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緊鎖,顯然無人在家。
剛剛回來時,路過自家田地,也沒看見自己老媽的身影,這會能上哪去呢?
林淵沒有多想,這麽多年,無論自己上大學,還是在外面工作,老媽都自個在家,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習慣,這會要麽是去朋友家串門去了,要麽就是去趕圩去了
在市區這幾天,都沒換衣服,林淵趕緊上樓,衝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剛準備吹頭髮,忽然,手機響了。
來電正是她的老媽李秀青。
“喂,媽,你跑哪去了,怎沒見著你人。”
“你現在回來了?”
“對呀,今早剛回來。”
“回來了正好,來隔壁紅杉村一趟,我就在你姑姑這。”
“你怎跑姑姑家了。”
“別問,你趕緊來,有事要你做。”
“行行行,我馬上過來。”
“家裡的電動車我騎走了,你去你大伯家,把他家的摩托車借來,更快。”“好好,知道了。”
林淵嘴上雖這麽說,但卻隻當了耳旁風。
紅杉村距離他們這不過五六裡地,他直接跑過去都費不了多久時間,哪裡會去他大伯家借。
更何況他大伯母一向小氣,屬於典型的勢利眼,小時候沒少欺負他媽,雖然後來隨著他考上大學,態度改善了很多,但林淵依舊不想和她家有太多接觸。
紅杉村位於松坪村東北邊,之所以叫它紅杉村,是因為那裡紅杉木很多,這也使得紅杉村比周圍村子都富裕。
林淵出了家門,直接抄了一條近路,跑步的速度直接拉滿,大約十多分鍾後,林淵便來到紅杉村的姑姑家。
姑姑家門口的空坪上,這會已經圍著一群人。
人群中央,是一個大約兩米高的木頭架子,上面倒掛著一頭渾身漆黑的野豬。
此時,那頭豬已經被開膛破肚。
血水順著野豬的身子,流在下方一個不鏽鋼盆上,凝結成了血塊。
看那野豬的體格,起碼有200多公斤。
林淵頓時來了興趣,便逮著邊上一個正在椅子上抽著旱煙的老頭問道:“老叔,這野豬哪來的啊?”
“山裡逮著的唄。”
“不是說現在不能隨便捕殺野生動物了嗎?”
老頭微眯著眼,看著林淵,笑道:“你是哪家的娃?”
“隔壁松坪村老林家的。”
“我說呢。娃子你是不曉得,去年的時候,俺們這紅杉村的山頭上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群野豬,這些野豬別的不吃,專門啃山裡頭的紅杉樹幼苗,這日子久了,山上的紅杉樹苗被他們糟蹋的精光。”
“你應該也知道,俺們村家家戶戶都指望這紅杉樹養活呢,被這些野豬糟蹋哪成,於是俺們這書記去年年底的時候就將這事報到縣裡去。”
“然後呢,就同意你們捕殺了?”
“哪有那麽容易嘞,俺們這村書記跑了好幾趟縣政府,可人家偏偏就不同意,說什麽這野豬是國家三級保護動物。”
“那現在怎麽就同意了?”
“聽俺們書記說,今年國家改了政策,野豬不再是三級保護動物啦,所以才準許我們進山裡捕殺這些畜生。”
林淵問清楚來由,便擠到前面圍觀的人群裡面,剛一進這村書記跑了好幾趟縣政府,可人家偏偏就不同意,說什麽這野豬是國家三級保護動物。”
“那現在怎麽就同意了?”
“聽俺們書記說,今年國家改了政策,野豬不再是三級保護動物啦,所以才準許我們進山裡捕殺這些畜生。”
林淵問清楚來由,便擠到前面圍觀的人群裡面,剛一進去,便瞅見她老媽。
“媽,你這急匆匆呼我來啥事啊?”
李秀清聽見自己兒子的聲音,連忙轉過頭。
“阿淵,你來的正好,我買了50斤,待會你帶回去。”
“你買那麽多幹嘛?”
“多?你是不是忘記你飯量了,我還怕買少了。就算吃不完,也可以做臘肉。”
林淵聞言,心裡面不由得一暖。
到底是親媽,雖然這些日子在家練武免不了嘮叨,但卻總是為他著想。
“得嘞,肉呢,我這就扛回去。”
“還沒切好呢,等一下。”
“老韓,你這趕緊的啊,都等了好久了。”
“馬上馬上。”韓厚生哈哈一笑。
只聽他扯著嗓門吆喝了一聲,“後面沒買著的就別往裡面擠了,野豬肉都預定完了,大夥該幹嘛幹嘛,中午的時候再過來,我請大家吃殺豬粉。”
“韓猴子,不是還剩一些嗎?怎就沒了。”
“嘿嘿,不好意思,那些我自個家都不夠吃嘞,好不容易逮著一頭野豬,咱自個家總得留點,這都算留少了。”
“那豬血可以賣嗎?”
“賣賣賣,都是同一個村的,豬血就按普通的豬血價賣給你們。”
“都一個村的,請大夥吃得了,這麽大一頭野豬,你得掙多錢啊。”
“是啊,是啊。老韓,請大夥吃唄。”眾人紛紛附和。
韓厚生聞言,立馬瞪了一眼最初瞎起哄的人。
“王瘤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嘴邊的瘤子給扒了,我都說了,中午請大家吃殺豬粉,還給我在這鬧事。”
“來,老韓,別理他,豬血我預定五斤。”
“好嘞,還是樹老哥說話中聽,我待會再送你兩斤。”韓厚生笑道。
說完,又轉向大夥,說道:“今天在場的,要買豬血,除了王瘤子不賣外,其他人都多給一斤。”
眾人聞立馬又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勁的誇韓厚生厚道,只剩下王瘤子面色鐵青。
林淵看著這韓厚生的一番操作,不得不說,是個好漢子,而且情商也高。
幾句話之間,就讓村裡人對他誇讚有加。
“好了,刀磨好了,讓大夥久等了。”
只見不遠處一人拿著一柄油黑油亮的殺豬刀,小跑了過來。
和平常家裡的菜刀不一樣,刀刃是彎曲的,刀長約一尺,寬半尺,刀刃如白雪,刀身漆黑油亮,刀柄是一根黑色木頭,尾部還帶著一截紅絲帶。
林淵不懂刀,但光這賣相上看,就隱隱感覺這刀不凡。
韓厚生接過刀,便開始分割起豬肉來。
這殺豬刀在他手上,就好似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手起刀落,不多時,便將原本完整的豬,分割成大大小小三十多塊。
殺豬的刀法極其乾脆利落,每一刀下去都是順著豬肉的柔軟部位,所以切割的動作行雲流水,非常絲滑,好像不是在切一頭豬,而是在切一張紙。
韓厚生撿起一塊大塊後腿肉,和一前腿肉,另外還有幾大根排骨,然後用一個麻袋裝好,遞到李秀青的面前。
“李大妹子,你的五十斤豬肉。”
李秀青看了林淵一眼,林淵立馬識相的拎了起來。
然後,李秀青點了25張紅票子給他。
“走,先去你姑姑家。”
此時,姑姑也剛從地裡回來,手上還拎著一大桶蔬菜。
他姑姑名叫林鳳娟,小時候每年他來這,都能討到好吃的,他姑姑自小也是待他極好,所以,以前讀書的時候,凡是放寒暑假,少不得在她家玩一陣子。
“姑,你這體力不減當年啊,這麽一大桶就這麽直接用手拎啊。”
林鳳娟瞅見是林淵,先是一驚,可緊接著又是一喜,連忙問道:“阿淵,你啥時候回來的?”
“前一陣子。”
“前陣子回來,也不來姑姑這打聲招呼。”
“這不是來了嗎。”林淵強行解釋了一波。
說完,林淵急忙上前,將她手裡的一桶蔬菜接了過來。
“走,先進屋。”
“好嘞。”
幾人剛進屋,這時,裡屋裡正在看電視的韓飛也走了出來。
這韓飛正是姑姑的兒子,比林淵大兩歲。
兩人也是從小玩到大。
“林淵,你怎回來了。”韓飛有些驚喜道。
“飛骨,你招呼一下阿淵和你舅媽,我去裡面弄點吃的出來。”
飛骨是韓飛從小叫到大的小名。
“你不也在家嗎?你爸呢?”
這時李秀青開口道:“你姑父早上的時候,跟著我一塊在那殺豬的那裡,後來好像跟一個村委會的人去喝酒去了。”
“甭管他,咱們好好嘮嘮。”韓飛拉著林淵坐下。
“哦,對了,等會。”
只見韓飛立馬衝進了廚房,從裡頭拎出一大桶米燒酒。
“整點。”
不等林淵開口拒絕,韓飛就給他倒上了。
“你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麽愛喝酒啊。”
“反正度數又不高,我媽每年都釀那麽多,我不多喝點,等著發霉啊。”
“我還沒聽說過酒會發霉的。”“別嘰嘰歪歪,咱們一年到頭好不容易見一次,不得喝幾杯。正愁沒人陪我喝酒呢。”
“我喝還不行嗎。”
“來,先走一個。”說完,韓飛手上一小半碗酒就直接下肚了。
林淵也緊隨其後,韓飛啥性子,他怎麽不知道,要是敢在碗裡養金魚,那少不得再給你來上幾碗。
一旁的李秀青,雖然不太願意林淵這樣喝酒,但也不好說什麽,不然折了他面子。
於是眼不見心為靜,直接起身去找林鳳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