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無妨,鄭兄敢於冒如此危險伸張正義,令小弟敬佩不已。”
鄭昊此刻心中也十分吃驚,眼前之人最多不過二十歲,竟然已經證道成功。天資之好,當真舉世獨步。
二人對彼此都是十分的欽佩,兩人當即便聊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火熱。
李魏宏他們既然插不進話,留在這也是無趣,便先行回到了客棧中。
尤,鄭二人既然志趣相投,向店家打了一斤白酒,就來到了鎮外的一個小土丘,暢談對飲,不知不覺中,天漸漸的都亮了起來。
一晚的攀談後,雙方都對彼此的了解更加深入,從江湖逸聞聊到自身經歷,推心置腹,只是尤鬱樂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聽完鄭昊的經歷,尤鬱樂暗暗怎舌,沒想到這個不出名的小鎮竟是臥虎藏龍,鄭昊更是其中的天才。
可以說,如果鄭昊修行得當,定是同輩中最為出彩的那個人。
他生於流民的隊伍中,運氣不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到了十二歲。
直到紀千年靠自己的能力為方圓百裡的流民們提供了穩定的居所,小鄭昊一家才安頓下來。
因為長時間的奔波,加上營養的不良,鄭昊生的比同齡人略矮些,面黃肌瘦,瘦弱無力,經常被同齡的小孩子欺負。
於是小鄭昊下定決心,要學習些功夫,保護自己和家人不受欺辱。
他想要拜那位大英雄為師,可紀千年向來不收徒弟,看見小鄭昊的樣貌,也並沒有覺得他有修習武道的資質,於是就拒絕了他。
可小鄭昊並沒有氣餒,繼續每天準時等在紀府門口,隻為修習武道。
紀千年終於被他所打動了,交給了他一本刀譜,又給了他一錠銀子,當做打造武器的費用。
小鄭昊自此開啟了自己的武學之路,一直視紀千年為自己的師傅。
可即使多年過去,紀千年好像也並沒有記住這個鎮上的黑臉小子。
不過這都妨礙不了鄭昊對他的欽慕,加上紀千年不錯的江湖聲譽,這一切都是鄭昊努力修習的目標,想要成為紀千年那樣的人。
但他也很有分寸感,對外從不說自己是紀千年的弟子,只是格外的維護紀家鎮和紀千年。
或許有朝一日,自己在江湖上闖出點名頭了,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叫他一聲“師傅”了吧。
可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總是找上那些本就生活不易的人。
在他十五歲的時候,父母所在的運糧隊碰上了土匪,整個隊伍無一人生還,而鄭昊最後所看到的,只是母親身上的一隻玉佩了。
鄭昊母親身上有兩隻玉佩,想是土匪沒有搜刮乾淨,留下了一隻。
這兩隻玉佩,即使是他們家吃不上飯的時候,母親都不曾典當掉的,這是她們家的傳家之寶,打算等鄭昊娶了妻子,就傳給他們。
可沒等鄭昊成年,厄運就先行一步,纏上了他們家。
當時的鄭昊給父母立完衣冠塚後,看了看那間破落的小屋,關上了房門,離開了紀家鎮,離開了這個埋葬著他親人的地方。
自此開始在江湖遊歷,不斷修習,行俠仗義,尤其痛恨的就是土匪。
可無論他身在何方,每逢紀千年的生辰,必定會趕回紀家鎮。
也不登門拜訪,只要遠遠的看一眼紀千年,看到他仍然身強體壯,便足夠了。
靠著紀千年兒時給他的刀譜,他自學成才,二十二歲時便來到了一品的境界,現在年僅二十四歲的他更是半隻腳踏進了地藏境的門檻。
天賦之高,令人歎為觀止。
這樣的天賦,如果有名師的指點,這輩子的修為造詣,恐怕就是下一個名震天下的逍遙神境高手了。
鄭昊每次回來,都不會回自己的家住。而是隻祭拜自己的父母,在客棧住上幾日後,再次飄然入江湖。
尤鬱樂聽了鄭昊所講,牽動了心中的痛處,愈發感覺自己與鄭昊相仿,只是看來,鄭昊好像更為悲慘。
“我剛剛觀察了你的烈火刀陣,似乎有著不少的漏洞,可是還沒有練習純熟嗎?”尤鬱樂問道。
鄭昊輕笑了一聲,表情苦澀。
“這刀陣可不是這刀譜裡有的招式,而是我小時曾偷偷看師傅練功,約莫記了個大概,自己胡亂修改,便是現在這個樣子了。終究是徒有其表並無其意啊,你看,在高手眼裡,還是漏洞百出。”
隨著跟尤鬱樂逐漸熟絡,鄭昊不經意間便稱紀千年為師傅了。
尤鬱樂暗暗心驚,更加為他的天賦和努力所折服:這鄭昊烈火刀陣雖然漏洞百出,但殺招卻是不斷。
如果不是李魁實力高強,主修力量,換上一個一品高手來,估計五招都接不下,而這竟是他自創出來的。
鄭昊此時也發問了:“你能使用戰道氣場,可我卻沒有從你的道力波動中感受到地藏境的修為,這是為何?”
尤鬱樂想到了那鷹澗峽發生的種種,強自穩住了心神,隻說是有過一段機緣,鄭昊察覺到了他神色的變化,也就沒有多問。
此時,雞鳴聲已經從鎮上傳來,天空中泛起魚肚白,沽來的白酒已經喝盡了。
這一晚,本不善飲的尤鬱樂也是喝了四兩。
二人醉醺醺的從地上站起,佇立在那小山丘之上。
一晚的交談,已經讓二人成為了知己。
鄭昊聽聞尤鬱樂等人準備前往括蒼峰,反正自己漂泊江湖,也沒個固定的去處,便約定好待給紀千年賀壽結束後一同前往。
面對著東升的朝陽,鄭昊突然放聲大喊:
“尤兄弟,以後這茫茫江湖,自是我輩行俠仗義之所,願你我都能去那江湖之巔一睹風采啊,哈哈哈!”大笑起來。
尤鬱樂也是放聲大笑起來。
是的,他們都會變得更強,都會到達這座江湖的頂峰,斬世間之不義。
找到那些作惡的人,送他們看看地獄的風光。
少年意氣,揮斥方遒。
二人互相攙扶著,回到了客棧。
說來也巧,二人不僅住在同一家客棧,連客房都剛好就在鄰對的位置。
尤鬱樂推門進入了自己和李魏宏的客房,李魏宏鼾聲如雷,睡的正熟。
躺上自己的床,尤鬱樂覺得昏昏沉沉的腦袋稍微清明了點,想到了一個問題。
可隨後沉沉睡意就將他的意識帶入了夢境。
那個問題隨著睡夢消散了。
(為什麽,李魁會如此不堪一擊。)
等尤鬱樂醒轉時,已經是正午了。剛穿衣完畢,孟涵就走了進來。
讓尤鬱樂沒想到的是,李魏宏那個家夥還是鼾聲如雷的沉沉睡著。
孟涵手中拿著買好的吃食,放在了桌上。
“少爺,我看時候不早了,就去給你們買了點吃的,你們吃完我們還要去挑選壽禮呢。”
出門後,看向了睡的跟死豬一般的李魏宏,心裡一陣無語。
她和陳玲早就醒轉了,一大早都修煉完了一輪,這家夥甚至還沒起床。
還是尤鬱樂叫醒了李魏宏,二人便在桌旁吃起了飯。
他們剛剛吃完,想要走出房間去找二女,陳玲就跑了進來,正好就撞在了李魏宏的身上。
李魏宏可沒想到早上一起床就有這樣的豔福,還迷迷糊糊的呢,隻感覺一具軟綿綿的嬌軀撞入了自己懷中,瞬間清醒了起來。
陳玲連忙推開李魏宏,頭髮微微散亂,面頰已是羞的通紅。
“尤大哥,咱們鄰對房的那位鄭昊大哥剛剛匆匆趕回來,剛好撞見了我,就跟我講如果你醒了,就趕緊到走萬青樓一趟。”
說完就跑了出去。
尤鬱樂看著那好像還在回味的李魏宏,無奈的白了他一眼。
“魏宏,你到時先帶著陳玲和孟涵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珍貴的禮品可以買來當做壽禮的,我有點事情,先去處理一下,晚點就來與你匯合。”
說完拋給了李魏宏一小袋金子。
“我去,你小子這麽有錢。”雙眼已是放起了光。
張辟谷家裡本就不缺錢,為了尤鬱樂的這趟括蒼之行, 更是準備了不少的黃金和銀票。
李魏宏連聲答應,尤鬱樂便運功趕往了那萬青樓。
“嘿嘿,這陳大美女,本錢真是不錯啊。”李魏宏咽了口唾沫,笑了笑。
隨後就來到了二女的房間說明了情況,三人也就沿著街逛起了各種古玩,武器,珠寶店。
尤鬱樂在街上快速的奔跑著,引得行人紛紛側目:這人誰啊,趕著幹嘛啊這是。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鄭昊口中的萬青樓。
作為紀家鎮最豪華的酒樓加客棧,這樓很是高大,足足有著十余層,在這鎮上頗有鶴立雞群的感覺。
尤鬱樂走進了酒樓,樓內的裝飾可以稱的上是比肩皇宮,金碧輝煌的裝飾甚至有點晃眼。
尤鬱樂在大堂掃視一周,可並沒有看到鄭昊的身影。
何止鄭昊,大堂內甚至沒有掌櫃和小二,只有幾個官差模樣的人站在樓梯口。
突然,不知幾樓傳來了一聲慘呼,隨後便是打鬥的聲音。
幾個官差聽到後,紛紛上樓查看,就留下了兩個人在原地把守。
尤鬱樂也想跟著上樓,不出意外的被那兩個官差擋住了。
“樓上在辦案,閑雜人等不許進入。”
“哎。”尤鬱樂一陣無奈,還是得靠另一種方式了。
四五秒後,兩個官差靜靜的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只能轉著眼珠子表達著對尤鬱樂的警告。
“抱歉了兩位老哥,過半個時辰穴道會自行解開的啦。”
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朝著樓上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