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幾個走廊,邁步進了一個院子,此時外面雖是初冬時節,但院子裡春意滿滿,一側是成片的玉竹,不知院子長寬幾許,玉竹竟是延綿不知深,竹林邊假山流水,院中央一顆大樹,樹乾粗矮,樹冠磅礴,蔥蔥鬱鬱,清香綿長,樹下石桌石凳,一白紗女子玉手撥弦,身側一綠衣女子朱唇吹笛,段毅不由看的呆了,聽的癡了,當真是遠山如黛,近水含煙,隻覺自己身處仙境,靈魂猶如浸泡溫泉,片刻後,段毅看著,眼中又似無物,耳朵聽著,耳中又似無聲,心境清明透徹,心中無物,又似有著萬物,前方女子余光瞧見,訝異於段毅的悟性,竟能靠此頓悟,如此悟性,便是宗門中那些被眾人冠以天才的驕子也是不及,便不打擾繼續彈奏,一曲罷了,段毅悠悠轉醒,呆子一般看著前方女子,不禁開口道“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綠意女子掩嘴輕笑輕盈斟茶,脆生道“公子請前來飲茶”,段毅這時才醒悟,瞥見綠衣女子下半身仿佛魚身,心中微驚臉上卻無表情,知這世上種族千奇百怪,又悄悄看向石桌下女子雙腳,見是正常人類,偷看女子雙腳極為不禮,有些臉紅。段毅上前施了一禮,“方才聞聽兩位姑娘撫琴吹笛,驚為天籟一時有些癡了,勿怪”,白衣女子尚未說話,身側綠衣女子嬌笑道“昨日公子同搬山猿鬥時可是豪氣的緊,今日卻怎生如此的儒雅,莫非是見了我家小姐失了神了?”白衣女子輕斥“韻兒,不得無禮。”又轉頭看向段毅,微笑說道“我家妹妹平日嬌慣,喜開人玩笑,並無惡意,公子莫要怪罪。”段毅輕笑“無妨,韻兒姑娘說的是。我昨日追一地行豪豬,奈何那家夥逃的甚快,一時難以追上,後又上了頭,等發覺時卻已是晚了,若非姑娘出手相助,恐怕早已淪為食物,在下在此先行謝過”正此時,阿黃不知從何處竄出,跳上桌子,兩隻前爪還抱著一顆果子遞給段毅。白衣女子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阿黃
“不知公子養的這是何種靈獸,為何我從未見過。”
“我也不知,阿黃從小就跟著我,隨我從家鄉到了這裡,我們一起歷經磨難,經歷生死,它就是我的家人。”阿黃也親昵的用頭蹭著段毅的手。
“阿黃,這名字誰起的,好…好有,鄉土氣息。”
段毅撓著頭,有點不好意思“它當時就巴掌大小,黃黃的,就隨便叫它阿黃了。”阿黃自卑的低下頭,趴在桌子上用手抱住了頭,頓時無精打采。
兩位女子看著阿黃如此都笑了起來,白衣女子將阿黃抱過,拖在手掌上仔細看著,而後對段毅說道,“阿黃血脈非同小可,公子日後請務必小心。”段毅點頭“無論阿黃是什麽血脈,我也會保護好它,它就是我的兄弟。”
綠衣女子:“是妹妹啦,阿黃是個女孩子。”
段毅又撓頭“啊?這樣啊……”
三人又聊了一會,互相道了姓名,漸漸熟絡起來,白衣女子略有沉吟,段毅瞧出,說道“青璿姑娘先是救我一命,現又收留在下,段某感激不盡,姑娘不妨有話直說,段某知無不言。”
“先前看段公子躲避搬山猿時,使用的可是水流風身法?”
段毅先是奇怪,然後釋然,心想自己踏入修真這才幾時,見識淺薄,說不得這身法在外面世界,或是如七星步一樣人人都可修煉。 “正是水流風,姑娘識得此身法?”
雖然已經有了**層的確定,但是得到段毅肯定的答覆,林青璿仍是有些激動,眼中有些急切,並未回答段毅的問題
“不知段公子從何處習得此身法,又或者,是誰教你的?”
段毅皺眉,這已經不禮貌了,在修真世界中,打探他人功法武技,都是忌諱,又聽白衣女子急迫道“段公子請恕罪,小女子並非探究公子功法根底,只是茲事體大,這對小女子尤其重要。”
“是段某從一處古籍所得,至於在何處習得,姑娘莫要問了。”
“那鳳鳴劍從何而來?”
段毅大驚,立即起身
“你如何識得此劍?林姑娘救段某一命,段某萬分感激,若有他事,段某萬死不辭,但此事涉及師門,先師曾告誡弟子不可對人言,恕段某無可奉告。”
“先師?先師?你說我爹爹他已經……怎麽可能,我爹爹他已經臻至大成,肯定不是的!”
段毅如遭霹靂,呆呆立住,“爹爹?師父是她的爹爹?怎麽可能這麽巧?”
“你爹爹?你爹爹他是誰,你又怎麽會尋至此處?”玄青道長在東疆中部的天玄觀,距此不知幾千萬裡,如果真的是她的爹爹,怎麽會找那麽遠?
林青璿深吸數次,強自鎮定,問道,“段公子師尊,可是天玄觀玄青道長?”說完怔怔的看著段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什麽答案。段毅瞪大眼睛,看著林青璿不知說些什麽,林青璿見此,已經知道了答案,清淚抑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