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便是廬山派青年一代中排在前三的佼佼者,為首的是蘇秋水關門弟子楊君見,中間之人則是長老薑玉郎的弟子郭北,緊隨其後者乃是掌院李夢卿的弟子東方棋,此人也是廬山派中唯一與師傅雙修劍法頗為高超的後輩弟子。
楊君見身形健碩,劍眉星目,英氣逼人;郭北五官如斧鑿刀刻一般,身形修長,續了一些胡須更顯豪邁;東方棋則身材較之二人矮了一些,他一身白衣如雪,一張清秀的臉龐上蓄著短發,也頗英俊。
這三人乃是奉了師命前來齊雲雅閣拜會閣主張秋雨,所談之事無非有關‘少年群英會’事宜,這三人也打算與齊雲雅閣的幾位參會弟子比試一番。誰知他三人與齊雲雅閣選派的三位弟子比試過後,竟然兩負一平,不免更受打擊,拜別過張秋雨後,下山去洛陽與師門匯合。
此番比試,三人備受打擊,萎靡不振;一前一後走著。
郭北道:“大師兄,五師弟,照此下去我們廬山派又要輸給齊雲雅閣了。”
楊君見道:“齊雲雅閣名不虛傳,五大派中單打獨鬥隸屬第一,我們廬山派向來追求雙修劍法,陰陽和合所向披靡。唉,如此一來這一屆怕不是又要惜敗了。”
郭北又道:“往屆英雄會我派都屈居第二,次次都被雅閣的人拿去第一,真是氣煞人也。”
楊君見回道:“得幸奉了師命拜會老閣主,今日才能知我等之不足。”他又看向後方東方棋又道:“東方師弟為何一語不發?”
東方棋搖了搖手中扇,緩緩卷收道:“二位師兄,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齊雲雅閣的武功中,似是暗暗隱藏了克制我們廬山派劍法的功法。”
楊君見回道:“不錯,我也有所察覺,與莫紫言比試之時,隻覺她劍法精妙處處壓製於我。”
東方棋點點頭道:“不錯,你們比試之時我在旁觀察,又與封九天比試,心下已有了判斷,師兄,你還記得你使出那招‘疑是銀河落九天’,莫師姐就地一滾反手一刺,頗有我派‘碧水東流至此回’的風范。”
楊君見道:“你是說,雅閣偷學我派武功?”
東方棋點點了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我懷疑雅閣所修煉的武功乃是吸納了武林各派的武功,參悟後又練出了獨屬雅閣的功法,所以,方才比試中他們招式中暗含了我派武功。”
郭北急道:“這麽一來那還怎麽勝他?即便是我們武功修為再高,豈不也處處被雅閣之人壓製。”
三人邊說邊走不自覺間吧便以行至齊雲山腰,山腰間有一山澗,山澗上蓄有一片小湖,湖邊坐著一位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老者手中拿著一本書在讀,他背對著三人,三人也一時不察並未注意到他,待走到近前,方才看到湖邊坐著一人,三人一愣。
楊君見心想:‘這齊雲山上都是雅閣之人,面前老者怕不是此間百姓,我三人在這大聲討論,盡說些雅閣閑話,若要是傳到了雅閣去,便被人家說咱們打不過人家,誣賴人家偷學武功,倒顯得廬山派小心眼了一些。’
他這麽想著緊走幾步到那老者身後,躬身一拜道:“在下廬山派楊君見,敢問閣下是?”他心內存疑,先弄清面前之人是雅閣前輩還是普通百姓,若是百姓,便給些銀子封他口,讓他不要多說,若是雅閣前輩,那則趕忙道歉,以免雅閣與廬山派因此結怨。
那老者仍舊一動不動,也不搭他話,楊君見立在當下一時不知進退。郭北見他不睬楊君見,有些惱怒,一步跳到他身後,伸手就要去拍那老者肩頭。
郭北道:“喂,我大師兄問你呢?怎地不言語?你們齊雲山的也太不知禮節了!”他話這麽說著,手中動作不停,楊君見正要阻止他的無理也來不及,郭北剛搭上這老者肩頭一股強勁內力貫穿全身,郭北經受不住猛地被砸向湖面,摔進湖中。
楊君見、東方棋二人忙走到湖邊查看,郭北狼狽從湖中爬了出來。楊君見見郭北無礙,又轉向老者,道:“可是雅閣的前輩?”
那老者依舊不言語,只是合上了手中的書卷,站起身向山澗深處而去。三人莫名其妙目送老者離開。
東方棋忙道:“快跟上。”
楊君見與東方棋慌忙跟隨老者步伐進了山澗,郭北擺了擺身上水漬,罵道:“他奶奶的,說你兩句就以老欺小,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麽人。”說完也跟了上去。
曲徑通幽處,這山澗通著一處山洞,三人見老者進了山洞便也跟了進去,出了山洞忽見開闊天地,一片綠草鶯歌,百花爭豔,四周被絕壁圍繞,一道瀑布自絕壁而下,藤蔓、草木遮住了大半,此時正值正午,太陽懸掛在頭頂,陽光照在草地之上,正中央一座茅草屋,四周鮮花圍繞,那老者在門外脫下了鬥笠、蓑衣,步入草屋關上了門。沒成想齊雲山還有這等好去處,三人一時之間被美景所迷。
東方棋道:“妙哉,妙哉;真如陶淵明所記的桃花源一般美妙。”
楊君見符合道:“是個好地方,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郭北急道:“好看好看,那老頭進去了,咱們要去砸門嗎?”
楊君見慌忙阻止郭北行徑,緩緩道:“不可造次,你覺得憑你我三人的武功,打得過那位老前輩嗎?”
郭北一時語塞,他也知這麽強勁的內功,自然是齊雲雅閣的頂尖高手,自己要真是找不自在,恐怕今天就要在這裡做花肥了。
郭北又道:“那怎麽辦?就這麽算了?”
東方棋道:“自然不能就這麽算了,得向老前輩恭恭敬敬地道歉,萬望老前輩海涵啊。”這後兩句,東方棋是高聲呐喊,自然是說給屋內老者聽的。
郭北道:“什麽?還要跟他……”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楊君見抓住手腕製止。
楊君見接道:“不錯,是我們有錯在先,自然是要向老前輩致歉。”
三人在外你一言我一語,屋內此時傳出老者話語:“那三個小子,進來吧。”
聽到老者呼喚,楊君見與東方棋對視一眼,心內躊躇,楊君見心道:‘若那老者在屋內埋伏了什麽機關暗器,引誘我們進去殺了,那豈不是白白死了?’
東方棋似乎也猜出楊君見的想法,只是衝他點了點頭,兩人正猶豫是否進去,郭北卻大大咧咧向前一步,又回頭喊道:“走呀,去跟他說道說道。”說完便大踏步向茅草屋走去。兩人心下一驚,也沒顧得上攔他,只能隨他一同進去了。
郭北推開茅草屋的門,屋內擺設雖然古樸,卻頗為整潔乾淨,正當中是一張石桌, 桌上放著一盞香爐,幽幽檀香在屋中彌漫。那老者端坐在石桌前,三人這才見到老者廬山真面目,這老者銀發蒼蒼,卻精神矍鑠,眼中透著溫和,慈眉善目,細長的銀色胡須輕如柳絮,老者看著他們輕撫胡須,真真給人一種和藹長者的感覺。
老者問道:“你們是廬山派弟子?”
東方棋躬身一拜道:“不錯,前輩,我等是廬山派弟子。”
老者點點頭,緩緩道:“好好好,給老夫跪下磕三個響頭。”
這話一出,三人登時一愣,如果是自家長輩,自然無妨,莫說是三個,三百個師兄弟也磕得。這沒來由的讓他們磕頭,屬實有些欺負人了。
郭北急道:“給你磕頭?憑什麽?你又不是我爹!”
那老者微微一笑,從石桌上的杯中拈了一滴茶水,對著郭北左腿膝蓋一彈,郭北瞬時一麻半跪在地上,正待他急眼,肩頭卻被東方棋按住。
東方棋道:“給雅閣前輩磕頭是晚輩應該的,郭師兄、楊師兄,我們給前輩行個禮吧。”說吧他跪在了郭北右手邊,楊君見一撩衣袍跪在郭北左手邊,兩人左右手附在郭北身後,使了使勁兒按著郭北一同向老者磕起頭來。
三個頭磕畢,三人這才站起身,郭北氣呼呼道:“老壓著我作甚?我又不是不磕。”
老者滿意地點點頭,又道:“再磕三個。”
三人又是一愣,郭北這次沒等他們阻攔,喊道:“怎麽又來三個?您老人家不會是讓我們一直磕下去……”他話沒說完,又被老者一滴茶水打在右腿膝蓋,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