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妻子起來做飯,把我搞醒了,她說,“我做了一個夢,你跟一個種草莓的姑娘好了,不要我了。”我說,“牛雲地北邊汪屋村,有個種草莓的姑娘很漂亮。”小眉說,“對,我夢見的就是她,你是如何知道的?”我說,“我去水庫看人釣魚,路過汪屋村見到的。”小眉說,“真有此人,看來是真有此事,你喜歡她不要我了。”我說,“你別多心,碰巧有這個人,跟我扯不上關系。”小眉說,“要是別人,我不在意,偏偏你寫神仙小說,總有神使鬼差的事發生,我不得不防,可能是神仙托夢給我,讓我先知先覺。”我說,“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花心的人,你看我就是寫和天上皇后有緣,實際在人間值得敞開心扉來愛的人就是你,不要因為一個夢就認定我變心。”小眉半信半疑地去做飯了。我躺在床上,越想越氣惱,可能是天上搞事陣營的人時刻盯著我,見我和先生去看那個種草莓的姑娘,他們想當然,認為這個姑娘就是我夢寐以求的風眉投胎做的,他們又來搞事了。小眉不是神仙,他們很容易控制她的。我打定主意,要抓住一個來搞事的人問清楚。
我像平時那樣給學生上課,下午回到宿舍,小眉下班,去幼兒園接兒子回到宿舍,她對我說,“今晚不做飯了,我們去外面吃。”我說,“好吧,換換口味。”小眉說,“你帶我們先去摘草莓。”我說,“附近沒人種草莓。”她說,“你帶我們去汪屋村,我想看看那個姑娘。”我說,“你是不是想瘋了?為了一個夢,要跑這麽遠的路,走捷徑去水庫邊,也要半小時。”她執意要去,看來是搞事陣營的人控制她這麽做的,我無話可說。她說,“你寫的小說,你把我當作風眉來愛,風眉帶你去過的地方,你也帶我去。我沒空跟你全世界亂跑,叫你帶我們去摘草莓都不行嗎?帶兒子去農村走走,也可增長見識。”我隻好說,“好吧,很多人在水庫邊燒烤,我們去摘了草莓,再去買點烤雞烤魚。”
半小時後,我們來到了汪屋村,來到草莓地邊,兒子高興地跑來跑去。那個先生稱作汪寧純的姑娘在大路上,指揮工人乾活,張羅生意,很多來水庫邊玩的人順便來買草莓。我對小眉說,“那個姑娘,是不是你夢見的那個?”小眉走近看,小聲說,“確實漂亮。”她上前對那人說,“我們要買草莓。”那人說,“你們自己去摘吧,十塊錢一盒。”小眉要摘三盒,那人就帶我們到地裡去摘。小眉問她叫什麽名字,她說,“汪心。”她走在前頭,叫我們摘成熟的。突然,她驚叫:“有蛇!”叫聲嚇我一跳,我衝上去,果然見到一條不是很大的銀環蛇在草莓葉中鑽,我抽出皮帶,幾下就把它打死了。我知道,可能這條蛇是搞事陣營的神仙變的,便用泥土把它埋了。汪心驚魂未定,說:“可能我被蛇咬了。”小眉說,“是不是真的?這是毒蛇,要快點去醫院,可能要去縣城的醫院才行,油包快點搭她去。”我清楚,神仙變蛇是嚇嚇汪心,不會讓她中毒的。不過,這個能確定是神仙惡作劇嗎?我隻好拉她上大路,騎摩托車搭她去縣城醫院。十來分鍾就到了,經檢查,她右腳上的傷口是踩到蛇後驚慌失措雙腳亂跳,被鞋扣刮傷的,不是蛇咬的。
我很快又搭汪心回到草莓地邊,她感謝我,親自摘了三盒草莓送給我們。天要暗了,我搭小眉和兒子來到水庫邊,有些人釣到魚,烤魚吃,但我們不認識他們。我對小眉說,“沒人烤魚賣,我們還是回縣城的家吧。”小眉說,“跟你出來,總是碰到倒霉的事。”我不跟她多說,開車很快回到縣城的家,我母親住在西邊弟弟家,來問我們吃飯了嗎,我兒子說還沒吃,我母親叫我們到那邊吃,小眉說到外面吃很方便,我們就出去逛街了。
玩夠了,回來,在門口,看見一隻蝴蝶落在門上,我打開門,它就飛向高處了,小眉見我望著蝴蝶出神,說:“是不是鬼變的?”我說,“快點睡覺吧,別想那麽多。”她和兒子走累了,很快就上床睡覺了。我走上樓頂,那隻蝴蝶飛到眼前,我招招手,呂洞賓現身,四十歲的樣子,他說,“搞事陣營的人今天又盯住你了,你去草莓地,我看到天上有一大團灰雲,用心看,能看到很多人在上面指指點點。”我說,“我也知道那個姑娘汪心踩到的銀環蛇是他們搞事陣營下來變的。先生為了試探我的為人,帶我去見過汪心,可能搞事陣營的人看到了,就想拿這個姑娘做文章,我估計,我妻子要去摘草莓就是受他們支配。”呂洞賓說,“我在水庫邊設立八仙夢鄉,附近的新鮮事我都知道,你先生孔子帶你去見那個姑娘,搞事陣營的人認定這個美人是天上人投胎下來做的,他們才派人下來捉弄她。”我說,“先生說是風眉投胎下來做的,是隨便說來試探我的,搞事陣營的人卻纏住她了,我估計,事情還沒完,還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我知道那條蛇是搞事陣營的人變的,要不是在凡人面前,我真想跟他們鬥一鬥。我決定抓住他們一個,問清楚。他們托夢給我妻子,無事找事,十分可惱,我希望你配合我,抓住他們一個,警告他們。”呂洞賓說,“好吧,我知道你明天一早要趕回學校,我變成一隻螞蟻跟你們去,你去上課,我就暗中保護你妻子。”他變成蝴蝶,我就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我和妻子起來很早,兒子卻嚷著要吃草莓,我說,“昨天那個阿姨給的三盒草莓,一盒給了老媽子,另外兩盒都給你和媽媽吃光了,哪裡還有?”他說,“我們又去摘草莓。”我說,“那塊地裡有蛇,你還敢去?”妻子說,“別嚇唬小孩,叫他大膽做事,不要做膽小鬼。”她對兒子說,“星期天我們再去。”我母親起來更早,她已經做好飯了,叫我們去吃,我們吃了早餐,就回小鎮了。
一天下來,沒有什麽事,晚飯後,我又坐著發呆。兒子又嚷著要吃草莓,我懷疑搞事陣營的人在他身上附身,便分身控制他,發覺是他真的想吃草莓了,我對他說,“說好到星期天再去的。”妻子拉他出去玩,他卻跟我杠上了,滾到地上笑鬧,非要我帶他去摘草莓不可。妻子說,“有什麽辦法?只能再去一次了。”我隻好開摩托車搭他們去水庫邊。
來到草莓地,汪心還是在大路上指揮工人乾活,或張羅生意,見了我們,很高興,給我們三個塑料盒,叫我們自己去摘草莓。兒子興奮地跑到地裡,見到紅彤彤的草莓就摘了放到嘴裡了,我叫他把草莓放到盒裡回去洗乾淨再吃,他不理。妻子說,“由他吧,我們給汪心多點錢,跟她說清楚就行。”我們很快就摘了三盒,去大路上給錢,汪心卻不收。推來推去,兒子抱著肚子說肚子痛,汪心說,可能吃了不乾淨的草莓。妻子說,“昨天那些草莓也沒洗乾淨,他吃了並沒有事。”兒子哇哇大哭,我猜,可能又是搞事陣營的人搞鬼,但身邊都是凡人,我拿他沒辦法,隻好叫妻子和兒子上車,到縣城看醫生。離開時,妻子將五十塊錢塞給汪心,汪心不收,她就將錢扔在地上了。
到了城裡,兒子不哭了,妻子問他肚子還痛不痛,他說不痛了,我心松了,妻子說,“不必去醫院了,但我們最好買一盒保濟丸回去。”去藥店買了保濟丸,就回家了。我母親聽了妻子的訴說,去拿了開水給兒子吃了保濟丸,兒子又蹦蹦跳跳了。我不知呂洞賓是否跟著我們,便到樓頂,如果他跟著我們,肯定會現身的。夜幕降臨,一隻蝴蝶在樓頂的燈邊飛來飛去,我招招手,呂洞賓現身。我問,“你跟著我們跑?”他說,“我變成螞蟻在你摩托車上,看到你兒子肚子痛,我猜是人來搞事的,這個人的功力不弱,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控制,讓他也變成了一隻螞蟻。他變成螞蟻,你兒子的肚子就不痛了。”他松開右手,我看到一隻大頭螞蟻,我向螞蟻吹一口氣,說:“現身吧。”一個男孩現身,六歲,裝成怯生生的樣子。我問,“叫什麽名字?”他說,“貝托。”我說,“你變成草莓,讓我兒子吃下去,然後在他肚裡倒騰,誰叫你這麽做?”貝托說,“沒人叫我,我就想試試你的愛是不是天下廣大。”我說,“我的愛天下廣大?”貝托說,“你寫了一本書,叫做《風眉》,孔子把它帶到天上,放在圖書館,叫他的弟子有空去看看,明白什麽叫天愛廣大。他解釋天愛廣大就是你的愛在天下散播廣大。很多好奇的人都爭著去看你的書。其實,你和風眉的故事,天上人哪個不知?孔子帶你去看那個種草莓的姑娘,我們猜測,這個姑娘是風眉投胎做的,她選擇在你老家北邊不遠的地方投胎,就是想在人間跟你有好事發生。我變成草莓讓你兒子吃了肚子痛,就是想加深你和那個姑娘的愛。”呂洞賓問,“昨天變成蛇的又是誰?”貝托說,“蛇是多利變的。”我說,“孔子是我在天上的師父,他要我的愛在天下散播廣大,可以作為我的理想追求。他帶我去見種草莓的姑娘,是想試試我的為人。至於種草莓的姑娘是不是風眉投胎做的,他也不清楚,請你們不要盲目亂猜。”貝托說,“好的,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敬愛,以後見了你,我都變成螞蟻。我回去叫多利,見了你就變成蛇。”我說,“不要存心捉弄種草莓的姑娘。”貝托點點頭,搖身一變,變成有翼的螞蟻向北飛走了。呂洞賓說,“搞事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貝托的功力不濟,又會有更厲害的人來挑戰我們的。”我說,“他們應該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呂洞賓說,“那些人知道,我們八仙和你很好,我又在水庫邊設立八仙夢鄉,他們會猜到是我們八仙來幫你的。我估計,會有更厲害的人來找麻煩的,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說,“我擔心那個種草莓的汪心姑娘,那些人把她當作風眉,她不是神仙,很客易被欺負。”
聽到我妻子上樓來的腳步聲,呂洞賓讓人看不見,向北飛走了。妻子上說,“我聽到有人說話,是你自言自語?還是有鬼迷住你了?”我說,“沒事乾,練習一下口才。兒子睡著了?我們也該睡了,明天早點起床。”
過了三天,晚飯後,我在宿舍裡坐著胡思亂想,一隻蝴蝶飛進房間,在我面前亂轉,我向它吹口氣,說:“現身吧。”呂洞賓現身,他說,“你出去望望西南邊,一大朵灰雲上,有很多人指指點點,肯定想搞事的,你注意防備,可能有人變成螞蟻之類爬進你房間,你也不知道。”他說完,又變成蝴蝶飛出房間了。我走出房間,到外面開闊處望,西南邊真有一大團灰雲,用心看,果然有很多人在上面指指點點。兒子跑到我身邊說,“帶我去摘草莓。”我說,“不怕蛇,不怕肚子痛了嗎?”妻子過來說,“叫你不要嚇唬孩子,讓他變成膽小鬼,有什麽好?”我分身變成兩隻蒼蠅,飛上兒子和妻子的身體,控制他們,察覺到有人在兒子身上附身,不過這個人知道我要控制他,他變成蒼蠅飛走了。妻子說:“你發什麽呆?快點去吧。”我對兒子說,“吃了又吃,不厭嗎?”妻子說,“看你發呆,我怕你想瘋了,出去走走吧。”我不再多說,隻好開車帶他們去,看今天搞事陣營又有什麽花招。
來到草莓地,汪心高興地說,“你們來得正好,說好不收你們的錢,你們偏要把錢扔到地上,我想還你們,又不知道你們住在哪裡。”妻子說,“一次不收錢,你的情我們領了。次次不收錢,你還做什麽生意?這個小家夥想吃草莓,我們不來不行,二十幾公裡也要跑來這裡。”汪心問了我們的住址和稱呼。我兒子已經跑去摘草莓了,同樣是摘了就放到嘴裡,妻子連忙去限制他,要他摘了放到盒裡洗乾淨再吃。
大路上來了一輛微型車,下來一個英俊小夥子,汪心介紹是她的朋友林輝昌,家裡是做摩托車配件批發的。村裡跑來一條狼狗,汪心叫道:“黑兵。”沒想到,黑兵像箭一樣衝向林輝昌,咬了林輝昌右手一口,又衝我而來,汪心連忙喝道:“黑兵,幹什麽?不認人了?”黑兵發起狂來,連汪心也咬,也是咬傷了她的右手,我連忙抽出皮帶來防衛,它向我撲來,我一皮帶抽去,它衝到我腳下,咬了我左腳一口。汪心大喊:“黑兵瘋了,快把它打死。”我見路邊有鋤頭,連忙綽起照頭打下去,它倒地抽搐幾下,就不動了。我問,“誰的狗?”汪心說,“我家的,它瘋了,打死就算了。現在我們快點去打狗針。”妻子跑來問我,“被咬了?”我點點頭,叫她和兒子快點上車,要到城裡打狗針。汪心趕緊上了林輝昌的微型車。
打了狗針回到家中,妻子歎氣道:“真是邪門,次次跟你出來,都有事發生的。”我很惱火,說:“明知有事發生,偏偏要去,不把我害了你不高興,是不是?”妻子說,“衝我發什麽脾氣?我見你在家裡呆呆地坐著,怕你想出毛病來了,今天是你兒子要去摘草莓,你是老師,小孩子的心思還不知道嗎?不去他就跟你鬧個沒完。”我看見她就煩躁不止,腦海裡總是汪心的身影,相比汪心的楚楚動人,妻子顯得俗不可耐。我努力克制著,不把妻子的神色看成生惱的情愫,便走出房間上了樓頂。北邊吹來一股風,呂洞賓現身,說:“你被狗咬了,今天搞事的人厲害多了。”我說,“我知道那條狼狗是搞事的人在它身附身才咬人的,這個人確實比貝托螞蟻、多利蛇厲害多了。不過,我一鋤頭就把狼狗打死了,這條狗是無辜的。不是瘋狗,我不打狗針也不要緊,但那姑娘很負責,不打不行。現在我頭腦裡,總是想著那姑娘,跟我情竇初開那時一樣,不會是中了萬歲爺的歡箭吧?”呂洞賓說,“你是神仙,凡俗的愛還擺脫不了嗎?你試試脫俗,看行不行。”我變成一團烏雲,翻騰,下雨,這樣脫俗,現身,感覺真是好多了。呂洞賓指指西南邊的天空,那團灰雲還在,我用心看,上面還有人。我說,“搞事的人還在,我們去抓住一個問問。”呂洞賓說,“你去吧,你的功力強。如果我也去,你妻子上樓頂來不見你,該如何說才好?”我說,“還是你想得周到。”我讓人看不見,向西南雲團飛去。可能那些人正看著我,我飛近,那些人都不見了。我落到雲團上,說:“我知道你們變成雲了,現身吧。”一只有翼的螞蟻現身,我施展身手,立刻將它抓到手中,然後飛回我的小樓頂上,呂洞賓守在這裡,問我,“那些人跑掉了?”我松開右手,向那隻螞蟻吹一口氣,說:“現身吧。”貝托現身,六歲的樣子,我問他,“今天的狼狗是誰變的?”貝托說,“藍雲,他功力很強,沒想到你比他厲害多了,一鋤頭就把一條大狼狗打死了。”我問,“萬歲爺也跟你們一起?”貝托說,“是主張給凡人一萬歲壽命的中村嗎?我法力有限,就是他變成其他樣子來了,我也無法識破他。”呂洞賓說,“那個種草莓的姑娘是一般人,誰知道她是不是風眉投胎做的,你們怎樣才能放過她?”貝托不語,我問,“誰帶頭搞事?”貝托說,“我也不知誰帶頭,大家在一起說三道四,看不過眼就下來鬧一鬧。”我說,“看不過眼?一個普通凡人,有什麽讓你們看不過眼的?你在天上是幹什麽的?”貝托說,“我是看守北部城牆的。”我說,“田中英的部下?”貝托說,“史蒂芬森的部下。”我說,“不認真守城牆,你可以出來搞事?”貝托說,“我是通信員。”呂洞賓說,“很多大將習慣搞事,史蒂芬森也在其中?”貝托不語。我說,“藍雲也是史蒂芬森的部下?”貝托說,“我見了藍雲,叫他以後見了你就變成狼狗,向你致敬。”他搖身一變,變成有翼的螞蟻,向西南飛走了。呂洞賓說,“上梁不正下梁歪,肯定是史蒂芬森參與,他的通信兵才跟著來的。你認識史蒂芬森嗎?”我說,“不認識,只聽說他跟阿童關系不錯。阿童被孟加和鯊魚殺了,阿童的兩個老婆要開鬥鯊晚會,史蒂芬森說,田中英去他就不去,叫祿星代替他去。鬥鯊晚會,我和祿星最遲離開。”呂洞賓說,“史蒂芬森搞事,難道與阿童被殺有關?”我說,“這個我不清楚。現在我不是怕史蒂芬森搞事,而是怕萬歲爺把狼狗當作歡箭,向我和汪心,還有林輝昌射了歡箭。”呂洞賓說,“阿童和萬歲爺都做過日本人,史蒂芬森和阿童好,可能跟萬歲爺也有交情,他把萬歲爺請來,不是沒有可能。”聽到我妻子上樓頂來的腳步聲,他向北飛走了。
妻子上來,說:“你跟鬼說話?”我說,“有什麽鬼?”看見她,我就煩躁不已。她說,“我聽見你說話,自言自語演口才?”我說,“我自話自說,也是減壓的方式。”她說,“快點睡覺,明天要早起。”我不願跟她下去,她也不敢強迫我,她下去後,我變成烏雲,翻滾,下雨,這樣脫俗了,心才平靜下來。
連續打了幾天的狗針,來預防狂犬病。見了汪心,我就無比興奮。她見了我,也是滿臉的高興。我斷定,萬歲爺真是對我和汪心射了歡箭。好在我脫俗了能使心情平靜下來。
又過了幾天,晚飯後,我在宿舍呆呆地坐著,妻子和兒子出去了,並沒有把門拉上,汪心悄悄地進來了,臉紅紅的,我很驚訝。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很明顯是中了歡箭的表現。按理說,她應該在門口敲敲門,等我出去的,她這樣闖進來,顯得迫不及待,完全不顧別人將她怎麽看,是意亂情迷了。我擔心別人看到會誤解,便起身說,“有事嗎?”她語無倫次,“有事?沒有。哦,我帶了三盒草莓給你兒子,在車上,我去拿。”沒想到,這時林輝昌進來了,怪聲怪氣地說,“先幽會,再拿也不遲啊。”我連忙說,“別誤會,我跟她沒有什麽。”我猜,可能搞事的人在他身上附身了,正想分身控制他,他一拳向我打來了,罵道:“我來遲一點,你們就上床了,一對狗男女!”我天生神力,他打來的拳頭被我捉住了,他愣了一下,又發狠用腳踢,在他身上附身的人功力不弱,我不敢掉以輕心,一邊抵擋一邊退,退到門口。汪心冷靜下來,叫道:“我帶幾盒草莓來給油包老師的兒子,林輝昌,你憑什麽打老師?”林輝昌說,“我恨你一腳踏兩船,恨這個老師道德敗壞。”我說,“你說清楚一點,我哪裡見得道德敗壞?千萬別誤會。”打鬥聲驚動了鄰居,有人走近來。樓上的余真在走廊探頭問,“油包老師,出了什麽事?”我說,“沒事。”她跑下樓,不來我宿舍,那肯定是去叫我妻子了。林輝昌還是惡狠狠地拳打腳踢,但都被我輕輕化解了。汪心厲聲對林輝昌說,“還不停手?我不理你了。”林輝昌悶聲悶氣,手腳機械地出擊,顯然是受人擺布。 我妻子和劉知勇跑來了,劉知勇衝林輝昌大聲說,“有什麽事?上門打老師?”林輝昌停手,呆呆地站著。我妻子看看我,又看看汪心,問我,“什麽事,他上門來打你?”汪心說,“我來看看油包老師被狗咬是不是好了,順便帶三盒草莓來給你兒子,我第一次來,問人知道是這間屋,我見宿舍門開著,就進去看看有沒有人,沒想到剛剛見到油包老師,這個家夥追來了,說我和油包老師幽會,蠻不講理就打人。”劉知勇說,“油包老師作風正派,沒得說的。”我妻子說,“以前他寫神仙小說,近他就有鬼附身,現在他不寫了,沒想到還是有鬼來糾纏。”林輝昌對汪心說,“可能剛才真有鬼上我的身,太衝動了,你原諒我吧。”我分身變成一隻蒼蠅飛上他頭上,控制他,去折了青梢抽打腰身幾下,表示驅鬼,鄰居們都笑了。余真帶我兒子過來,汪心去摩托車尾箱拿來三盒草莓給我兒子,我兒子很高興。汪心對林輝昌說,“走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她對我說,“油包老師,狗咬應該好了吧?我走了。”我點點頭,她就開摩托車走了。林輝昌是開微型車來的,也走了。我妻子拿過兒子的草莓,去洗乾淨,請鄰居們吃,鄰居們就回各自的家了。妻子對我說,“這個汪心,也不知如何說她好,這麽遠跑來找人,不敲門就闖人的房,很容易被人誤解的。說她不懂事嗎,又不見得。害得你被狗咬,她大老遠給兒子送來三盒草莓也算懂事。說她千裡送鴻毛,禮輕情意重嗎?對你又有什麽情?”我心裡恨透了那些搞事的人,這個卻不能跟妻子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