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接過銀票收好東西跟著趙老爺走,趙老爺說話很客氣,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東西送到趙府之後,趙老爺問道“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途徑此地而已。”
“不知小兄弟要去往何處?”
“怎的?”
“小兄弟不要緊張,是這樣的,這兩天,小女要去往天水城的天水門,想煩請小兄弟護送小女一路,價錢好商量。”
“天水門?”段毅心想這麽巧的嗎,這豈不是正好順路了。
“小兄弟有所不知,天水門是一座真正的仙家門派,小女不才,已經被天水門一位長老收為記名弟子。”趙老爺捋著胡子,有些驕傲。
“什麽時候出發?”
“明日一早。”
“好。”
段毅住進了趙府。晚上,自有仆人送來晚飯,就在段毅吃過晚飯修煉的時候,趙府內院趙家老爺的書房中,一位灰袍老者恭敬的和趙老爺說著什麽。
“老爺,護衛的人選要不要多派些人手。”
“無妨,人數太多反而會引起懷疑,有你跟著就可以了。而且那個外鄉人的功夫應該足夠了,如果沒有修真者插手,應該是萬無一失。萬一出了差錯,可以拉他出來做替罪羊。”
“人品如何?”
“目光純淨,應該沒有問題。而且,沒有人知道我們的真正目的。”
“我們花費了那麽大的人力物力,幾十條人命,數萬兩黃金,才得來這麽一件仙家寶物,難道真的就這麽送出去嗎?”
“如果不是許諾了這件寶物,以錦兒的資質,是無法進入天水門的。我們只有英兒一個人在天水門,影響力還是不夠的,如果再加上錦兒的話,最好錦兒能在天水門攀附上一位正式弟子,到時候……城主府,該換換主人了。”趙老爺臉上沒有了白天的儒雅隨和,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陰厲。從背後書架暗格內取出一個木盒,打開盒蓋,土黃色光芒瞬間鋪滿整間房子,詭異的是,光芒卻給人一種厚重之感。盒子內盛放一枚龍眼大小的珠子,和段毅在水潭內撿到的珠子一般無二,只是顏色不是藍色,而是土黃色。趙老爺肉疼的把盒子遞給灰袍老者,“我把家族的命運,交到你手上了,必要的時候……必要的時候,可以犧牲任何人,但是寶物一定要送到。”灰袍老者沒有接手,“為防萬無一失,盒子不能在我手裡。若是一般劫匪,老爺不必擔心,從來都是我們劫別人,還沒有人能從我們手裡搶走東西,若是有修真者插手,他們瞧不上我們隨帶的其他俗世之物,寶物同其他物件一起由馬車送去,反而是最安全的。”趙老爺點點頭……
房間外牆的牆根處,一道融入陰影的人影緩緩退去,走到安全的地方後,快速寫了一封信,不一會,一隻信鴿從趙府內院飛走,片刻功夫,信鴿落入城主府,城主取出信件,看完之後滿臉驚怒,趕緊的向別院走去。
城主走到別院門口,有些遲疑地敲敲門,恭敬的說道“二位仙家,小的有事相稟。”
“進來吧。”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城主走入別院,別院內一位山羊胡的精瘦中年人,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幾名衣衫不整的侍女捂著領口跑開。
“實是不願打擾仙家雅興,只是事情緊急,二位仙家請過目。”城主訕笑著將信件遞給二位。
兩人相視一笑,對城主說道“我們可以幫你阻止趙家,不過這個所謂的‘仙家寶物’……”
“自然全憑二位仙家做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趙府門口停了十余輛馬車,段毅護衛的身份,自然安排了一匹馬,段毅看著馬車有些疑惑,“不就一個人去天水門,這麽大陣仗”。等到主家趙老爺女兒出來的時候,段毅愣了一下,原來就是在林子裡遇到的那位蠻橫的錦兒,趙錦兒上馬車的時候也看到了段毅,同樣楞了一下,哼了一聲,驕傲的上了馬車。趙錦兒並不知道段毅教訓陳輝的事情。
趙家老爺,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錦袍下的雙手緊緊握拳,“成敗在此一舉。”
城主府一座高樓上,城主背負雙手看著浩浩蕩蕩出城的一行人,嘴角一聲冷笑“趙家,野心不小啊。”
出了城門之後,隊伍一直沿著官道行走。趙家的發家史也算一路血雨腥風,並非善類,在周遭也算有著不小的名聲,所以一路行來也算順利。但是此去天水城路途遙遠,在東風城附近靠著趙家影響力還算安全,但是走遠之後大大小小的麻煩也就隨之而來。有劫匪的時候,段毅同其他護衛一起打跑了幾波,倒是也沒有展示過多的實力。
十日之後的傍晚,隊伍走到樹林旁邊,灰袍老者叫停隊伍,下一個城鎮離這約莫有三四個時辰的路程,今晚肯定是到不了的,安排人員修整。不遠處的山頭有一夥山匪,山匪大約數十人,此刻山匪已經被全部控制,山羊胡的精瘦中年男人大馬金刀的坐在首座,旁邊的彪形大漢腳踩原來的山匪頭目,陰惻惻的問道“現在你們聽誰的?”山匪們戰戰兢兢連忙說道“自然是聽二位大人的。”這二位便是城主府裡那兩位被稱為仙人的城主貴客。山羊胡說道“很好,很識相,那麽現在,你們去官道旁的林子邊將那隊人馬劫了,能殺的全殺了。”山匪們本就是劫道為生,這種事情手到擒來,全部都取了兵器騎馬奔去,二人如鵝毛一般飄然落在不遠處一座小土坡上,山匪們見二人如此,隻道是功夫高強的世外高人,更是不敢再有二心,為在新老大面前表露忠心,嘶吼著衝向車隊。負責警戒的護衛剛剛發出信號,就被一支箭射中眉心,灰袍老者大驚,大吼“防衛,速速集合!”護衛們紛紛抽刀,圍住馬車。馬匪驅馬趕到,將車隊團團圍住。灰袍老者見馬匪人數眾多,速速上前拱手“各位好漢,我等乃是東風城趙家人,路過貴寶地,還請行個方便。”從懷中拿出一遝銀票,“日後我趙家還有重謝,若某日各位好漢去東風城,我趙家必定以禮相待。”說完,灰袍老者上前將銀票交於馬匪,馬匪無非就是求財,若是以往,這麽一大筆銀子,肯定會放行。馬匪接過銀票,猙獰的面龐漏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灰袍老者一看,知道行得通,剛要開口再說話,接過銀票的馬匪抽刀便砍,灰袍老者見機得快,狼狽的倒地一個驢打滾躲過一刀,馬匪大喝一聲“不留活口!”馬匪們嘶吼著朝眾人衝過來。
一個匪徒手持鋼刀朝段毅砍來,段毅腰部一扭輕松躲過,抽出砍刀,用刀背在匪徒脖頸一砸,將其砸暈,同時一腳猛地後踹,踹到背後偷襲馬匪的胸口,踹出去的腿未收回身子猛轉,一個鞭腿甩到側面匪徒頭部,瞬間三個馬匪被打暈。段毅雖然獵殺了不少野獸,但是還從未殺過人,倒不是他害怕,只是還未改變潛意識裡的觀念。馬匪人數數倍與護衛,護衛節節敗退漸漸支撐不住,不時有人被殺。不遠處山坡上二人,山羊胡撫著胡子笑道
“老胡,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所謂的寶物應該就是土靈珠了。”
“應該是了,之前聽說有人發現了土靈珠,後來被東風城趙家奪去了,只是礙於修真界不得插手干擾俗世的規矩,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沒人來要。”
“哼, 還不是怕被人拿住話柄,若是我二人被發現,也免不了重罰。”
“怕個甚,逃都逃了。在宗門裡給人當牛做馬的也給不了多少資源,反正這輩子突破金丹無望了,不如在俗世好好享受一番,倒是你老孫,不會想著獨吞寶物,獻給宗主將功贖罪吧……”
“你多慮了,我們走了沒有回頭的路。”
“除了那個小子,其他的人快被殺光了。”
“哼,凡人而已。”
段毅也早就發現了山坡上孫、胡二人,雖然沒見二人出手,但是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面對未知且危險的敵人,段毅選擇了暫時的藏巧於拙。
面對巨大的整體實力懸殊,段毅深知團戰是不可能打贏的,還有兩個未知的危險在時刻盯著自己,這時候更不可能暴露所有底牌試圖去救他人了,而且1V2的話,對線可能也會處於劣勢,畢竟敵人實力未知。不多時,場面漸漸安靜下來,護衛這邊,除了段毅之外,已經無人生還,灰袍老者和趙錦兒也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山匪這邊,和段毅交手的全部都昏倒,能戰鬥的還有十幾人,這時,山坡上的孫、胡二人施展身法飄了過來。段毅見此,微微有些驚訝,原來是修真之人,怪不得給他的感覺不一般。孫、胡二人施展身法,原本是想震懾段毅,料想俗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看到這等仙家手段,還不得跪地磕頭,怎想段毅只是稍微驚訝一下,然後竟然是一副原來如此的眼神,這讓二人大為惱火,有一種拋了媚眼給瞎子的尷尬。段毅的表情,讓二人不滿意,不滿意就要生氣,生氣就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