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一個11歲的小娃。從床上坐起的吳迪看著自己的枯黃的小手,又看向邊上磨牙流口水的小姑娘。
“怎麽回事,我穿越了?”伴隨著一陣眩暈“這小孩的記憶!”
“上輩子就少年失意,中年失意,下定決心重開,結果反倒穿越到更慘的小孩身上”
“好餓啊”清冷的晨光從牛棚外照進來,冬風嗖嗖。天色已漸明。
黢黑的被子和身下的乾草擋不住多少寒風。
吳迪摸出藏在乾草下的雜糧餅啃了起來。他知道這是這個小娃留給身邊的妹妹的。
‘又澀又硬’吳迪看看了身邊的小女孩‘二妞,以後我會讓你每天都能吃飽。現在我先吃飽了才有力氣幫你’小姑娘的名字叫二妞。小娃的名字叫自強。
名字是李老漢取的。李老漢是自強的爺爺。死去3年,回憶那天的記憶讓吳迪心痛。
‘只是回憶就心臟抽抽,前世我可不是這麽深情的人’
李老漢不是自強的親爺爺,也不是二妞的親爺爺。
也是像今天這樣的初冬時節,繈褓裡的自強在樹下哭泣。他的親娘在樹上搖蕩。李老漢在拾柴的山路上撿到了他。安葬了他娘。
從那時起他成了他爺爺。
爺爺說娘眉目清秀,是個俊俏女子。後來從村裡人聽說是城裡王家和男主人私通的丫鬟,懷孕後想要要挾王家主娶她做妾。可女主人是個真老虎,不依不饒硬是把她連帶繈褓裡的自強趕出家門。
吳迪回憶著走向半截水缸鞠水喝。
‘不錯,有錢人的眼光可真不錯’吳迪從水缸裡看著自己的倒影,雖然瘦弱髒亂而且還只是小孩,可還是能看出來眉目清朗,翩翩少年。‘如果前世我有這顏值,就徹底躺平,傍著老姐姐,勾搭小姐姐,何至於重開。’
吳迪洗了把臉,展臂深吸,望著遠處的青山朝日,心中一片開闊。‘雖然現在身世悲慘,可一點都不用怕,為什麽?這個世界有神仙!’
從自強的記憶裡知道,這個世界是仙凡共存的,這個村叫劉家村,往上數五代就是一個修仙者的凡人弟弟家裡的二管家老了之後挾族定居形成的。
‘桀桀,這種開局我最看多了,穿越者!域外天魔!身世又這麽淒慘,必是大帝之資!’
‘這一世只要我登上仙途,什麽八十八個仙子,九重天的富貴,都是我前世拒絕內卷躺平半生的福報’
‘可是現在要怎麽登上仙途呢,我現在連飯都吃不飽。一窮二白,而且年紀太小,雖然模樣不錯,畢竟現在就傍姐姐會影響發育!’
‘不怕,我有頭牛!’
吳迪看向牛棚裡的牛,老黑牛也還沒睡醒,趴窩在妹妹的邊上,舌頭時而外翻舔舐鼻頭。自從爺爺死後,吳迪兄妹就被托付給劉栓柱。代價是爺爺僅有的八分田。
爺爺是外來定居在劉家村的木匠,來村時約莫五十來歲。在村裡為人和善,經常無償幫鄰裡修補家具。自己無兒無女。來村先後後撿到了吳迪兄妹,視若己出。這個世界凡人沒有產生科學,生產力低下,或有饑年就能見到被遺棄在街邊的女嬰,也不乏遺棄的男嬰。
劉栓柱夫婦也算是有良心的人,收了爺爺的田並沒有把吳迪兄妹趕出家門。好歹一天給兩個雜糧麥麩餅子或發了芽的紅薯。吳迪這三年每天除了打掃乾零活就是每天放牛砍柴。
‘強子,早去把柴砍了,晌午回不來就別想吃飯了’拴住帶著哈欠聲從屋裡向外喊道。
‘唉’吳迪本能的答道
‘挑乾牛糞撿,憨娃子,再拾那稀泡漚爛了俺筐子抽爛你屁蛋’栓柱老婆劉紅喊道。
‘唉’吳迪答道。
此時吳迪心中已有了計劃。暗暗叫醒妹妹‘妞妞,噓,坐筐裡來’
二妞揉著睡眼,聽話的不聲不響,蜷坐進竹筐裡。吳迪把黢黑鋥亮的薄被子也塞進竹筐,背在背上。二妞蜷蹲在筐裡,耷拉腦袋,眯著睡眼把小手半捂在哥哥耳朵上。吳迪頓時覺得暖了起來。這是他上輩子不曾感受到的暖。
‘一定帶你過上神仙日子’吳迪默默心想。
吳迪腰裡別著柴刀,手拿柳條鞭子輕抽在牛屁股上,黑牛哞的一聲起身。兩人一牛,牛蹄踩在凍硬的土地上。哢噠,哢噠,向山裡走去。
劉家村在山坳裡,這裡群山連綿。山坳裡多有村莊,星落盤布。如果此刻吳迪能禦劍騰空,就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白色炊煙在群山縫隙中的一座座村莊中升起。群山綿延數萬裡,在劉家村東邊兩千余裡大地展開成平原。
一條大江寬余百丈,在群山中曲徑蛇行,流向平原。一座巨城-青水城就坐落在青山大江平原交界之地。
當然,此時吳迪還未曾聽過這青水城。
吳迪要去的地方,是爺爺帶他去的。爺爺說這是救命的地方,遇到饑荒可以躲去。等你長大了有了力氣,能自己種田了可以帶妹妹過去。那是山裡的一處小坳地,幾十丈方圓四面陡峭山石環繞。像這樣的地方在這群山中也不罕見。
群山中各個村寨人人數並不算多,少則幾十多則上百也只在大的山坳裡定居。群山中多豺狼虎豹,也偶有成了精的妖怪。山大人少,深山危險叢生,自然只在近處生活。村落間只靠開辟小道聯系。
穿山過隙,走過爺爺探出的安全道路,吳迪來到熟悉的崖邊,崖下半丈處,有一溶洞口被山木隱藏,入口斜斜的在一陡崖背處。兩條碗口粗的松木從崖邊大道入口前突出的石壁上。
這是爺爺搭的木橋,小自強這三年了偷偷來看過數次,也是無比向往。可還是老實聽爺爺的話,打算等到長大點後攢些糧種再來。
吳迪拿出一路撿拾的藤條,又搬來許多樹枝綁在木橋上。綁結實了之後強拉黑牛上橋,黑牛前蹄跪地,後蹄顫抖,哞哞的叫,不敢上橋。
吳迪隻好先過橋把妹妹放在溶洞門口。妹妹聽話的表示‘哥哥,我不動’
又折返回來把藤條穿過牛鼻環,暗下狠心道‘你也不能怪我,沒了你,我們兄妹倆怎麽活’
吳迪一使勁拉,黑牛仿佛聽懂了,顫顫巍巍走上木橋,木橋一步一顛簸,索性順利下到溶洞口。
黑牛長舒一口氣般‘哞~’
吳迪摸摸牛鼻子笑笑‘你這麽通人性,我以後可怎麽舍得殺你吃肉’。黑牛昂起頭‘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