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辰三人終於從北固山走到了一處縣城。
鍾一佑帶著師妹騎著一匹馬,戒空騎著一匹馬,林長辰則騎著另一匹馬。
顯然,他們騎的是強盜的馬。
世間有時候就是那麽的荒誕,強盜被硬茬子搶了自己用來搶劫的馬。
城門口刮起了小風,暖風,是春天的暖風。
林長辰依照之前的計劃在城門口與戒空、鍾一佑等三人告別。
他去的方向是大吳的都城,金陵城。
隨後,戒空他們在城內找了一家客棧。這家客棧的名字也叫“浮生酒家”。
鍾一佑看著戒空道:“和尚,你有錢嗎?”
戒空道:“小僧出門在外或是化緣借宿,或是以天為被,地為床,渴了飲些泉水,餓了吃些果子,不曾需要銀兩。”
鍾一佑道:“行啊,窮就是窮,窮還能被你說的這麽清新脫俗。哎,我這裡有錢,你幫我拿一下去定兩間上好的房間,今天哥哥帶你享受一把。”
戒空看著鍾一佑道:“鍾施主都抱了這位女施主一路了,怎麽到了客棧裡都不放下嘛?”
原來一路上,鍾一佑和師妹騎一匹馬,師妹昏昏沉沉的,鍾一佑便一直將她摟在身前。而到了客棧門口,他先是自己下馬,又把師妹抱了下來。直到進了客棧,他也一直抱著,沒舍得把師妹放下。只是這樣他便沒有了手去拿腰間的錢袋。
鍾一佑道:“你們出家人懂什麽,快點快點。”
戒空搖了搖頭,伸手在鍾一佑身上拿下錢袋,去定了三間客房。
“喂,和尚,我不是說兩間房嘛?”鍾一佑道。
戒空回道:“我可不想和你睡。”
“切,誰稀罕啊。”
天,漸漸黑了下來。
客棧裡傳來嘈雜的聲音,伴著肉香,飯香還有一些煙火氣。
鍾一佑端起了一碗牛肉面,吮吸了一口湯汁,道:“哇,這家店的面真是一絕。”
戒空笑著道:“看你這樣子是真的餓了。”
鍾一佑繼續道:“和尚我跟你講,我可喜歡在客棧吃飯了。”
“為何?”
“因為這裡熱鬧,有人間煙火的氣息。你聞,問到了嘛,那是燒柴火的味道。”
“哈哈哈。”戒空笑了起來,“你這家夥還挺奇怪,喜歡聞煙。”
“和尚,我看你也不像那種正經的和尚,你真準備做一輩子和尚嘛?”
戒空楞了一下,道:“你呢?你不也是道士嘛,準備做一輩子道士嘛?”
“呸呸呸,我可不是道士。”
“哦,清風觀裡還有不是道士的。”
“那可不,我師傅說我就沒有修道的心,做不了道士。再說,我可是要娶我小師妹的。”
“道士娶親,倒也常見。”
“嘿,我說了我不是道士。”
“善哉善哉,鍾施主當真有些稚氣。”
“和尚,能不能別施主長,施主短的。”
“哦?那應當叫你什麽?”
“你就叫我鍾佑吧。”
“鍾佑?挺好。”
戒空一邊說著,鍾一佑一邊端起了碗,將面湯一飲而盡。
“飽了,這下舒服多了!”說完,鍾一佑將碗筷拍在了桌上。
就在此時,戒空也把自己面前的素面撈了個乾淨。
“和尚,你說你是第一次步入江湖?”鍾一佑繼續問道。
“嗯。”戒空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道這江湖上最有名的門派有哪些?”
戒空搖了搖頭,道:“願聞其詳。”
“這江湖門派啊,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但有十八個門派最為突出。我大吳國有大半的將軍都出自這十八個門派。他們便是江湖人稱的“三觀四莊五派六閣”,這三觀指的便是:清風觀,紫霄宮,玉皇觀,此三家為道家所在。四莊指的是:上方山莊,雲海幽居,霧靄仙莊,落韻雅府。五派指的便是:少林派,武當派,昆侖派,崆峒派,峨眉派。而六閣則是:凌霄閣,飛雲閣,清夢閣,聽風閣,覓影閣,晚香閣。如果你能進入這十八個門派學藝,那麽大概率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武者,大概率是同輩人之間的高手。假以時日成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一等一的大俠也不是不可能。”
“照鍾佑兄弟這麽說,我們學在這十八派之間,確也是件十分幸運的事嘍?”
“那可不,多少人想進少林學藝都沒有那機會呢。而且我看和尚你,恐怕也能算得上是少林派中的高手吧。”
“要說在少林中,武功高過我的,恐怕也只有戒厄師兄,戒難師兄和我師傅苦寒大師了。”
“你這和尚可真不謙虛。”
戒空道:“出家人不打妄語,小僧說的句句屬實。”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戒空剛想起身,鍾一佑又繼續道:“和尚,你有想過將來做什麽嘛?”
戒空道:“看看江湖,還有就是,算了,這件事現在小僧現在不去想。”
“喂,和尚你真不夠意思,話說了一半,勾起了我的興趣,卻又不說出口。”
戒空道:“我們才剛認識一天,如果有緣,以後你會知道的。那你呢?以後又想做什麽?”
鍾一佑道:“我呢,想名動江湖,揚名立萬,然後風風光光地把我師妹給娶了。怎麽樣,很俗氣吧?”
戒空道:“有點俗氣,不過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打算。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你的師妹。”
鍾一佑道:“那是當然。師妹是我最親的人了。和尚你有沒有對一個女人動過心。”
戒空搖了搖頭。
鍾一佑把頭湊了過來道:“快老實回答,放心,這件事我不告訴佛祖。”
戒空還是搖了搖頭。
“沒勁。”說完,鍾一佑起身往樓上的客房走去。
戒空緊隨其後。
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戒空此刻隻想美美地睡上一覺。而鍾一佑則是先去給師妹擦了擦臉,又給她蓋好了被子。才趴在師妹床前的桌子上睡去。
而鍾一佑自己的房間,他沒有想過回去。
夜深。
月色朦朧,滿天看不到一顆星星。
一個個黑影在客棧外竄動,很快一個個黑影又在窗戶上的光影中閃過,那是師妹那邊的窗戶。
“誰?”
窗外的動靜驚醒了睡夢中的鍾一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