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娘子指了指紅裙,笑道:“這是杏花妹妹用杏花縫製的,”又抬起腳,露出一雙白玉顏色的鞋子,道:“這是用梨花姐姐梨花縫製的,人間自然沒有,是不是很巧妙?”
風憐目忙點頭讚道:“那怪不得,真是開了眼界,第一次聽說拿花瓣做衣服的,想來你那兩位姐妹也早已修得人身了吧,真真的心靈手巧。”
此時來到了二樓轉角,二樓亦是一間一間的木閣。
風憐目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玉石精的氣息幾乎近在咫尺,篤定他必在這一層的某一閣間內。
風憐目向內仔細望去,只見閣子門板上刻畫的都是樹木之類,有新生嫩苗,有古木參天,或直可棟梁,或曲攀幽岩,而那玉石精所在是最裡邊那間。
風憐目心下盤算:要不要現在動手,正在猶豫。
夭娘子自然察覺到他的異樣,來到他的身旁道:“怎麽,公子發現了什麽有趣之事麽?”
風憐目忙道:“我在看這裡的雕花,好像跟樓下的不同。”
他當然不能在這樓梯口講明,因為那玉石精既然能進來,說明多少有些身份,所以暫時不能打草驚蛇。
夭娘子一邊請他繼續上樓,一邊解釋道:“自然不同,第一樓雕刻的乃是草兒,它雖弱小,但於眾生功勞最大,最是廢私奉公,因此坐享第一;
二樓乃是木類,其上有羽類築巢,其下有蟲蟻為穴,又有瓜果養群生,是以坐享第二;其余花卉雖然爭奇鬥豔,然則人才凋零,奉獻者最少,因此第三。”
夭娘子雖然說的細致,但風憐目卻只是胡亂聽著,口中附和著:“所言極是。”而已。
並入懷悄悄摸了摸,心中默默傳遞幾句話給玄英獸:黑子,你隱了身形,去二層最裡面盯著那玉石精,如果他有什麽動靜,隨時告我。
玄英獸當即心領神會,飛出木牌自行而去。
三樓的樓梯口處,兩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垂手侍立,對著夭娘子齊稱一聲閣主,分左右打開了一扇門,並做出請進的手勢,十分的卑順。
等進去後,風憐目才發現,原來這第三層空無一人,其中也並不似樓下二層分出若乾小閣,而是整層是一大閣,閣子內分三間,一間飲酒,一間飲茶,一間琴室。
好像今天只有自己有資格上來,暗道今日真是一場奇遇。
夭娘子來到一扇窗前,說道:“這一層有多種妙處,這是其中一妙。”
風憐目臨窗俯視,發現此處可以看到妖市盡頭,甚至城頭上的哨兵摘帽拾履都看的分明,街道更似在一條蛇腹之內,地面上車水馬龍,有的乘車,有的乘馬,有的乘轎,更多的是自己爬;
好玩兒,風憐目心中想著便來到第二個窗戶前,打眼望過去,只見不遠處是一個圓形建築。
“那裡便是本市寶齋,寶齋有兩層,一樓迎賓,二樓正在召開‘萬寶會’。”夭娘子跟在他身後淡淡的介紹。
萬寶齋燈火通明,幾扇窗子開著,從裡面傳出來一片嘈雜之聲,風憐目想到了那城門口的雪機子,順便問道:“我來時聽過萬寶會,不知這裡面是什麽名堂?”
夭娘子道:“顧名思義,萬寶會是各族鬥寶的大會,鬥寶奪魁者獻寶後可以觀賞本市的鎮市之寶。”
“鎮市之寶,那是什麽?”
“靈蛇丹。”
此時,二層了一間小閣子裡坐著一老一少。
老者須發皆白,細長臉,面如敷粉,一身暮雲灰的寬袍,更顯得他身材瘦小,頭戴一頂玄色小帽,蹲在雕花凳子上,端著一杯香茶正在品嘗;
在老者對面,端坐這一個身著霞光紅顏色衣裳的年輕人,眉眼清秀,攏發包巾,插著一根黃金盤蛇簪子。拿起桌上一把酒壺,正在望嘴裡倒酒。
桌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個圓形花鳥紋木托,木托裡有兩個紫檀木盒子,一個圓形,一個方形。
老者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指著圓形的盒子說道:“我說你到底想好了沒有,怎麽這麽磨蹭?我的母驢產仔都比你利索。你方才也看見了,這寶貝我都拿出來了,難道還不夠誠意?”
年輕人咕咚咽了一口酒,放下酒壺。打開了那方形的盒子,從裡面直射出一道紅光來,紅光之中有一條四腳小蛇。
長不過二寸,繡花針粗細,通體透著淡淡的紫色,正在空中盤旋著橫衝直撞,但無論它怎樣激烈卻仍是衝出不來,仿佛周圍有一個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它的去路。
原來那方盒子底部自有一個陣法符文,紅光正是這符文發出來的,已經將小蛇死死鎖在了那盒蓋下面一片小小的空間之內。
淡淡的說道:“老頭兒,我這寶貝的來歷你可知道?”
老頭兒又仔細看來幾眼,撇著嘴說道:“兩萬裡之外,龍支山上,誰不知道?那又怎樣,雖然已然生了四腳,但也終是個長蟲而已麻。”
年輕人也不急,隻搖了搖頭,又道:“非也非也,不知龍支山,而是第八異界。”
老者的手忽的一個哆嗦,茶杯差點掉落,他忙的雙手托住,睜大了眼睛又望向了那隻細腳蛇,激動道:“龍支山上的四品蛟已經罕見,你這條長,不對,這條難道不是四品蛟嗎?那又是什麽?”
年輕人笑道:“你剛才還說他是長蟲呢,現在怎麽又說是四品蛟了。”
老者被他這麽一說,方覺自己失態,立刻又擺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淡淡的說道:“你不說也沒人求著你,愛說不說。不管怎麽說,我的這顆冰潭碧水珠也算是傳說中的寶物了,若是到了那金鼎派門口,至少也換的來他們一顆四品丹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