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帶笑意,款款道,
“早聞武當少林,泰山北鬥。今日得見武當張真人,如螢火得見皓月,晚生不勝榮幸。張真人,晚生這廂有禮。”
張三豐合十還禮,沉聲回應。
“張教主說得哪裡話。貧道不知是明教張教主遠道而來,未能遠迎,還請恕罪。貧道亦是沒有料到,明教教主竟是如你一般年輕美貌的女子,恰好名字又與我那早已失蹤的無忌孩兒相同。”
趙敏聞言嘻嘻一笑,“啪啪”拍著如玉般的手掌,“張真人好眼力,晚生確實是個女子。難道真人覺得,女子便不能做明教教主了?”
“貧道並無此意。”張三豐輕輕搖頭。
頓了頓,張三豐又道,“只是說起貴教,貧道的幾個徒兒不自量力,數月前曾赴貴教光明頂討教高招,至今未歸,不知他們下落如何,還望張教主明示。”
“他們?”
趙敏的笑容中有說不出的狡黠,“他們正在我明教做客。張真人大可放心,他們並無大礙。”
“不過,殷六俠就...”她遲疑著住了口。
張三豐身子微震,連忙追問,“我那姓殷的小徒怎麽了?”
“他呀,遭了少林派的埋伏,四肢被大力金剛指折斷了唄。”
趙敏嘴角一掀,笑吟吟道,“和貴派俞三俠一樣,從今以後,只能在軟椅上度日,再也動彈不得咯。”
小郡主雙手負後,搖頭晃腦,拉長了聲音,戲謔道,“真是可憐、可憐呐~”
張三豐本就被歹人偷襲重傷未愈,現今不過強撐病體。
聞此噩耗,頓時心頭一痛,“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往後跌去,慌得其余人連忙去扶他。
見張三豐吐血,連同趙敏在內的眾人盡皆面露喜色。
趙敏自覺勝券在握,掃了眼氣息萎靡的張三豐,俏臉上的笑容愈發動人。
“張真人,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元皇帝功高三皇,威加四海,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人人稱道。我明教如今順應天意,歸降大元。不如張真人也一並歸降聖上。
屆時,我可以表奏聖上,封你為‘護國**師’。晚生可以保證,日後整個武當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若是不答應,貴派的下場,可就可憐咯...”
張三豐被眾人攙扶著,臉色蒼白,卻嚴肅至極,緩緩開口道,
“整個武當,只有戰死的漢人,從來沒有投降的漢賊。何況老道素知明教做事百無禁忌,毀譽參半,卻一直抗擊韃虜,不失大義,豈會投靠蒙古韃子!”
“不過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宵小之輩,做下如此下作之事,居然還想讓老道歸降?簡直白日做夢。”
趙敏聞言,嬌俏面上頓時覆了一層寒霜,合上手中折扇。
“敬酒不吃吃罰酒。張真人,那就莫怪晚生無禮了。”
趙敏冷目,環視武當山內的一眾道士,冷哼一聲,“晚生今日便要領教領教貴派的高招!”
“玄冥二老、神箭八雄,阿大阿二阿三,你們——”
“我看誰敢動手!”
趙敏話音未落,耳邊忽的傳來聲陰惻惻的奸笑大喝聲。
她急忙回頭,卻見一道青色身影從三清殿外飛掠進來,身法極快,迅如閃電、翩若驚鴻。
幾個翻轉騰挪間閃到了張三豐面前,口中“桀桀”怪笑了兩聲,才對張三豐行禮道,
“奉明教張教主令,明教座下護教法王‘青翼蝠王韋一笑’,拜見張真人!”
不等張三豐驚訝之余,有所回話。
三清殿外又是一個大布袋破空而來,風雷陣陣,威勢極盛。
在眾人驚異地注視下,從布袋裡面鑽出一個好似彌勒佛的矮胖和尚,好整以暇,轉向張三豐躬身道,
“奉明教張教主令,明教座下五散人‘布袋和尚說不得’,拜見張真人!”
“還有我們!”
人未至,屋外兩聲爽朗長笑又在此刻傳入眾人耳中,緊接著出現一名相貌俊雅的中年文士,以及一個長眉似雪,鼻如鷹勾的老者。
二人向張三豐拱手行禮,齊聲開口,“奉明教張教主令,明教座下‘光明左使楊逍’/‘白眉鷹王殷天正’。”
“久仰張真人威名,今日得見,何其有幸。”
隨著幾位明教高層的相繼到來,武當一方實力大增,今日覆滅武當希望渺茫,趙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蒙古小郡主趙敏是一下子心沉到了谷底,在一旁的陸潯心情和她差不了多少。
他倒不是為趙敏滅不了武當而難過。
只是以前看小說、影視劇感覺不深,覺得張無忌優柔寡斷,爛泥扶不上牆。現在人見了,爛泥確實是爛泥,不足為慮。
可這爛泥除了一身強橫實力,麾下還有龐大無比的“明教”值得頭疼呢。
這些個明教使者、法王、散人,武功極高也就算了,平時還都是位高權重,身後站著幾十上百萬萬明教教眾。
反觀他自個兒,火工頭陀是傳給了他一個金剛門。可火工頭陀跌入山崖,杳無音信幾十年,也不知道金剛門人到底認不認他這個便宜門主。
張無忌純純一個“頂級繼承者”,他陸潯怎麽鬥?就算他想截胡女主角,這一對比,不得立馬就把陸潯pass掉?
思來想去,最後陸潯把目光鎖定在“弱勢無助”小郡主身上,心中打起了小算盤,
“果然還是得依靠趙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