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刺》、《格》、《洗》四大基礎劍式,翻來覆去的練。
月余後,果然無事發生,雖然勤勉不綴,可許九如劍術、劍法依舊是原地踏步,進展感人。
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不知是不是錯覺,好似練習劍之初和現在同一把劍好像在手上持拿之時,輕了幾分。
擂台上的於甲再也沒有了耐心,左手手腕一抬,‘黃鸝’在背後緩緩旋轉,腳下好像被帶動一般,詭異的左右橫移,似鬼魅一樣,輕若無骨,朝許九如逼近。
速度不快,卻難以捉摸。
許九如自然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持劍右手未動,左手攢拳,不快不慢的朝於甲額頭揮去。
於甲纏繞黃穗的左手背向身後,右手垂於一側,腰背微彎,同時頭顱低垂,像極了一個躬身禮敬。
許九如目光灼灼,雙目凝聚,於甲的肩手動作都在其眼中都似放慢了許多。
對!就是這樣!
剛剛就是如此出其不意間右手挨了一劍,如果不是玄青瞳看出了點異樣可能那一劍之下的傷勢會更重一點。
許九如攢拳的左手,驀地張開,稍慢一線,又恰到好處的覆壓在那柄劍吟聲極為清脆的‘黃鸝’上。
劍身在壓力下咯吱、咯吱作響。
氣機一展,就要發力奪劍。
低頭垂手的於甲,好似毫無所覺,負於身後的左手輕提,於甲的身軀就像在‘黃鸝’劍身的帶動下朝前撲去,而劍快於身。
一直垂於身側的右手也順勢抬起,像伸了個懶腰似的要扶在許九如肩上,只是肩臂揮展間於甲半身筋骨齊鳴,差點蓋過劍鳴聲。
錚錚錚錚...
一陣急促的嗡鳴聲。
這就是於甲的劍招‘翼鳴’!
許九如感覺到手下‘黃鸝’的劍身陡然旋轉,長劍在於甲肩臂帶動下於身側無風自旋,似半截翅翼,劃向來不及撤身的許九如。
血氣噴發,氣血爆鳴,劍若流光,水銀瀉地般罩向對方。
血氣灌注下凌厲的劍身斬破身前空氣,轟鳴間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撲面而來。
如一隻殘翼神鳥發出淒厲絕命一擊。
“翼鳴!”
於甲曾以此招初入培元時,一劍重創過一名培元中期鍛骨境的高手。
眼見許九如陷於險處,唐正神色慌張,不住地看著周圍---難道那位老爺子真是讓少爺自己來的啊?正在唐正思索要下去插手認輸之際。
許九如學童般持劍的右手,就那樣持劍上舉貼在胸前,立劍於那柄‘黃鸝’劍尖所指之處。
“吱吱吱……”
嘭!
一陣刺耳的交擊聲。
這神來一筆還未等於甲反應。
許九如張開的左手朝前一揮,恰好阻翼展於身前,如潑墨寫意於天地。
“叮”
仿佛同時響起,許九如胸前劍體已寸寸裂開,可‘黃鸝’前進之勢也止步於此,於甲的‘翼鳴’也折返於之前。
就在觀戰眾人剛要松口氣喝彩之時,於甲右臂垂落之地,忽又有一道劍光劃過。
雙方身影一觸即退,再觸再退,折返往複。
那如冰瀑墜地的‘錚’、‘鏘’之音,也在一次清脆聲後落幕。
台上依舊是兩人,不過站立著的只有一個。
於甲拄劍蹲伏在台上,身上似無劍傷,可足下的血跡卻一直在向周圍蔓延。
“我輸了,我的劍沒輸。”
說完就倒在了台上,昏倒之際,雙手猶持著那一長一短。
兩把‘黃鸝’?
吳正觀連忙縱身來到台上,帶走了於甲。
趕緊治治,也許有救,不是嗎?
許九如靜立於台上,身上的青衫寸寸裂開,血液侵染了全身,劍傷之多,令人咂舌。
看起來他許九如才應該是倒地不起的那個才對。
許九如沒有在意身上的傷口,還在沉浸回味剛剛,誰也沒想到於甲那柄‘黃鸝’竟然不是一把,而是一長一短兩把。
若不是許九如發現一開始於甲衣衫爆裂,暴露出背上‘黃鸝’後,就在有意無意的保護下肢褲擺。
激發五感竭力觀察下,其身上還有股隱而不發的劍氣,而多留了一份心眼,還會吃個大虧。
這個於甲,心機城府極深,似刺客大於煉氣士,一步步個規劃好各種圈套,困局,若一時起了輕視之心,這時候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就是他了。
以上境戰下境還能如此,也算是一號人物。
不過許九如體魄氣機在輪番戰鬥壓力下,也多了一分打磨,更趨於圓滿,只差一絲,就能踏入引氣圓滿境,到時候能以引氣圓滿邁入培元境,才算能跟那些門派天驕、宗門新秀、世家子弟比較一二。
對“劍術正經”也是多了幾分新的領悟,略有所得。
也算是不枉於此冒險一戰。
而且軀體的瓶頸松動感更明顯了,氣機湧動下,身體像是被打了亢奮劑,劍傷處的血液都在慢慢止住。
吳正觀安妥好於甲後,又回到了台下,有點疑惑地看著台上的許九如暗道:“為何感覺在這小子持劍後的速度比持劍前還快了一線,不然於甲也不可能會傷至如此,是隱藏的深麽?好小子...”
看著台上少年青衫染紅矗立在台上的身影,那亢奮的目光,和極具侵略性的眼神。
台下樵水幫、金炎堂眾人也是個個眼神回避。
顯然台下人不會再有人上去挑釁尋死了。
吳正觀心中暗罵:“難道這次要丟臉丟到姥姥家?上家真不管了麽?...”
就在吳正觀眼神恍惚要說最後一戰放棄時。
一道身影從人群中,縱身躍上台上。
“我來!”
人群喧噪之聲隨之一靜。
隨聲望去一個老者身穿蹬雲袍,手持拂塵的身影,須發皆白,步履穩健。
“這個好像要入土的培元鍛骨境是你們那邊的?”
“不認識,不是你們那的?這番歲數血氣肯定已經衰落,如何敢上台的?”
“不會是哪個不長眼的散修來此碰瓷吧?”
“……………”
許九如眼神凝重,感知中這老者最多也就比劉川、於甲稍強一籌,可自從他站在台上後,總是有種奇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