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臨時,也略有誇大,增強幅度不是三分,但也兩分有余,此丹當然可以用於床笫之歡,但最大利用價值之處卻是在於煉丹、製符、煉器等之時,雖增幅的五感幾分,不代表就增加幾分成功率,但也對丹師、器師、符師等體悟丹性之凝合、器焰靈性塑形、符籙氣機流轉,等各種技藝都大有益處。
眼見許九如一臉無辜的模樣,幾人面面相覷,愣愣無言。
等了有一刻鍾,只聽見‘嘭’的一聲,一道身影從湖邊的靜室小屋直接破門而出。
“許兄弟,當真是讓人驚喜不斷啊。”
隋應武人還未至,聲音就迫不及待的傳了過來。
其余幾人也似想到了什麽,急切問道:“難道此丹......”
不由得諸人都看向隋應武,雖說常聽聞他被其父訓斥為不學無術之輩,可他們知道他在丹道得上眼力,且在自小耳熟目染下,還是比之他們有分量得多的。
“是的!”隋應武面色亢奮的說道。
“此丹對我等有大用,‘增長情趣’僅是輔助,最關鍵的原因是能‘增強五感’。”
眾人皆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如此亢奮,真有此效,雖未言及多少卻也是十分難得,增幅五感之物雖不少,可多為有形之物,別說常人,就算他們都難得尋覓。
因其廣泛的用處--煉丹、煉器、畫符甚至其他百藝都有用處,緊俏的市場導致雖有此類物件,卻也少有流通,多數一露面就被搶購,與他們無緣,上次紅月樓大拍就有一個能增幅五感的玉佩,就被各方炒成天價。
此子所煉之丹,雖增幅不大,卻也是常理,也才算正常,要是真能達到那些上三品丹藥的功效,他們心中就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了。
饒是如此,幾人看向許九如的眼神也不由得隨之炙熱了起來。
先是本來有點看不慣煉器司少東家商如良那麽醜陋的挖人方式的褚遊說道:“許兄弟,我家小妹也是自幼酷愛丹藥,且天資聰慧,天生麗質、楚楚可人,改日說不得還需多拜訪許兄弟,交流心得,多加指點。”
就連剛剛出言嘲弄許九如的煉器司商如良也是滿臉笑意,有點諂媚的道:“許兄弟果然聰慧異常,於小節中行大道,看來家中的丹方孤本,不再會被埋沒了。”
從來就一直默不作聲的符籙司萬長鏡突然問了一句:“不知許兄此丹,材料可難尋?丹成幾爐?爐得幾丹呢?”
其余幾人頓時一靜,神色一肅,不約而同看向許九如。
許九如淡淡笑道:“此丹品階不高,所需之物天明草與地龍根,小弟雖有收集,可奈何門路不多,一月估摸可得丹二十枚左右。”
幾人聽了明顯松了口氣,面露喜色,丹藥司隋應武搶先道:“天明草、地龍根二物雖不常見,卻也非是罕見之物,丹藥司自有門路。”
“就是......”
“隋兄放心,小弟剛來此地時,許叔父就說過,倆家世代交好,我等應多親近,小弟此前也未發現此丹真正功效,全仗隋兄獨具慧眼,且小弟修為低弱,煉丹成丹也不多,也沒精力,此丹就交給隋兄,所獲利,小弟隻取3成,余下一應交給隋兄與諸位兄長分度。”許九如面露誠懇的說道。
其余幾人,聞言也都滿臉喜色,興奮不已的看向隋應武。
許九如低頭拿了個靈氣斐然的杏果,放入口中,嘴角含笑,眼神深處帶著一絲莫名之色。
就在眾人炙熱的眼光看向隋應武時,隋應武還只顧得上興奮,沒想到許九如又說出一番震驚四座的言語。
“隋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小弟丹理薄弱,全憑機緣巧合和幾分上天賞識的天份及運氣,今日路上見丹藥司開爐,氣勢磅礴,心神震撼,又聽聞諸位兄長所言,當知不可浪費天資、福緣,故願拜於叔父門下,精研丹理,打磨丹道,提升學識,開拓眼界...”許九如一番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談,讓諸人都感受到了他話語中的誠意。
隋應武聽後更是喜於形色,連說了幾句:“好好好......”
其余幾人聽後,對視之間原就灼熱的眼光又都露了絲不可捉摸的玩味神色。
煉器司三公子商如良更是眼底有絲憂慮與悔恨。
丹藥、煉器二司近些年本就在為諸司第一暗中較勁,本來近年鎮守大人愈發看中煉器司,可丹藥司還是最為老派的, 傳聞與鎮守有幾分情分,不知真假,雖然此事不大,可在此諸多勢力觀望之際,再被丹藥司佔了風頭,也不是好事。
“都怪自己嘴賤,說什麽天資、福緣...”
誰能想到還未到束發之年的外來戶,竟然真有此福緣天份,這讓本來是來此消愁解悶的商如良悔恨交加,又對隋應武的狗屎運更加嫉恨。
賓客盡歡,許九如告辭走後,余下幾人久未散去,各自沉思,如複盤打譜,昏暗間四周角落一陣扭曲,眾人心湖中泛起漣漪:“有線報說此子實是許家庶子,於家中失勢,才被流放至此,且修為低微,不若我等?......”
“慎言,許家乃沽雨城世家,盤踞沽雨城幾百年,‘馭獸一道’負有盛名,鎮內馭獸司就與之千絲萬縷,且不說是否真是被流放,看其行徑其人剛來此地就拜訪許執事,後又於紅月樓傳播‘複神丹’,再於此地展示出‘増神丹’,這等心機言行......且觀其氣機渾厚交融,體魄靈光隱現,顯然雖未氣機圓滿卻也不遠,胎息瓶頸隨時可邁,最可怕的是據說年歲才十三,這等城府手段......”
“而且聽聞他有一老仆跟隨左右......”
因有法器禁製掩蓋,都聽聞不出是何人發言回應,不過不影響諸人沉思。
不多時,一道道身影接連閃退,唯有一個身影停於原地。
隋應武回味了會,就有點鬱悶。
“慘了,這下子又給人‘擋槍’了,大哥回來又要訓斥我了。”不過自言自語間透漏著竟是些許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