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值得一提的是,經過打聽,靈窟山其實已經地處於趙國的西部,正常情況下,只需要趕路兩三個月,就可以走出趙國。
也就是走出太乙搜神宮的地盤,到達黃婷大觀道的地界。
到了西邊涼國之後,因著三清宮勢力衰退,目前涼國的主流是道門大派之一的黃庭大觀道。
從靈台藏書可知,此道修行黃庭經,頗有神異,傳聞也是受邀而來玉完天,只是相較於三清宮而言,黃庭大觀道不像三清宮這樣賣力的投入,因此,代價並不是很大。
至於更南方,則是魔道。
西南梁國,為先天魔教的地盤,傳聞其教主祖師,與諸天大魔之一的波旬乃是同等存在。
不同於其他正道或者旁門,甚至不同於同樣扎根此界的魔道大教摩天神門,先天魔教純粹是以武力打了進來。
硬生生以客場不佔優勢的情況下,佔據了玉完天內一方人道氣數。
雖然衛子雲並不理解對方這樣做的打算,但靈台藏書的字裡行間,卻是反覆提醒著衛子雲,需要小心警惕對方。
“道兄,好久不見!”
一處樹蔭下,剛打坐回神的衛子雲,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睜開眼睛之後,卻見一個道人站在眼前不遠。
臉上掛著熟悉的笑意,令人難以忘懷。
“你是……梁成元!”
看對方,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有些陌生,但那該死的笑容,在一瞬間,就讓衛子雲回想了起來。
不由道:“怎麽是梁道友,莫非還有什麽事不成?”
這家夥可是太乙搜神宮的真傳,由不得自己不小心。
經過提醒,衛子雲早就知道,真傳這個分量,在此界任何一派,都是堪稱位高權重。
雖說真傳數量眾多,可真傳的質量,並不因為數量而有絲毫的稀釋,堪稱一個大派中堅能戰的那一類。
只要等這喜人成長起來,都是人物話本裡的傳奇。
但衛子雲看到他的時候,總是不自覺想到觀雲老道,就很難對他有什麽好感,尤其是觀雲老道的一絲魂魄還在手上,於是,此人的諸多事跡,衛子雲幾乎是朗朗上口。
此刻,此人出現在這兒,衛子雲面上雖不說什麽,但內心之中,已然警覺了起來。
出門看到他,屬實不是一個好事。
見此,梁成元臉上笑意依舊,似乎就沒有看到衛子雲的提防一般,而是上前道:
“道友此番真是令人好找,若是要去陰司,只需和我打聲招呼就是,何必非要獨自下界,引得陰司一番雞飛狗跳!”
“哦?有這事?”
衛子雲聞言,松了口氣,看來是其他事。
但臉上卻是不見任何的驚詫,反是道:“這事說來話長,不過,我也很好奇,為何人間會出現陰間通道,莫不是陰司鬼神玩忽職守?”
“怎麽會!”
不大不小吃了個軟釘子,梁成元有些惱怒,但還是暗自收起了輕視之心,這人畢竟是三清宮的一份子,不是散修,不好得罪。
看著對方,心道:“這小子牙尖嘴利,雖然被梁元節算計,但不得不說,倒是真有些小心思,要小心對付!”
“另外,此人氣機倒是純粹,看來的確是修持了上乘法門,這火候,距離胎息也不過數日而已,但為何還在這兒晃悠,不直接回了三清宮呢?”
內心有些疑惑。
但彼此間的言語交鋒之上,他卻是沒有佔到先機,但梁成元一點也不惱火,又是笑呵呵道:
“道友如今為三清宮門人,怎麽不好好回仙山修持,反而依舊在人間打混,這說不過去吧?”
“我要是去三清宮告你一狀,道友不好受吧?”
這話一出,衛子雲心中頓時警覺到了極點。
“哈哈,那就不得不說,貴司鬼神玩忽職守,導致人間出現鬼門的事了。”
“另外,說來啊,我這修行,主要還是不如其他師兄弟,而且長老覺得,我應該多走走天下,所謂,知易行難,不走萬裡路,哪知道天下事呢?”
“……有道理,道友真是悟性高深啊!”讚歎了一句,梁成元再也不提告狀了,反而忽是問道:
“家師和貴派長老有些緣分,不知如今可好?”
“貴師不必擔心,一切都不錯,若是有興趣,自然可以同鶴長老聯系一二。”
衛子雲知道此人又在試探,但摸不準對方心意的時候,他能做的,也只是隨機應變。
在此之時,他也只能盡力將一切原因,盡量往鶴天君身上引,讓對方忌憚些。
說完,梁成元點了點頭,面上也看不出什麽來,完全不知道對方在想著什麽,只是走到一側。
又是笑道:“道友這身真是勤儉節約啊,正好,我這閑著無事,不如一起走走?”
說著,看著左右方向,又道:“趙國京師如何?”
“我太乙搜神宮亦在凡俗有駐地,這位前輩,乃是一位真人,說不得道友前去,還能與這位坐而論道,豈不美哉?”
真人,乃是結了金丹的存在,壽元五千年,在當前,元神不出,幾乎堪稱是人間巔峰的戰力。
“等等……我記得各家各派,似乎並不常駐人間,為何貴派會有一位金丹真人出現在人間?莫非不懼紅塵駭浪?”
衛子雲眉頭一皺,察覺不對。
畢竟,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紅塵三尺風,神仙也吹倒。
這倒不是真的說風如何,而是用風比喻人間得種種因果孽數,這等孽障堆砌所在,稍微起一個大浪,縱然仙家在此,也得退避三舍。
“道友說笑了,我太乙搜神宮在此界執天道之數,豈能如等閑之輩……”梁成元哈哈一笑,不過,幾番言語交戰,他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眼前之人,絕對沒有進入三清宮。
說阿來有些駭然,但梁成元絕對肯定,而這樣一來,有些特殊之處,也就看得明白了。
雖說此人修持正道手段,卻至今還沒有進入胎息。
明明咫尺之間的事,卻一直在拖延,原本覺得對方似乎另有打算,但剛才的試探之後,梁成元卻是明白了,對方似乎是顧忌著什麽啊。
他猜測,那絕對和功法修行有關。
自付道:“此人能被三清宮看上,的確是有幾分天資機緣,既然如此,倒不如帶回太乙宮,屆時,也算是壯大了我太乙搜神宮的力量。
再者,此人又被三元回火一氣神符洗刷道體,未來成就絕對不一般……值得投資。
而且,若是能拉攏一位如此潛力的種子過來,貧道一路成就金丹的資源都不缺了,改日本門內,做個護法也是對得起他。”
“哈哈哈,道友說笑了,在下打算去一趟西邊涼國,至於趙國那兒,倒是沒什麽心思轉悠……”
毫不遲疑的拒絕了對方的好心,只是剛要繼續說話,卻見梁成元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來。
“……道友何必說這等話來唬人,大家都不是外人……我看道友應該是沒有進三清宮吧?”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衛子雲眉頭一皺,剛要反駁,卻見對方又道:
“道友莫要胡說了,我和三清宮的道友打過交道,鶴長老隻負責接引,從不負責教導,另外,家師也並不認識鶴天君這位仙家。”
太乙搜神宮的真傳,名義上都要拜一位仙家為老師,但彼此之間,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師徒關系。
如果要進一步,還得人家自己選擇。
畢竟,徒弟擇師,師亦擇徒弟。
此言一出,衛子雲頓時啞然,畢竟,人家都自爆了,自己再狡辯,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不由挑眉道:“看來道友的情報水平,當真是了得啊!”
話裡有著說不出的諷刺,暗戳戳的指三才觀,只是對方就好像不知道一樣,不做任何辯解。
“既然如此,不知道,道友準備怎麽辦?”
衛子雲冷聲道。
“我覺得道友既然不願意去三清宮,那不妨來我太乙搜神宮如何?按部就班,以道友的天資,未來人仙有望啊!”
這點是真的,整個太乙搜神宮裡,護法的潛力一般就是這個階段,哪怕是普通真傳,其實也是這個階段。
至於更往上,說真的,就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抵達的了。
聞言,衛子雲幾乎笑出聲來。
人家三清宮保底就是一位仙家道果,到你這兒可好,居然只是人仙可得,雖說也是仙家,可人仙還要經歷天人五衰,才能長生。
可長生也不是永生,也有劫數,再者,人仙再怎麽樣,可在得了道果的那般存在眼中,又算得了什麽?
“請恕在下沒有這個心思。”
毫不客氣,直接拒絕了對方。
“道友不好好考慮一二?”
聞聲,梁成元面色有些不善,眼睛微微一眯,看著衛子雲,脾氣也上來了,真以為你還是之前三清宮的種子弟子呢?
沒了三清宮,你不過一個散修而已,有什麽可驕傲的,就只能去旁門逞威風,這也是大多數道人的歸途。
另外,入了仙家,難道不知道,太乙搜神宮,總掌此界旁門氣數,你不服我類,那就只有絕路一條。
“不必了,在下覺得涼國不錯,要是有機會,還能去西南的梁國轉悠,和幾位先天魔教的弟子玩玩,這太乙搜神宮雖好,卻不是在下的路數……”
話都到了這份上,正常人也該明白了,可落在梁成元的眼中,卻是**裸的歧視了,難不成,我太乙正道還不如那群魔道崽子?
“哼,真當貧道跟你客氣呢!”
梁成元忽是翻臉,面露陰狠之色,只見對方憑空一點,登時,一道靈光凝就,朝著衛子雲額頭打去。
見此,早就有所準備的衛子雲毫不遲疑,掐訣轉身,一記暗指對上那道靈光。
瞬間。
‘噗!’
一道光華對衝,火花一閃,露出些許焦糊味兒,對方沒有事,但衛子雲卻是悶哼一聲,退了數步,手上此刻卻是發麻。
“好厲害……”
“哼,還有更厲害的呢!”
見此,梁成元有些吃驚,這一招雖然威力不甚大,可對於那些還不到胎息的修士而言,屬實不可小覷。
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可以對拚自己。
“該死,你以為你還是三清宮的弟子嗎?”
“散修雜類,也敢大聲呼喝!”
有些惱火,自己堂堂一個準築基的修士,居然拿不下一個散修,這話要是傳出去,只怕太乙搜神宮之內,都沒有自己一席之地了。
想到這兒,直接發了狠力。
取出一件法器來。
所謂的法器,就是修士日常鬥法必備之物,當然了,梁成元這個水平,厲害的法器也用不起,其中消耗之大,估計一瞬間,就能把他吸乾,因此,只能用一些普通法器。
但就算是普通法器,威力也不是衛子雲此刻輕易抵擋的。
‘如意錐!’
“去!”
半空之中,一枚數尺大小的棱形錐子,立時化作一道毫光消失不見,速度之快,衛子雲幾乎都看不清。
瞬間,腿上一痛,一股血肉撕裂的感覺傳來,衛子雲不由得看去,卻見,一個血洞赫然出現。
“哼,你雖然距離胎息一步之遙,可不入胎息,法力不成,這等微末毫厘似的差距,放大之後,就如同天譴,今日,待貧道好好收拾收拾你,殺殺你的傲氣!”
說話間,那錐子又是折返,化作流光疾射,衛子雲見此,忍著痛苦,直接一縱,與此同時,掌內匯聚靈光,立時勾勒出一道符籙來。
瞬間。
一道火焰憑空而出,直直衝著梁成元而去,見此,對方一驚,似乎意外於衛子雲居然會寫法術。
登時,雙手遮擋,整個人沒入一團火焰之中,而對方的如意錐失去操控,只是堪堪擦過衛子雲的身上,引得後者心驚膽顫。
但不等放松,梁成元不顧渾身的火焰,以指作劍,身形一折,向著衛子雲撲來。
“近身?”
“哼,近身我就更不會怕你了!”
對方如果用修為壓製,衛子雲只怕真的那以遁逃,但要是近身戰鬥,衛子雲的勝算未必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