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吾術 第399章 斷卦有失，生死難料

九兒心中一陣歎息，就在古千莫想要抱她的時候，伸出一爪隨意打開古千莫伸來的手掌，一臉落寞地趴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說自己累了，哪都不想去。

“九兒很少鬧脾氣，今天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因為最近這些孩子常來比較吵鬧?”

古千莫見九兒的態度一下愣住，心中猜測著到底自己最近哪裡惹到她，剛想上前去問，卻是感覺自己右腿突然一緊，竟然被黃娃子緊緊抱住。

“師父！師父！求求你快去救救老爹吧！求你了！”

古千莫眉頭一皺，現在人命關天，九兒鬧脾氣的事只能先往後推推，他歎息一聲說:“唉——行吧……立月你看好九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他說罷一手提起黃娃子，腳下分別各踏一張靈玄紙飛了出去，只是呼吸間已經落在黃娃子家的長屋門前。

一腳踹開屋門，古千莫手提著黃娃子就闖了進去。

“咳咳——咳咳——”

一股荒涼的氣息從屋內傳來，與這屋子仿佛格格不入。

看病的村醫已經走了，裡屋內，老漢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費力地咳嗽，周邊的床單已經被咳出的鮮血染紅，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爹！爹！你撐著，師父他老人家來了！”

黃娃子大哭著跳上床，趕緊扶起年邁的老漢。

老漢臉色慘白，眉宇之間印堂散著黑氣，目光渾濁，嘴角還留著剛才咳出的血沫，神志已經混沌不清，口中不停念叨著:“娃子……娃子……”

古千莫心知不妙，這是人將死的征兆，開口命令道:“黃娃子，掰開你爹的嘴！”

黃娃子立刻照做，古千莫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醒神丹，這種丹藥原本是修士重傷救急用的，但是如今也管不了那麽多，他略懂丹藥，但是不懂救命的醫術，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還好他知道重症得下重藥，斟酌再三，把一整顆丹藥彈入老漢口中。

“合上他的嘴，別讓丹藥流出來！”

丹藥入口即化，黃娃子手也快，立刻合上老漢的嘴，等了幾個呼吸，老漢的氣息總算平穩了一些，但是眉宇間的陰氣依舊聚而不散。

古千莫上前一步伸出兩根手指搭在老漢手腕上，這讓他神識一慌，竟然已經摸不到老漢的脈搏。他立刻掐指一算，卻是死劫，頓時便知道已經無力回天。

除非再有一個九轉還魂丹，只是這凡人之軀能承受得了這丹藥的藥力嗎?

古千莫無奈地搖搖頭，只見這一會兒的功夫老漢的眼神變得清亮了一些，已經可以認出扶著他的黃娃子。

老漢用虛弱的聲音叫著:“娃子……娃子……你回來了……爹還以為看不到你最後一眼……”

“爹！爹！娃子沒走！娃子帶師父來了，師父能救你！”

“咳咳——救不了……爹的情況……爹自己清楚……”

老漢用盡全身的力氣，顫抖著手從懷中拿出了古千莫之前給他的丹藥瓶，繼續說道:“娃子，爹沒什麽留給你的，這個……你拿去……”

見到這個丹藥瓶，古千莫厲聲道:“你怎麽回事！我還在納悶，那日已經探出你的病症，也給了你丹藥，你按照我說的服用，至少可以延壽十年，絕對不會出現今日的事！你這是自己在找死！”

“嗚嗚——爹——我不要！這藥你快吃！吃了就好了！”

古千莫無奈地搖搖頭，

說道:“唉——沒用了，時機已過……” 老漢用顫抖的手擺了擺，虛弱地說:“十年……只是十年……那時候娃子都大了……也晚了……這十年……不能浪費……”

老漢說著用手指了指古千莫說:“他師父……還記得……那東西嗎?記得我走後……給娃子拿出來……”

古千莫點點頭，答應道:“行！我答應你！”

“嗚嗚——爹！你說什麽！你不會死的！我們有丹藥！你沒事的！”

突然間，老漢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抓住黃娃子的胳膊自己扶了起來，屏住一口氣厲聲說道:“娃子，你記得爹曾經給你說過！村裡有規矩，你不是村子的人！一個蘿卜一個坑，爹的老宅在村裡，只有爹死了你才能繼承爹的所有……成為村子的人！只有……爹死了……你成為村子的人！才能……才能娶林家的丫頭！你是爹……是爹……唯一……的……”

話還未說完，老漢胸中的一口氣已經吐完，一頭栽倒在黃娃子的懷中，再沒有起來。

“啊——啊——”

黃娃子仰天大哭，他明白從今日起他沒有爹了，成了孤兒。

古千莫也沒想到，老漢所謂的給他的送終竟然是這般意思，他能看出黃娃子與林家丫頭彼此頗有好感，但是沒想到村子中還有這種規矩。

古千莫看了黃娃子幾眼，心知村子中女孩出嫁早，算算年齡，林家丫頭應該到了出嫁的年紀，時間果然不多了，也難怪黃娃子迫切地想要學習法術……

想通了一切， 但是又無能為力，術士有術士的規矩，絕不能對凡人動手。村裡有村裡的規矩，村外的人不能娶村子中的人。

規矩就是規矩，如同一個鐵牢，牢牢鎖住了村內與村外的人。

丹藥的藥力雖然不能活死人，但是讓肉身保留一些余溫尚存還算可以。黃娃子一直嚎啕大哭到天黑才被古千莫強行拉了起來。

天黑了，人走不能複生，該辦的後事需要籌備。

安慰一下黃娃子打掃屋子，古千莫親自出去了一趟，他沒回木屋而是在外面走了一圈。田間外都是樹木，他找了一些老樹隨便切割幾棵做了一副棺材扛了回來。

這一夜古千莫都沒有回去，就留在黃娃子身邊陪著，九兒有立月陪著沒大問題，多他一個不多，而黃娃子此時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靈堂什麽的都是古千莫幫著弄的，這個他在學習風水學的時候也沒少學，陰宅陽宅、地理五行也是一把好手，只是沒想到先用在了這裡。

老漢的遺體已經放入棺材擺在長屋正廳，家中貧困，黃娃子也沒有什麽披麻戴孝的衣服，穿著一身粗衣跪倒在棺材旁守靈，甚至老漢身上的壽衣都是古千莫從儲物袋中找了一套比較體面的衣服換上去的。

古千莫走進內屋，伸手虛空一抓，一個油紙包裹的方盒從床下飛出來落入手中。

他轉身出來把方盒遞給黃娃子，說道:“這是你爹留下的，說是當年撿到你的時候你身邊帶著的，他一直小心保存著，如今歸還給你。按照村子的規矩，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