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春遊,找你!”趙捕頭怒視著慧明,圍觀群眾將慧明的茅草屋圍了個結實。
“小民最近沒犯什麽法啊?”
“最近?”
“哦,以前也沒犯過。”
“不是犯法的事,我是問你,我問你……誒?你屋裡是?”
趙捕頭看到了屋裡仍被點住坐在椅子上的韓寶興父女。
“我家裡人啊。”慧明隨口說道。
“那老頭是?”
“我爹。”
“那女的是?”
“我媳婦。”
圍觀群眾突然爆發議論,慧明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
趙捕頭卻大是興奮,說道:“好啊砍柴老七,你有老婆還給紅鳳下聘禮?”
人群中,一個紅色衣服的女人被推了出來,正是於紅鳳,於紅鳳盯著慧明,眼神頗為尷尬。
“下聘禮?”慧明瞪大了雙眼。
“爹,我幫你下的。”甄琴琴和三皇子聽到外面有動靜就出來看熱鬧,正趕上這一幕。
“我是啥時候讓你幫我下聘禮了啊?”慧明小聲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你給我五百兩銀票啊,你忘了嗎?我看正好家裡缺個媳婦,就幫你下聘了。”甄琴琴滿不在乎的說。
慧明上下牙磨出了火星,這個甄琴琴的腦回路真是不一般。
再說五百兩啊,這可是他八年來辛苦砍柴采藥掙的全部家當,這可是虧大了。
“到底怎麽回事啊?”趙捕頭問。
“我,呃,納妾,不犯法吧?”慧明隻好順著說。
“你兒女雙全,老婆長得又那麽風騷,你還要納妾?這世界有沒有天理了啊,砍柴的納妾,我捕頭當光棍?”趙捕頭大為惱火,指著甄琴琴和三皇子說。
三皇子不明就裡,但是自知身份不能暴露,倒也乖乖默不作聲。
“我,呃,我……”慧明一時語塞。
“這跟您趙捕頭有關系嗎?”於紅鳳突然走到慧明身邊,替慧明說話。
“對啊,我納妾和您趙捕頭有什麽關系嗎?”慧明轉守為攻。
趙捕頭的心靈大為震撼,於紅鳳可是鎮上最搶手的寡婦,無數的單身漢去她酒館其實不為飲酒,隻為能一睹她的芳容,好幾個豪紳員外想要娶她,都被她拒絕,如今卻要給這個砍柴的做小!
其實他今早又帶媒人去騷擾於紅鳳了,於紅鳳不勝其煩,對面是捕頭,她又不能明確說不喜歡,萬一因愛生恨自己酒館就要開不成,於是拍出銀票說已經被人下聘,誰知趙捕頭不信,大家吵了幾句,圍觀群眾越來越多,有人不斷抬杠拱火,竟最後鬧到要上山找砍柴老七確認。
“不對吧?這事兒你爹知道嗎?”趙捕頭還是不信,一定要問個明白。
“他老人家支持我的。”
“你老婆知道嗎?”
“一開始不服氣的,後邊我打了兩頓就好了。”慧明哪知道夫妻之間的事,隻好信嘴胡說。
“不對,”趙捕頭的捕頭雷達終於上線,“他們怎麽一動不動啊?”
“呃,他們生悶氣呢。”
“我問他們。”趙捕頭想推開慧明,經過上次見到慧明逃走之後,他不再以為慧明身負武功,覺得自己只是眼花了。
慧明運起內力,使用“沾衣功”將趙捕頭的手粘在了自己肩膀上。
“啊,趙捕頭你怎麽打人?”慧明假裝叫道,然後煞有介事的緩緩跪下,假裝被趙捕頭按倒。
趙捕頭不管怎麽用力也無法將手拿開,臉也漲紅了,圍觀群眾興奮起來,終於見到他們所期待的兩個男人為愛大打出手。
“趙捕頭,你饒了我男人吧!”於紅鳳也明白慧明在演,索性也跟著演起來。
慧明收了內功,趙捕頭一下拔了起來,慧明地上不斷捏肩喊痛。
於紅鳳拿起手帕,假裝抹淚道:“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實在是太愛老七了。”
“紅鳳,他一沒錢,二沒地位,長得又黑,一推就倒,不孝敬父母,還打老婆,這樣的男人你圖他什麽啊?”趙捕頭不解的問。
“他……呃……他……那個……”於紅鳳也不知道該怎麽回。
“那個!”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呼。
圍觀群眾又起議論之潮,眾人的眼神不斷在慧明的胯下掃動。
連慧明都臉紅了,不自覺地伸手去擋。
趙捕頭恍然大悟,這砍柴老七果真有驚人之處,掃了眼自己的胯下,自知比一般人尚且不如,肯定不敵那砍柴老七,還好這次教訓了他,也算沒有折了面子。
於是說道:“哼,不知廉恥,我老趙真是看錯了人!”
隨即下山去了,眾人烏泱泱退散,只剩兩個被點穴的人和四個臉紅的人。
於紅鳳紅著臉說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琴琴跟我開玩笑。”
“呃,沒事,這丫頭是個瘋子。”
“打擾了你,呃,還有令尊,還有尊夫人,我能親自和尊夫人道歉嗎?”
“不能。”慧明斬釘截鐵的說。
於紅鳳盯著屋內,也疑惑為何這倆人一動不動,但心裡想著給別人帶來這樣的麻煩不被罵就不錯了,不親自道歉也沒什麽。
其實她原來也並沒有多喜歡砍柴老七,經過這一鬧,反而喜歡加深了點,但是想到人家已有家眷,不自覺黯然神傷。
“那個是我媽,慧大俠的姐姐。”甄琴琴跳出來說。
於紅鳳瞬間笑了出來,對著慧明說:“我說怎麽不說話呢,原來是不願配合你撒謊。”
隨後也下山去了,慧明轉頭看著韓寶興父女,知道不管怎麽說,大家都知道自己有這兩個親戚了,歎了口氣,說道:
“本來不想把這好東西用在你們倆的身上的。”
慧明拿出一粒金丹,正是虎心通絡丸,這東西和獅髓松骨散是一套,製藥方法極為繁瑣,所以自己這麽多年還是只有當初那一粒。
慧明把金丹掰開,給那父女一人服了半粒,兩人露出驚恐神色,知道必是毒藥。
慧明給他們解開穴道,兩人跪在地上不斷求饒,慧明說道:“不要怕,這個毒藥本來是一年後生效,現在一人一半,考慮到藥量的問題,至少要五年後才會發作了,只要你們在這裡安心的扮演好我給你們安排的角色,並且跟你們的上線好好聯絡,就說已經按照要求在教三皇子練武了,那解藥我以後是肯定會給你們的。”
那女人驚恐道:“不行,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韓寶興安慰道:“女兒,本來是想讓你嫁入皇家的,但是現在讓你給慧大俠演媳婦也不錯,慧大俠這個人品武功……”
“演著演著假戲真做了怎麽辦?我不要……”
“本來就是老姑娘了,還挑什麽……”
“說什麽呢?”慧明打斷他倆,道:“我讓你們在這裡,我走,如果有人問,就說我去外地經商去了。”
說完領著甄琴琴和三皇子收拾了一下細軟,就下山去了,剛走到一半就看到於紅鳳衣衫不整的向上跑,一頭扎進慧明的懷裡,顯得十分害怕。
只見遠處三個人追來,中間一人矮短身材,一臉淫笑道:“美人兒,剛才還談的好好的,一下子要跑去哪兒啊?”
甄琴琴剛要說話,卻被慧明點了啞穴,慧明小聲提醒道:“他們是葵花派的。”
只見三人身帶佩劍,刀把上刻有葵花,正是葵花派弟子的象征。
慧明清清嗓,極力裝出一副諂媚之色,說道:“三位葵花教派的大人好,這是我媳婦,不知怎麽得罪三位大爺了?我在這裡替她陪個不是。”
心裡納悶,葵花派的弟子怎麽會對女人有興趣?
旁邊一人介紹那矮短身材道:“這是我們赤蛇堂堂主胡昌尤的乾兒子胡耀宗,可不是葵花教派的修行弟子,現在有需求,要征用你媳婦解決一下。”
胡耀宗大笑,其余兩個人也發出尖細的笑聲,直聽得別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慧明將於紅鳳推開,看她摩挲的淚眼不禁為難,心想:“靈蛇使手下都是六式弟子,而且還是一下來了倆,我怎麽打得過呢?”
誰知三皇子站出來說:“放肆!葵花教派是輔助皇權維持治安的,誰給你們的權力隨便欺負良家女子?”
胡耀宗斜眼看三皇子,道:“放屁,葵花教派就是比皇帝還大,我乾爹在這個地界就是皇帝,他老人家想抱孫子了,我借他媳婦生個孩子又怎麽了?為葵花教派做貢獻,多少人巴不得呢。”
三皇子大叫道:“口出狂言,你們犯了大不敬之罪,還不趕快退下!“
“臭小子,活膩味了吧。”兩個六式弟子摩拳擦掌。
慧明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雙手奉上道:“小孩子不懂事,這是我孝敬三位大人的。”
於紅鳳一摸自己胸口,那銀票正是甄琴琴給她下聘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慧明偷了過去。
胡耀宗奸笑道:“好好好,還是你懂事。”伸手接下銀票,兩名六式弟子雙眼放光,咽了下口水。
慧明腳下一個趔趄撞到胡耀宗身上,左邊的六式弟子立馬警覺,一把將他推開,大聲呵斥道:
“幹什麽!”
慧明趕緊跪下道:“小人嚇到腿軟了,這裡還有五百兩,給大人賠罪。”
“哎~”兩名六式弟子發出欣喜的聲音,那五百兩卻又被胡耀宗接了過去:
“賠我的這是。”
胡耀宗收下一千兩,心情十分高興,說道:“很好很好,我大人不計小人過,臭小子亂說話的罪我免了, 不過你媳婦還是得…呃啊!”
胡耀宗突然捂住自己胸口,口中滲出鮮血,說不出話來倒地便死。
兩個六式弟子大驚,檢查了一下胡耀宗的身上,發現並無傷口。
“難道是突發心臟病?”
“啊,這可怎麽辦,這下回到赤蛇堂要被賜死了,快把這一堆人殺了,我們拿著銀票跑路吧……”
“誒?銀票呢?”
“不是你檢查的嗎?不在你那裡?”
“什麽話,你不也檢查了嗎?”
“好啊郭二,”一名六式弟子恍然大悟起來:“你要獨吞銀票啊?”
那郭二大叫道:“什麽啊馬五,是你拿了然後惡人先告狀吧!”
兩人一時間劍拔弩張,對立起來,都把手按在了劍柄上。
慧明帶著三人從他們身邊過去,馬五大叫:“他們要跑了,你不怕走漏風聲啊?”
郭二道:“你當我傻啊,我一轉身你就把我扎個透心涼,然後獨吞銀票!”
馬五卻說:“我們這麽多年兄弟,有一千兩銀票呢,你都不肯分五百兩給我,真是狼心狗肺!”
說著兩人同時拔劍,可是招數完全一樣,倏忽間葵花三式接六式打完,只聽六聲兵器相交之音,誰也奈何不了誰。
馬五道:“他們越走越遠了,我們再不追他們要跑了,聽我的,我們先一起把劍放下,把外患解決掉再說別的。”
“好啊,我數,一,二,三。”
兩人都放了一半劍又立馬撿了起來,“當當當”又是三聲,兩人各使葵花六式,仍是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