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來到這裡這麽久,也是時候拜拜碼頭,認認場子了。
許九如自然不能徒步上門,還好上次拜訪許執事,他送了一隻代步的鹿蜀,這隻乃是培育出來的異種,通體白色,豹首虎尾,腳力不俗,騎上它也會不落了身份。
此次聚會是鎮內年輕一輩,每年相聚一兩次,由各司代表輪流主持,親近關系、互通有無、交流心得、增長見識,聚會所在是丹藥司所在的城東的一處大宅院裡。
進入丹藥司所在的城東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混雜著各種丹藥的氣息。
感受到的濃鬱的煉丹氛圍。
隨處可見的道路兩旁都是往來匆匆的丹童,這些手中懷中堆滿雜物穿著統一服飾的丹童們多是低頭腳步匆匆,目不斜視。偶爾有幾個衣著乾淨點的膽色大些的才敢抬頭看兩眼騎著鹿蜀的許九如一行人,又趕緊埋下頭,把羨慕和渴望全部藏在眼神深處。
東城廣場中央有一座方圓十丈有余的爐鼎,爐有四耳,爐壁布滿各種不知名的猙獰猛獸,皆作仰首開口狀,爐底下只有一足,像是所有的猛獸之足融合到一起,看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整個爐鼎懸浮在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之上,爐耳下方各有幾名身披雲籙道袍的道人,看其氣息竟最低都是入品道童,四方各處還有源源不斷的丹童,傳遞材料,往來反覆,丹爐正前方有扇扇童子百人一批,不間斷的聽上首一位道童模樣的道人指揮,集體禦使一個奇大無比的金屬扇面,前後左右得禦扇鼓風,不時有氣力不佳者,癱軟倒地,被監督道人揮手拖出,再有人無縫銜接上。
黑洞下方看似平靜,卻也時不時會有一股猛烈的火焰湧上來,火焰外緣竟有一絲極其濃鬱的黑色,黑炎湧到爐底時,爐壁周圍的各種仰首獸形,各自從口中噴出一絲火焰環繞爐周圍,每於此時,周圍忙碌的諸多丹童,就算掐訣引氣,也不免會有人被噴湧的的黑炎,沾惹在身上一絲,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就會癱倒在地,周圍人也都神情冷漠,顯然已經見識過多次,處驚不變了。
前方恭敬引路的仆從看許九如似有興趣,解釋道:“鎮守道士大人,欲開爐煉丹,丹藥司諸堂口道童與丹童負責提前引火暖爐。”
“如此陣勢,竟然只是開爐前奏,道徒風姿真是讓人仰望。”許九如暗驚。
看著許九如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仆從與有榮焉的道:“鎮守大人,被稱為“三絕道人”,丹藥之道造詣在周圍鎮子裡也是首屈一指。”
繼續深入內城,在引領下穿過一道不知名法陣,頓覺,周身一陣輕快,周圍氣機比外城活躍不止二成。
還未來得及觀察四周,就聽聞一道聲音傳來:“可算等到許兄弟了,你再不出關,我這個小聚可就拖不下去了。”
一個面目奇特的男子身穿靛青道袍,頭戴一個紅色發箍,迎面走來,說是奇特是因為其胡須濃密,濃鬱的似只有眼睛及唇鼻處光潔,一邊打著稽首,一邊熱切的自我介紹道:“許兄弟,不常露面,難得一聚,一會我們可得多親近親近,我父親和許叔可以是相交莫逆啊。”
“修煉勞逸結合,許兄弟就是知行合一哈,我們再不相聚就怕下次在紅月樓見了都互相認不出來,那才是笑談呢。哈哈哈...”
許九如看著一副器宇軒昂的虯須大漢,對自己打著稽首的模樣,著實有點微妙的怪異,可臉上卻不露聲色輕笑道:“兄長說笑了,實在是族內任務繁重,且我能力生疏,心力不足,有點顧首失尾,此次前來也是想借機向諸位兄長、道友,請教一二。”
隋應武眼底精光一閃,不自覺的瞥了眼許九如道:“許兄弟快請,諸位兄弟可是靜候多時了。”
許九如這才有空環視周圍,極目望去,是一環形湖泊,湖水清澈,湖中肉眼可見的各類稀有魚獸,湖中有一片陸地,估計方圓近百裡,佔據大半個湖心, 與想象中的人來熙攘不同,除去一看就是侍從的以外,算上自己正主也才五人而已。
一陣寒暄互相行禮介紹後,才得知,雖然平日相時聚人數也不多,卻也比此次多些,蓋因五年一期,諸鎮道演臨近,雖還有兩年不到,可鎮內俊傑也多在閉關以求突破,或祭練血器,或外出尋求道緣,此時在鎮內悠閑的不多。
隋應武說道:“我大哥,雖外出尋藥未歸,卻也傳訊於我說要我等齊心協力,共度劫數,恰逢許兄弟來於此地,也是我等的一大助力,此次也算為許兄弟接風,諸位兄弟都是鎮內一方英傑,我等切莫生疏,共贏共利,在下就先拋磚引玉了。”
說完便摸出幾件物品,一個玉瓶、一株藥草、還有一面盾牌。
“合氣丹、虯龍草、這個我沒看錯的話應是一件中品防禦型血器吧?”
“應武兄,你這次可真是下了本錢了啊,這不可稱不上拋磚引玉了啊,”在一旁一直很安靜的用一隻垂柳挑逗著湖水的魚蝦的高瘦男子忍不住說道。
“應武兄,不會是把你大哥的寶庫給翹了吧?”
“哈哈,褚兄,不愧是黑石商會五公子,眼力非凡,老實說要不是事出緊迫小弟也有些舍不得出手,可是諸鎮道演臨近,頭若懸劍,如鯁在口,不得不搏以求變,以應劫數...”傅應武說著有點意興闌珊。
黑石商會五公子褚遊也有點恍惚,在座的諸位,都對將要來臨的諸鎮道演,心有余悸。
雖然對他們口中所言的諸鎮道演,心存疑惑,卻也按住性子,打量著隋應武所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