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宮,位於三清山景區西北角,東倚聚仙台,南靠九龍山,西鄰演教殿,北踞龜背石,佔據了三清福地藏風聚水的最佳風水寶地。
林淵一行六人,從一線天位置出發,繞著東線山路而行。
其實,他們大可沿著西線而走,但若是如此,就會錯過許多三清山上的奇觀。
在來之前,吳紫涵便攬起了遊行攻略的事來,最終確定東線上山,西線下山的線路。
剛好可繞著三清山轉上一圈。
一行人順著山路,不急不緩地走著。
路上要數吳紫涵最是活潑,東瞧瞧,細看看,拿出隨身帶的微單各種拍。
不僅拍風景,還拍他們。
“林淵師兄,笑一個。”只見她將鏡頭對準林淵。
林淵習慣性的擺了一個從小用到大的姿勢——剪刀手。
“來,雪眉姐,靠在這個欄杆上,我給你拍個美美的女神照。”
孫雪眉幾乎瞬間進入狀態,擺弄著一個網絡上十分潮流的姿勢。
“哢!”“哇,雪眉姐,你這張拍的好好。”
“來來來,也給我拍一下,我也要做擺你這樣的pose。”
吳紫涵將相機遞給孫雪眉,然後有模有樣擺著和孫雪眉一樣的姿勢。
孫雪眉接過相機,將鏡頭對準她。
“把頭再抬高一點,眼神再嬌羞一點。”
“對對對,就是這樣。”
“好了,你再換個姿勢,我再給你拍點。”
兩個女生,在那就是一頓拍。
而這邊幾個男生則並排靠在欄杆上,一臉無奈得看著她們。
“拍完了沒啊。”楊一坤無語極了。
武仲澤看了看時間,吩咐道:“快點哈,沒多少時間了,我們得趕快到三清宮。”
“好啦好啦,最後一張了。”
“……”
這都多少個最後一張了。
這時,武仲澤看向林淵,“林淵兄弟,你家是哪裡的?”
“洪雲市,也是豫章省的。”
“家裡也是以武傳家嗎?”
“就是普通農村人,祖上三代都是農民。”林淵直言道。
“之前聽紫涵妹子,經常提到你,說你《楊氏太極拳》打得十分了得,不知師承是?”
怎麽這些人都很喜歡問這個問題,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能說師承楊氏小妹吧。
武仲澤見林淵面露尷尬之色,便笑道:“是我唐突了,不說也無妨,哈哈。”
“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我這《楊氏太極拳》是和一位女前輩學的,只不過未經對方同意,我也不好說她的姓名。”
這話說的算是滴水不漏,而且句句為真。
楊一坤這時忽然開口道:“女前輩?誰呀,不會是我幾個姑姥姥吧,不可能呀,我也沒見過你呀。”
“誰說一定是要你家的啊,《楊氏太極拳》流傳這麽廣,傳了那麽多年,學到精髓的又不止你本家。再說,你姑奶奶在外面收個徒弟,難道還要跟你打報告不成?”
“話雖如此,可……”
幾人閑聊之際,兩位女同志總算是拍滿意了。
隨後,六人繼續上路。一路上路過看日出的玉台,秀麗的杜鵑林,還有聞名已久的女神峰、玉京峰等三清山獨有的景觀。
可惜,時間緊迫,僅僅是打了個卡,便直奔三清宮而去。
今日是三清宮舉辦“玉籙大醮”,三清宮所在的三清福地景區今日並不開放。
南至九天應元府,西至玉兔石,東至龍虎殿,北至飛仙台,都被圍了起來,凡是入口處,都立有遊客止步的牌子。
若無三清宮的道帖,便進去不得。
倒不是說道家之門不廣開四海,而是遊客太多,一窩蜂上來湊熱鬧,一來會影響他們齋醮儀式的正常舉辦,二來也容易出現意外。
眼下,在三清宮前面的大坪上,已經聚滿了道門中人。
林淵一行人,也登上了此處。
武仲澤向入口處的小道士遞了一張道帖,小道士看了一眼,便放了他們進去。
大坪的面積十分廣闊,形如八卦,而在正中央的地上,刻有一副太極雙魚圖。
從方位來看,三清宮的位置位於離位,而現在他們所站的位置位於乾位。
舉行“玉籙大醮”齋醮儀式的露台,早已搭建好。此時,三清宮的道士,正在上面忙碌著,有擺弄著供品的,有放置法器的,有準備香燭的……
在露台的正北方,也就是三清宮大殿門前,擺放有九張空椅子,想來是給道門中德高望重之人觀禮之用。
六人來到舉辦儀式的露台附近。
雖然武仲澤此前說九點半舉行“玉籙大醮”,但實際上卻並非這個時間,準確來說應是在巳時三刻,也就是九點四十五分左右。
一旁的吳紫涵未曾見過這般場面,於是便拿起相機準備拍攝。
可剛拿起來,便被武仲澤製止住了。
“紫涵,這裡還是不要亂拍照。要拍,你就偷偷拿手機拍,別用相機,不然太醒目了。”
吳紫涵“哦”了一聲。
“算了,我也懶得拍了,拍這些道士也沒啥意思。”
“這個什麽玉籙大醮大概會持續多久啊?”楊一坤開口問道。
“起碼兩個小時吧,我也不是太清楚,第一次參加這種道教儀式。”
“那邊的就是龍虎山的人吧。”楊一坤指了指一個方向。“對,為首那位穿紫衣道袍的就是張玄機,聽我太爺爺說,龍虎山下一代天師多半就是他。”
“看著挺年輕的啊。”
“不年輕了,都快60了。”
“哈?”孫雪眉面露驚訝,“看他樣子,跟四十多歲的差不多,這些個道士可真會保養。”
話音一落,便引來了附近的一些道士的目光。
武仲澤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噓!小聲點,別動不動就是這些道士,那些什麽的。”
……
在幾人閑聊之際,林淵也在觀察著四周。
忽然,在前方露台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過不是人的,而是一隻猴子。
此刻,它正躲在一張供桌下面,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上面的人只需一不注意,就順手在供桌上一掏。
林淵環視周遭,果然,看見了昨晚遇見的邋遢道人。
只見他躺在東北角的一塊石頭上,翹著二郎腿,一隻墊在頭上,一隻手則是拿著酒葫蘆喝著酒。
露台上,那隻野猴將所有偷來的供品,都一股腦塞進了身後背著的一個青色布袋裡。林淵見它準備跑路,自然不會那麽輕易讓它得逞,昨夜戲弄他的帳,可還沒算呢。
於是林淵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扣在中指上,輕輕一彈。
“著!”
那野猴一門心思都放在偷供品上,哪能注意到朝著它飛來的石子。
“啪!”
石子正中它的後腦杓,如昨晚那猴子擲他如出一轍。
林淵控制了力道,只會令那野候吃痛,但並不造成什麽損傷。
“唧唧!唧唧!”
正中後腦杓的野猴當即嚎叫了一聲,雙手抱頭,背著的布袋瞬間滑落,露出裡面偷來的供品。
這一聲響,頓時吸引了露台上來來回回忙碌的道士。
“哪裡來的野猴,敢在這裡撒野。”
說話的是一名肥頭大耳的道士。
“師……師兄,快看,是咱們供品。”一名模樣乖巧的小道士說道。
“好呀,你這潑猴,偷東西偷到你道爺家了。 ”
言罷,便要伸手去抓它。
可那野猴子靈性十足,且腿腳遠比一般的猴子要矯健,如何能讓他輕易抓住。於是朝著左前方一條,穿過一名道士的胯下,在這露台上快速逃竄起來。
胖道士見狀,立馬吆喝一聲:“快,別讓那野猴子給跑了。”
一眾師兄弟擼起袖子,紛紛開始朝著那野猴子抓去。
“哎呦!師兄,你看著點啊。”
“師弟,你腳踩著我了。”
“師兄,你別亂抓啊!!!”
……
一下子,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這時,北方三清殿內緩緩走出兩人來。
一人身穿黃色道袍,頭戴紫金冠,而另外一人則是穿著翻領的黑色便裝。
“那這次就有勞李真人。”
“無妨無妨,都是些許小事。”
兩人走出大殿,便見到齋醮露台上一陣混亂。
“這……”黑衣男子臉上一愣。
李太虛看見造成這場混亂的罪魁禍首,並沒有惱怒,反而是一笑。
“老道這道場又非天宮,怎引來了個孫猴子。”
那猴子是誰的,他自是知曉。
隨後,便見他朝著露台方向道了一句:“且由它去,莫要誤了正事。”
台上弟子聞言,紛紛朝著李太虛作揖,“是,師祖。”
那野猴見一眾道士不再抓它,便立馬逃竄了出去,回到那邋遢老道身邊。
邋遢老道拿著酒葫蘆在它頭上敲了敲,“你這蠢猴,拿個東西都能被發現,愚笨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