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六大派已經齊聚一堂,待眾人紛紛落座。
茶水都喝了幾盅,卻沒個帶頭之人。
峨眉派的滅絕師太忍不住先開口道:“此番我等前來少室山共商大事,少林作為東道主,不妨先拿個章程”
眾人聞言皆將目光轉向了少林方丈空聞大師,只見空聞大師雙手合十,面色平靜地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都是江湖中的一方霸主,貧僧不過是一介方外之人,哪敢在各位施主面前妄言,不過既然各位施主信得過少林,貧僧願盡綿薄之力,只是不知各位施主想要如何行事?”
空聞大師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既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答應下來,而是將皮球踢給了眾人,這番表態頓時讓眾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眾人皆知,少林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江湖地位超然,除了已經沒落的丐幫,只有武當才能與之比肩,不過武當靠的乃是有當時絕頂三豐道人的坐鎮,論及勢力范圍,武學底蘊,還是少林更勝一籌,這次六大派前來少林共商大計,少林自然也是當仁不讓的主角,只是六大派各有心思,誰也不想衝鋒打頭陣。
見眾人默不作聲,華山的高矮二老倆樂子人跳了出來。
“我說大和尚,明明是你們搖的人,說要圍剿明教,還武林一個朗朗乾坤,怎麽事到臨頭卻又慫了”
這番激將法對他人可能還有些用,可對佛法高深,禪心堅定的空聞方丈來說,那是半點作用也沒。
“召各位前來,自然是因為那明教近日作惡多端,為禍武林,我少林自然願意為武林盡一份力,降妖除魔,須用霹靂手段,只是我少林多是出家之人,多有禁忌,實在不宜要求別人,這統領者的位置,我少林實在難以勝任”
見攛掇少林不成,高矮二老又將目光放在了宋遠橋的身上。
“現在武林中人,都說南少林,北武當,少林慫了不上,你們武當不會也撂挑子不乾吧?要真這樣,事無頭,群龍無首,不妨大家乘早散了,回家吃飯吧”
哼,攛掇不成少林,便想逼我們武當?真以為我們武當可以欺之以方?要是師傅在場,怕是直接要給他一個大比鬥,讓他立正了好好說話。
宋遠橋按下心中怒火,笑著開口道:“在坐的都是前輩,宋遠橋一屆晚輩,武學低微,哪敢指使各位前輩”
孫凡眼見著這幫踢皮球的人,聊了一上午愣是沒聊出來一點有營養的,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
“既然諸位就領頭之人無法達成共識,在下有個提議”
“放肆,在坐的都是武林前輩,小小年紀就敢大言不慚,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昆侖派的何太衝早已和華山的高矮二老暗中通過氣,這次圍剿明教,勢必要想辦法讓少林武當兩派的人頂在前面,只是沒想到,在場的都看出著領頭人的身份,乃是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想接。
眼見有出來攪局的,還是個小年輕,立刻出言威嚇。
唐文亮可不慣著他:“這是我崆峒派的新晉長老,藏山先生!他跟我崆峒派太上長老唐經天平輩論教,算起來還大我們一輩,你有什麽資格當人前輩!”
來之前,崆峒五老便已經想到,藏山先生年紀輕輕,在武林中論資排輩之風甚重,他說話未必能引得眾人重視。
還是跟孫凡打交道不多的老二宗維俠想出這個辦法,那個太上長老唐經天也是他們杜撰出的人物,跟唐文亮同姓,倒時也可以說是什麽唐文亮失蹤的二叔之類的人物。
崆峒五老輩分年紀本就不低,長他們一輩,在場的除了少林寺的空聞方丈,基本輩分已經傲視群雄。
何太衝沒想到,平日裡好欺負的崆峒五老居然玩出了這麽一手。
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認下這個年紀輕輕的前輩。
“呵,你崆峒派的太上長老?我看你崆峒派是越活越回去了,讓這麽個黃口小兒在這大放厥詞”
何太衝的言語中充滿了不屑,但他的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了孫凡的身上,試圖從這位所謂的“藏山先生”身上找出什麽破綻。
然而,孫凡卻仿佛置若罔聞,只是輕輕一笑,道:“既然諸位前輩都不願做這個領頭之人,那在下便鬥膽說幾句。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本是為了江湖正義,若是因此而起了內訌,豈不是讓明教看了笑話?在下以為,不如各自為戰,既能避免不必要的紛爭,又能確保各派的實力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不知諸位前輩意下如何?”
孫凡的話雖然說得客氣,但其中的意思卻十分明確。他並沒有直接反駁何太衝的話,但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不懼任何人的挑釁和質疑,只希望能夠盡快解決問題,這態度也是博得了周圍人的好感,反倒是襯托的何太衝像個跳梁小醜。
其實宋遠橋和空聞方丈早有此意,只是缺了個方便開口說這話的人。還是輩分的問題,方便說這些話的小輩,不方便在這場合開口,況且武當少林規矩森嚴,也無法做到像崆峒一般不要臉皮的整出個年紀輕輕的太上長老。
孫凡這個提議,剛好撓到了他們的癢處。
於是空聞方丈開口道:“善哉,善哉,有志不在年髙,無志空活百歲,藏山施主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見解,我以為此法可行,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崆峒派作為孫凡的鐵杆粉絲,崆峒五老自然第一個帶頭響應。
宋遠橋打量了一番孫凡,頗為感慨,也是點頭同意,他的心思已經飄向遠方。
如果翠山師弟的孩子活下來了,如今也該有這麽大了吧?
只是那何太衝還有些不甘心,對著華山的掌門鮮於衝使了個眼色。
華山掌門鮮於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開口道:“光明頂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我們一人一路,有人快有人慢,容易被明教逐個擊破,未必能發揮我等優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