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群狼繞過一個小山坡,段毅看到前方一隻高他兩頭的棕熊正百無聊賴的在樹上蹭著後背,聽到聲音回頭一看,一個人“歡快”的向它奔來,活了半輩子,第一次看見食物見了它之後不躲不藏反而加速衝過來的,棕熊淚目,雙向奔赴的感情才值得守候,向前兩步張開雙臂想要給如此乖巧的食物一個貨真價實的熊抱,沒曾想,極速奔來的兩腳獸在距離它還有三四米的時候一個跳躍,靈巧的在它頭頂滑過去,棕熊有些懵逼,撓了撓腦袋,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後面一群山狼吭呲吭呲的追過來,棕熊漲的面色發紅(看不出來而已),太不把老熊放在眼裡了,嚇跑俺的午餐肉,還跑到俺的地盤裡來撒野,真以為你們家老大穿個雪地吉利服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棕熊氣急,衝著狼群“吼~”,白狼低吼兩聲下了命令,狼群一分為二,竟然不管不顧從棕熊的兩側極速奔過,棕熊怒不可遏,衝進一隊狼群裡一掌一個,拍飛兩頭狼,山狼被拍飛撞在樹上落地就已經沒氣了,棕熊轉身開始追狼群,別看它身材臃腫,跑起來的速度竟然不亞於狼群,白狼回頭看了眼棕熊,眼神裡閃過一絲忌憚,最終呲著牙命令群狼繼續追殺前面那個可惡的人類。
段毅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只知道悶頭衝刺,正當感覺到丹田內最後一絲能量也無私地輸送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前方一片片的類似楊樹的大樹,大樹並不很粗,一人環抱,但是筆直高聳,樹乾光滑,離地面最低的分叉點也得有五六米。段毅大喜,急忙跑過去高高躍起,雖然樹乾比較光滑,但是對於經常爬樹掏鳥的人來說爬這種樹輕而易舉,更別說段毅這經過“洗禮”後的身體。“噌、噌、噌”段毅飛快的爬到一根較粗的樹枝上,抱著樹乾大口大口喘著氣,剛才跑著沒感覺,現在一停下之後,全身呼呼往外冒汗,雙手雙腳發脹,眼前有點發黑,眼下沒有時間理會,段毅緊緊抱著樹乾,盯著飛奔過來的狼群。狼群追到樹下圍著樹轉圈,一個個的也都吭呲吭呲的喘氣,肚子一縮一縮的,看起來也累得不要不要的,白狼站在不遠處雙眼盯著段毅幾乎要冒出火來,又後怕的往後看了一眼,雖然那頭棕熊追了一會就回去了,但是也讓它損失了五、六個得力乾將,正想著如何將眼前這個可惡的人類逼迫下來的時候,只聽得“嗡”的一聲,弓弦極速震動的聲音,一支箭飛速射來插入樹下一匹狼的眼眶內,那匹狼低聲呻吟兩聲躺在地上胸膛快速鼓脹了兩下便沒了動靜,群狼被激怒,在樹下來回奔走,呲著牙流著口水對著樹上的段毅低吼。群狼有了防備,段毅再想射殺,便沒有那麽容易,看了眼箭壺,箭矢只剩十四支,而樹下的山狼還有十九匹,哪怕全中也無法脫身,段毅懊惱,剛才第一箭應該設法射殺白狼的,頭狼死了,狼群自然也就散去了,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而且那狡猾的頭狼竟然走到一個低矮樹木之下,讓段毅沒有了射箭的角度,看來隻得另尋脫身之法。段毅左右看了看,旁邊不遠處還有很多這種楊樹,樹林茂密,倒是可以借助樹枝從一棵樹躍到另一棵樹,但這並非長久之際,群狼並不傻,肯定會死死的吊著。
正在段毅思索之際,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灰色影子向自己撲來,沒有時間細想,段毅用盡力氣向旁邊一躍,雙手抓住另一棵樹的樹乾,然後翻身而上,再定睛看去,原來,在楊樹旁邊,有幾顆低矮的槐樹,雖然不高,但是樹枝繁多,有一些高一些的樹枝距離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也僅有三四米,剛才群狼在樹下來回奔走低吼,頭狼則指揮身旁的狼偷偷躍到槐樹樹乾上,雖然山狼不善爬樹,但是茂密的樹枝則幫助它穩穩的靠近了段毅,若非段毅反應及時,此時應該已經被撲下了,五六米的高度,猝不及防之下,哪怕沒被摔傷,也會被群狼瞬間分屍,段毅後怕之余,感到腰間一熱,低頭一看,原來剛才那匹狼雖然沒能把他撲下樹,但是爪子卻也實打實的抓到了它,從左肋骨斜到腰間,一道將近二十公分長的抓痕,深近一公分,剛才後怕沒有感覺,現在鑽心的疼痛讓段毅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瞬間布滿額頭,饒是段毅性情堅毅,仍是疼痛的眼前模糊。雖是傷到肋骨到腰部,但是左半邊的身子不敢妄動,一旦扯到便是讓人眼前發昏的疼痛。血液順著腰部流經左腿,最後滴滴答答落下,血腥味讓樹下的狼群發瘋了一般,段毅啐了一口唾沫,眼前的場景更是讓他絕望,原來左右還有幾顆低矮槐樹,已經有幾匹狼躍上槐樹準備再次撲過來。段毅咬牙看了看,樹下十幾匹狼來回奔走,左右有四五匹狼在槐樹上隨時準備撲過來,離他最近的也就四五米,呲著牙低吼,白狼也緩步踱到樹下,嗜血的眼睛盯著段毅。
現在包扎傷口明顯沒有時間,原地不動也只是等死,段毅此刻有些絕望,上天彷佛將他置於十死無生的境地,但引頸待戮不是段毅的作風。段毅沒有時間思考,慌不擇路跳到旁邊的楊樹上,牽扯到傷口讓他疼的幾近昏厥,鮮血不要錢似的從傷口流出來,但是現在明顯沒有選擇的余地,段毅只能咬著牙拚著命從一顆樹躍到另一棵樹,流了不知多少血,段毅腳下一滑,從樹上跌落而下,在半空中段毅就看到白狼撲了過來,段毅落地的一瞬間低吼一聲,眼白瞬間變紅,弓著腰死死盯著撲過來的白狼,不躲不避,半空中的白狼看到段毅此時的模樣竟然有些畏怯,然後不知什麽原因竟有一些恍惚失神,就在這失神的一瞬間,段毅雙手伸出,一隻手死死捏住白狼的嘴巴,一隻手緊緊抱住白狼的後脖頸,張開嘴巴猛地咬向白狼的脖子,人類的牙齒明顯不能快速的撕開狼的皮毛,但是段毅隔著皮毛不管不顧的撕咬,發出讓人牙根發軟的“咯吱咯吱”的聲音,段毅隔著白狼的皮毛,竟將它的喉管氣管咬碎了,此時的段毅彷佛失了理智,不管不顧的撕咬,隨後撲過來的狼群畏怯的停下了腳步,看著自家頭領被一個人類死死按在地上脖子被咬的軟塌塌的明顯活不成了,低頭嗚咽兩聲轉身四散逃走。段毅終於撕開了白狼的脖子,不要命的咕咚咕咚喝著白狼的血,白狼眼睛逐漸暗淡,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眼前的人類比它還要嗜血。段毅彷佛失了神智一般從地上踉蹌爬起,走向面前一個山谷,山谷地上溝壑縱橫,彷佛被巨人胡亂的犁過。段毅踉踉蹌蹌走到山谷旁邊的岩壁,靠著岩壁坐下,忽然背靠的岩壁彷佛紙糊的一般碎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此時沒了知覺的段毅一個跟頭栽了進去……
此時的胡蘆村氣氛有些壓抑,村民中在段毅的家中,段毅的母親躺在床上雙眼紅腫,明顯哭了很久,段虎握著妻子的手安慰著
“你不要擔心,我馬上再帶著他們去山林裡找找,小毅也可能是去鎮子裡去了,他沒怎麽出去過,興許迷路了。”
“是啊嫂子,你別難過,小毅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打小就懂事,定不會亂跑,咱們全村的人都去找,肯定會找到的,山林裡、附近鎮子裡,我們都會去找”
“爹,我也跟你去找小毅哥,小毅哥經常帶我和石頭去北邊葫蘆灣抓魚,興許在那能找到,我們這就去吧。”
石頭的娘親端過一碗熱湯坐在床邊,“弟妹,先起來把這碗湯喝了,等小毅回來看到你這樣,會心疼壞的。這臭小子,貪玩也不知道個晌,等他回來了,我這當大娘的,怎麽也得抽他屁股,到時候你可不許攔著。”
段虎帶著村民們走出來,兵分三路,一路去了打獵的山林,一路去了附近山野河溝,一路去了附近村鎮,農婦們則在段毅家中或是照顧安慰段毅娘親,或是準備村民吃食,全村的人都甚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