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吾術 第508章 夜中談話，再回學院

古千莫捋著山羊胡，眯縫起小眼沉聲道:“學院，那地方總要去看看。”

趙守財微笑著轉身，用厚實柔軟的大手拍拍古千莫的肩膀道:“是啊，總要回去看看的。道盟中的事我已經聽人稟報過了，你做得不錯，賢侄這次來找我是為了公主的事?”

古千莫頓時愣在當場，他沒想到自己已經這麽精心準備卻是早被趙守財看穿。

“賢侄坐，茶熱了。”

古千莫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心想:“難不成老王這家夥的貨是假的，就這麽容易被看穿了?正好回了京城，等下去找他算帳！”

看著古千莫的動作，趙守財呵呵一笑，提起茶壺給古千莫倒了一杯清茶，說道:“你這人皮面具問題不大，不過也是我猜出是你的一個因素。不過更大的因素你要明白，商場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們從雍州城一路到玉城換貨，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猜出多半是你，畢竟老段回來說過你跟柳家那小子有些交集。只不過你在玉城為了趕時間啟用飛舟，其實留下很多馬腳，不過不要緊，我都派人給你打掃乾淨了。”

趙守財說完抿了一小口茶水。

“多謝伯父！我來此處隻為兩個目的，一是我姑姑和妹妹可否回來，二是……我要進宮見昭陽，還請伯父幫忙想個辦法！”

趙守財吹了吹茶，又把茶杯放下，不緊不慢地說:“這兩件事都簡單，你那姑姑和妹妹不用擔心，她們暫時住在平民區一家雜貨鋪中，這個地方你應該很熟。”

趙守財說著看了古千莫一眼，繼續道:“進宮也不難，但是進宮前你得先去兩個地方。”

聽到姑姑妹妹在王掌櫃那裡，古千莫的心算是放下，王掌櫃那裡去的人少，兩人曾經也在那裡住過，如此一來他總算可以安心處理昭陽的問題。

“伯父請說，要先去哪裡?”

“呵呵，別這麽嚴肅，喝茶喝茶，皇子爭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以為當年永慶帝怎樣?還不是殺了他幾個兄弟才能上位的?只不過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死有余辜罷了。”

趙守財說的雲淡風輕，仿佛這事就是一件小事，如同門外打架的幾個孩子一樣。

古千莫感歎在趙家這個龐然大物眼中，京城的帝王家似乎也不算什麽，遠不如學院重要，他辯解道:“可是天下大亂……”

古千莫剛要說話，卻是被趙守財擺手打住，笑道:“天下氣運起起伏伏，有高峰便有低點，再放長遠看去，有興盛必然也有滅亡，人妖巫靈都逃不過，這天地規則就是如此。現在，只不過在時間長河中的一點浪花罷了……”

古千莫有些不服氣，或者說，自從他從渾噩中醒過來後，就有那麽一些反叛的情緒，問道:“難道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死去?”

“大勢，大勢如此，你想救他們，如同螳臂擋車，能擋得住大勢嗎?該死的一個都活不了，不該死的一個都不會死，爭渡爭渡，你也就只能渡自己罷了。”

趙守財看著自己的空茶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茶氣徐徐，茶杯中映出一輪紅日，搖了搖頭，無奈地一飲而盡，仿佛這不是茶而是酒。

古千莫在聚寶樓待了一晚，一直到天亮才離開，趙守財似乎喝醉了，說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話，在他走的時候，這胖老頭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古千莫感覺這家夥身上有修為，但是到底有多深還沒看出來，反正也在樓頂凍不死，乾脆就默默地離開。

趁著天明，古千莫找了個地方吃了個早飯，他其實可以不吃，但是總要做做樣子，等吃完，便走向趙守財所說讓他去的第一個地方——學院廢墟。

據說學院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夜，把整個京城的天空都照亮了，甚至當時大書庫的倒塌，哪是區區一個塔的問題，那倒塌的是人們心中的主心骨。

再次來到學院門口，這裡也許是學院唯一沒有倒塌的建築，一個殘垣斷壁孤單的大門，以及大門旁門衛崗廳。

古千莫記得，這裡是肖伯住的地方， uukanshu走到崗哨旁邊一看，肖伯還躺在床上沒起，古千莫這才松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學院還是有人在的。”

“喂！你是誰?在這裡看什麽看?”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古千莫身後傳來，這聲音他有些熟悉，轉頭一看，竟然是一身術士袍的溫倩。他依稀還記得自己去葬妖谷的時候溫倩已經閉關，沒想到這麽久過去，溫倩竟然剛剛到了三階，可惜現在不允許他上前打招呼。

看著古千莫盯著自己看，溫倩略有些惱火，最近來學院撿便宜的人太多了，可惜又什麽都撿不到，這些人讓溫倩十分氣憤，但是又打不過，在肖伯的勸說下，溫倩只能委曲求全，硬生生把這口悶氣壓了下去。

如今看到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出現在這裡，溫倩的語氣就有些尖銳了，不過溫倩很快意識到自己把無名火發到一個凡人身上，立刻語氣緩和起來。

“屋子裡只是一個沒有修為的老人，你若是想在這裡找什麽，還請去裡面找。”

只見溫倩提著一個紙包包裹的早餐，從側面打開門走了進去，輕輕拍醒肖伯，示意他吃早飯了，這一切都被古千莫看在眼裡。

肖伯躬著身子下了床，輕輕拍了一下溫倩的手，打開窗戶，說道:“年輕人，這裡面已經沒有什麽，大書庫已經燒了，裡面一本書都沒留下，丹藥和法器早就在混亂中帶走，就算有落下的，這麽多天過去了，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修士，還能剩下什麽?走吧，回去吧……這裡除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就只剩下這個照顧我的女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