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屋內眾人順勢站起身來從腰間抽刀,轉過身來對著五人。
王中儒等人也不甘示弱,頓時將左右桌椅踢開,跳上一條長桌,在氣勢上就壓過對方。
王中儒拔下背後的殘劍,猛地一道寒光射出。
在昏暗的屋內,想不到這殘劍盡然反射出太陽光芒,顯得極為耀眼。
不偏不倚正照在那手拿折扇老者臉上,我不自覺地轉了轉頭,刺得他睜不開眼。
而這小小動作早就在氣勢上輸了一籌。
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哈哈哈哈,四位弟弟,看來今日難免一戰,咱們行走江湖多年,也沒讓人如此欺辱過!”
“殺他個痛快!”
王中儒一眾人齊聲喊道!
遲二扯下衣服,赤膊上身,擺出戰鬥姿勢。
“嗷嗚!”胡老三仰天長嘯,一口真氣響徹雲霄!
莫四展開雙臂翻過頭頂,做經濟獨立餓虎撲食姿態。
“殺!”
隨著一聲令下,瞬間兩撥人馬鬥了起來。
“劈!”
“砰砰!”
只聽見刀劍交加,發出陣陣轟鳴,銳利的鐵製嗡嗡作響。
王中儒居高臨下左右劈砍,靈州四盜合成一團,緊緊貼靠。
整個屋子裡,三四十人混戰在一起。
刹那間,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石灰暗器等成了一鍋大雜燴,整間客舍都煙熏火燎,看不清楚。
王中儒聞聲而動,手中殘劍揮舞,嘴裡念叨著劍法口訣。
自打那日在化胡山秘洞中習得誅仙十三斬,這劍法招式主張以快製慢、以動製靜,處處進攻,招招狠辣。
劍招如流星趕月,每一劍刺過都有人應聲倒地,
發出陣陣慘叫,顯然是受了劍傷無力再戰。
王中儒一招一式舞動無不得心應手,這還是他自己第一次實戰,想不到就已經有如此威力。
隨著煙塵漸漸散開,眾人也都能依稀瞧見屋內狀況。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屋內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十多位好手。
王中儒殘劍被血跡浸透,鮮血順著劍身流到手臂上,結成了一層厚厚的痂。
目光迅速掃過,只見靈州四盜已經紛紛中傷倒地,王中儒投來關切的眼神。
“王兄弟,想不到你深藏不露,劍法如此了得,我等盡然恬不知恥要做哥哥!”
牛霸等人眼看著王中儒一己之力將這大部分人刺傷倒地,心中無不是佩服之至。
已然不是覺得自己受傷之辱,邊覺得把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無不痛快!
“哈哈哈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後浪推前浪!”
那駝背頭陀突然弓起身來,看著倒地的一眾手下,又看看王中儒驚歎道。
“是啊!師兄咱們行走江湖多年,今天本想找找靈州四盜的茬,怕是要陰溝翻船了!”
手拿折扇老者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道。
王中儒見這兩人一直未出手,對方的實力也不知幾何,絲毫不敢松懈。
“動手吧!”那駝背頭陀和折扇老者一齊朝著王中儒撲身過來。
“王兄弟小心!”
胡嘯天見這兩人出手不凡,身法快如閃電,行動從風從虎,趕緊提醒王中儒到。
王中儒方才經歷大戰,已經感覺有些體力不支,加上劍身上血跡凝固,更增加了劍的重量。
他本來就是書生,所習劍法也不過是偶然間的奇遇,更無名師從旁指導,能無師自通已經是極其不意。
只見兩道凌厲的風呼嘯而過,王中儒順勢提劍來格。
“鐺鐺鐺!”
劍氣盛,刀光冷。
王中儒被振退開來,重地跌倒在地上,殘劍脫手。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喉頭感覺一陣腥鹹。
“王兄弟!”四口同聲!
駝背頭陀兩人見一擊製敵,無不露出滿意的笑。
“哈哈哈,小賊,你劍法不錯,這可要勝過老夫還得再練上十年。”
黑袍老者有些得意,自負絕跡無敵一招便王中儒倒地不起。
“你們一眾人死在我師兄弟手中不冤枉,我師兄弟通天雙煞的大名你可得記好了!”
駝背頭陀立在王中儒面前,一直叫踩住殘劍,一直腳狠狠地在王中儒腹中氣海穴猛踹。
“通天雙煞?”
牛霸大驚失色,想不到聞名西南的通天雙煞在這裡被他遇到了。
“大哥!這通天雙煞是什麽來歷?”
遲金彪強忍著疼痛問道。
“通天雙煞比你我都要成名得早,三十年前在西南地界上無人不知,起初是攔鏢打劫,後來投毒暗殺,殺人無形之中,過往商客無不膽寒。”
“他兩人一人叫作冷面頭陀崔無咎,另一人叫玉面書生謝聞達,後來不知怎地突然在江湖山沒了音訊。”
“想不到啊,在這裡碰見了,真他媽晦氣!”
牛霸一邊說一邊咒罵,自知被通天雙煞盯上的人每一個好結果,眼下兄弟幾人共赴黃泉只怕是無處可逃。
“噗!”說話間,王中儒崔無咎狠狠地踹了幾腳,隻感覺氣海翻騰,一大口血又吐了出來,飛濺四周。
“只怕我等再次相遇也是你們提前埋伏好的吧!”
胡嘯天坐起身來靠在門檻上,對著崔謝兩人說道。
“哈哈哈哈,你這人倒也不笨,閣下就是胡嘯天吧,老夫倒也聽過你的名字。
你這狗賊不知禍害了多少少女,今天我就替天行道!”
謝聞達盯著胡嘯天臉上露出邪魅的笑。
“哈哈哈哈,不錯,老子我竊玉偷香也不似你這邊以多欺少、以強凌弱!”
“憑你這狗賊也配說替天行道,你名叫聞達,我看你是不聞也不達!”
胡嘯天雙腿自然敞開,正對著謝聞達,滿眼的鄙夷溢於言表。
“放你媽的狗臭屁,今日我謝某非撕攔你的嘴,在把你的皮,抽你的筋。
把你弄死再給你樹一塊:天下第一采花大盜胡狗賊不得好死的牌子。”
謝聞達怒不可遏地對著胡嘯天罵道,順勢從地上撿起一把劍直直地插入胡嘯天腹中。
胡嘯天隨即整個人癱軟下去,謝聞達又將劍尖扭轉,剜絞著胡嘯天的創口。
謝聞達這一招出手極快,用的是他家傳絕技“推窗望月”,讓人不備之際已經著了道。
“三弟!”
“三哥!”
幾個聲音一齊呼喊,歇斯底裡。
“謝英雄慢著!我眾兄弟今日自知在劫難逃,臨死之前不願做無名野鬼!”
“還請謝英雄告訴我,我兄弟幾人如何得罪了通天雙煞,以至於如此算計我等!”
牛霸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他們,便問道。
“哈哈哈哈,告訴你又何妨,你不是得罪我了,你得罪的另有其人!”
謝聞達一臉得意地看著地上倒下的眾人,邪魅地笑了笑說道。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有人出黃金一萬兩買你幾人性命!
我謝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怪不得我!哈哈哈哈!”
“我們這幾條賤命也值一萬兩黃金,哈哈哈哈!就是不只有江湖上哪位朋友看得起我兄弟幾人?”
牛霸聽完也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們行走江湖想來將就圓滑機靈,倒地哪裡得罪了人,又怎麽斷人財路了。
“好吧,那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到了陰曹地府,冤有頭債有主,別算在我頭上!”
“我且問你:你們這趟去通天河所為何事?”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到此處王中儒也仔細聽起來。
“額,嗯……”
四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們此去通天河是為了劫鏢!準確來說是為了劫人!是也不是?”
崔無咎直截了當地說出來,眾人聽了前半句也無奈的點了點頭,可後半句卻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哈!你也忒小看我兄弟幾人了,不錯我們此行是為了劫鏢。
上月初六我在廿四橋樓上威遠鏢局的一位鏢師說通天河有一筆大買賣,價值三十萬兩黃金。”
王中儒趴在地上聽得清清楚楚,他此刻也不知道相信誰了。
牛霸看著通天雙煞不屑地說。
“我兄弟幾人是靈州的大盜,第一次聽說這麽大的買賣。
幾處打聽只知道是威遠鏢局要從通天河運一批寶貝送到印州蒼雲山逍遙觀,其他一概不知。”
“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一來你怎麽確定這鏢走的是寶貝,不是活生生的人!二者你可知這蒼雲山逍遙觀屬哪家道院?”
牛霸等人被問住了,倒不是因為他們理屈詞窮,而是生平第一次聽說還有人走鏢走的是活人。
“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老夫今天就告訴你,這威遠鏢局走得鏢就是靈州天柱山天玄密宗的一千余名弟子!”
那駝背頭陀看著牛霸王中儒等人悄悄地說著,生怕被其他人聽見。
王中儒也是一愣,我怎麽置信,盡然是天玄密宗的弟子,那日青松一眾人等躲進虛空隧洞逃離天柱山的事情只有他知道。
可眼下崔頭陀說的話看似不像假話,他也陷入深深沉思中。
“我還要讓你死的明白,那滄雲山逍遙觀是天擎山真武觀的外觀!你劫鏢劫到真武觀頭上來, 你說是不是自尋死路!”
“真武觀?”牛霸等人聽到這幾個詞以後瞬間面如死灰!
一眾死亡的恐懼透過眼神,心臟砰砰直跳,似乎要崩裂開來。
“天柱山和天擎山是靈修之人的聖地,天擎山原是天柱山的一脈分支,當年白慧上仙在印州傳道,遂在天擎山開宗立派,但一直將天柱山視為宗門正統。”
“此後數百年,天柱山漸生頹勢,天擎山卻在西南闖出一片天地,可以說在西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你們犯了天擎山的貴客,我不殺你這印州還有千千萬萬個靈修之人要殺了你!
十日之前我就接到天擎山送來的消息,說靈州有變,要我們在通天河地界留意江湖上的路匪強人,凡是去通天河都殺掉!日後到逍遙觀領一萬兩黃金的賞錢!”
謝聞達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眾人也都豁然開朗!
印州天擎山的弟子個個都是狠辣角色,這些年來儼然成了印州實際話事人,多年來凡是遇到冒犯天擎山的人往往屠戮殆盡,連妻兒老母也全不放過!
王中儒得知青松等人的下落,此刻又喜又驚!
靈州四盜聽完紛紛閉上眼睛,將脖子往外一橫,不再多說。
“動手吧!”
牛霸已經準備赴死,平淡的說道。
“師兄,動手!”
只聽見兵器劃破長風,發出陣陣嗡鳴,夾雜著血和汗的腥臭!
……
“慢著!”
“劍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