已經來了!”
城牆上面風聲有些大,吳咎沒怎麽聽清。
看到他們的手勢吳咎便猜到了,是叫他趕快出城會合。
吳咎衝他們喊了一聲,“知道了,我馬上下來。”
城外
“皇甫長老,你說少幫主他聽到了嗎?”耿九叔憂心忡忡地問道。
皇甫宏元摸了摸腦門,他有些不確定,“應該聽到了吧,他不是說知道了嗎?”
“那怎麽還不下來?”
耿九叔急的在原地直打轉。
“唉,這事弄得!”
這人同樣是乞丐打扮,披頭散發的看不清面目,從身材還有頭髮來看,最多不超過四十歲。
但他卻不是丐幫的人,不過他的武功不比兩位長老差,這才能活著從城內殺了出來。
其他幾位全靠運氣活到現在的,最終還是倒在了最後一關上。
二人雖然好奇他究竟是誰,如今卻沒有心思打聽。
“定是沒聽清,打算從城門口出來。”
耿九叔猜到了緣故,一臉的懊惱。
三人對視一眼,都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少幫主武功高強,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逃出來。
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撤到吊橋後面去,在少幫主出來後毀掉吊橋,不然我們就算是跑出門城,也會被騎兵追上。”
兩位長老聞言也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於是三人便牽馬撤到了吊橋後面,想辦法準備隨時毀掉吊橋。
城牆上
吳咎將師兄扶上馬,自己也騎上了馬背,突然看到牆垛上放著的烤豬腿,喉嚨不由得動了一下。
他問師兄,“師兄,要不要吃烤豬腿?”
“有嗎?”師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吳咎。
“噥~”
段燒雲向著吳咎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先前死掉的壯漢放的烤豬腿。
“能吃嗎?”
“能,主人死了就是無主之物,當然能。”
吳咎手掌微動,烤豬腿便緩緩向師兄飛了過來。
段燒雲:“哇偶!”
他既感歎師弟的手段神奇,又有對能吃到烤豬腿的愉快。
吳咎在地上的火堆旁發現了一把刀子,索性也攝了過來交到了師兄手中,讓他削肉吃。
等烤豬腿被攝到近前吳咎才發現它有點重,他倆估計都拿不動。
吳咎不得不找了一個包裹將烤豬腿打包掛到了馬背上,等出城了再吃。
吳咎動作很快,剛才總共也沒用多少時間,做完了這一切,吳咎便帶著師兄騎馬往城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難,上下城牆道理也是一樣的,沒有防備的師兄差點就滾了下去,還好吳咎在後面拉住了他。
“遭了,已經遲了!”
下到一半吳咎才發現大隊的金人騎兵已經殺到了城門口,很快便傳來了士兵奮力推城門的聲音,所料不差的話金兵這是在關閉城門。
已經來不及了,已經關上的城門根本不是一兩個人能夠打開的,更何況現在只有他們兩個少年郎。
嗖嗖聲從頭頂傳來,吳咎看也不看,揮手便掃去了頭頂落下的箭矢,護住了人馬。
這是騎兵的騎弓射出來的箭矢,力道遠沒有步弓的大。
城下的金兵已經注意到了吳咎,發現只有兩個少年騎著一匹馬,城下的騎兵下馬步行,朝吳咎他們逼了過來,一邊靠近一邊放箭。
吳咎看了看城下,金兵越來越多步兵也到了城下,城門口是出不去了。
吳咎調轉馬頭,再次策馬朝著城牆上面趕去。
吳咎這才想到長老他們手勢的意思,不是讓他出城會合,而是讓他從城牆上直接下去。
“殺死城牆上的賊人,賞銀百兩,賜爵百戶。”
金人將領躲在盾牆後面,向圍剿的兵馬大聲宣告對吳咎的賞格,一時間金兵登城的速度再上一個台階。
吳咎再次登上城牆,胯下的黑馬已經氣喘籲籲,吳咎便渡了幾縷真氣給它。
“噅兒~噅兒!”
黑馬跟磕了藥似的,精神頭一下就起來了,連聲嘶吼。
城牆上幸存的守卒聽到馬鳴聲,還以為來了援兵。
正準備上前迎接,順便將懷裡的金銀塞到帶隊的兵頭手裡,誰料探出頭才發現,來的還是那個小煞星,連忙將探出去的身子收了回來,心中罵罵咧咧,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麽。
“嗖嗖嗖……”
又是一陣箭雨襲來,吳咎掃掉箭矢後,趕緊策馬朝著城牆中央奔馳。
這次的箭矢威力大了很多,明顯是後面的步弓也壓上來了。
吳咎無路可走了,他決定鋌而走險,他大聲喊道:“馬兒,你要是信我,一會兒便不要猶豫,我帶你飛!”
黑馬也被後面的箭矢嚇到了, 雨點般的箭矢砸在地上,發出鼓點般的動靜,它也怕啊。
此時聽到吳咎的話,它也沒有做出反應,只是默默將速度提了上來。
“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
策馬馳騁在高高的城牆之上,漫天的風雪在為他們歡呼,得得的馬蹄是出征的戰鼓,吳咎此刻滿腹的豪情,他回首望了一眼剛登上城牆的金兵,隨後輕輕夾了一下馬腹。
在一眾追兵的注視下,一騎黑馬馱著吳咎二人,帶著勇往無前的氣勢從城頭一躍而下,隨即便聽到一聲高亢的龍吟,在山間城頭來回蕩漾,久久不息。
“這是……少幫主!”
聽到龍吟聲後,城外接應的三人同時抬頭望向城門的方向。
他們看到了此後一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漫天雪花飛舞,一匹黑馬從城頭一躍而下,隱約可見一條白色長龍護衛左右,恰在此時一群越冬的大雁從此處掠過。
馬蹄踩在大雁背上,婉若遊龍,仿佛一匹龍馬踏燕而行,好一副“馬踏飛燕”的奇景。
黑馬從城頭躍起的那一瞬,吳咎便使出了“時乘六龍”,用真氣長龍帶著黑馬在高空翱翔。
黑馬沸騰的血液,噴張的氣息無不表達著它的興奮,它出生在白山黑水之間,曾在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肆意奔馳,曾在荒涼寂寞的隔壁上揮灑汗水,這還是它第一次翱翔在天空之上,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它喜歡現在的主人,如果接下來它還活著的話,它一定要跟著新主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