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中,林藝打獵而歸,右手拎著一隻白兔,左手輕撥一顆奇異珠子,口中哼著小曲,步伐從容,悠然自得。
白兔蘇醒,瞥向提著它的少年,眼中滿是疑惑:“這小子是何人?莫非是熊家的同夥?不對,他身上並無修為氣息。”
白兔名喚素月,乃月妖族之裔。今日遭熊家追殺,無處可逃,隻得逃至人類地界,以求一線生機。
素月目光瞥向林藝左手,心中猛然一驚:“那顆珠子,莫非是我的妖丹?”
失去妖丹,素月已化回原形,不知道還有幾日可活。
“好軟的兔毛啊,這毛得留著。”林藝準備享用這美味的兔肉。
“沒想到,我今日要死在一個凡人手中,快想辦法啊!”素月緊盯著林藝。
林藝手握利刃,寒光閃爍。素月閉目凝神,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試圖喚醒體內那縷飄渺不定的法力。
妖丹驟閃紅光,璀璨奪目。林藝被紅光吸引,便拿起妖丹來細看,自言自語道:“這珠子是何物?還會發光?”
妖丹內有股不可名狀的氣在遊走,林藝看不清,手持著高舉過頭,迎著陽光,試圖看清珠子內部。
林藝張大嘴疑惑地審視著妖丹,不料它突然滑落,直竄到嘴裡滑入喉間。林藝迅速低頭欲吐,然這珠子似有靈性,順喉而下,進了林藝肚子。
“咳咳!”林藝試圖把珠子吐出來,不過許久也徒勞無功。
林藝心中懊悔萬分:“林藝啊林藝,好不容易碰到個值錢的東西,結果你卻把它給吃了,不會被消化吧,晚上看看能不能拉出來。”
素月看在眼裡,絕望和憤怒直頂喉嚨,不知哪來的力氣,她一下推翻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一躍而起,順勢轉身疾奔而出。
林藝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他急忙起身追趕,然而兔子矯健靈活,可不是那麽好抓的。
深夜子時,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劃破了寧靜的夜色,緊接著,一股深入骨髓的痛苦如潮水般蔓延至林藝全身,他痛苦地嚎叫著,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他的肚子痛得像被刀割一樣,直直地疼到腦子裡。肚子裡的苦水不停地從嘴裡流出,滿身的大汗像下雨般流淌。
素月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她只知道人類若吞了妖丹,必然會被妖丹吸收吞噬。然而眼前這恐怖至極的景象,卻遠超她的想象。
眼見林藝這般模樣,素月心中不禁焦躁起來:“這小子死了,妖丹還怎麽取出來,不能死啊,怎麽辦,怎麽辦?”
恐怖的妖力在屋內悄然蔓延,素月心生一計。她口中默念法訣,開始嘗試吸收並操控那股屬於自己的妖力。漸漸地,她竟然恢復了一絲絲法力。
素月憑借著那絲絲恢復的法力,小心翼翼地嘗試壓製林藝體內的妖丹。
起初,妖丹猛烈地反擊,然而,慢慢地妖丹的反抗逐漸減弱,雖然仍時有反覆,但已不複之前的劇烈。素月整夜未眠,一直在與妖丹抗衡,不得片刻消停。
林藝已然昏死過去,對素月的舉動毫無察覺。
林藝一直到晌午才醒來,醒來後,一副憔悴的面容,眼神混沌迷離,蓬亂的頭髮和汙垢的面部,像一隻剛從惡臭難聞的陰溝裡掙扎出來的落水狗。
林藝拍拍自己快散架的身體,問道:“我還活著嗎?”
“我到底吃了個什麽東西?”回想昨夜的痛苦,林藝直打哆嗦。
林藝梳洗後,倉促吃了一些東西,素月仍然在外面監視,不過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怕撐不了多久。
夜幕降臨,林藝不敢入眠,心中惶惶不安,在屋內踱來踱去。
子夜時分,痛苦再次來臨,淒厲的慘叫聲如同利刃劃破夜空,回蕩在這塊不祥之地。
痛苦比昨日更為劇烈,素月全力壓製著妖丹。林藝這次看得清楚,是這隻白兔在救自己。他望著白兔,眼中滿是乞求。
林藝再次承受不住,暈厥了過去。素月這白兔之軀也承受不住這洶湧的妖力,她的身體迅速膨脹,痛苦隨之而來,一同陷入了昏迷之中。
微光初現,一隻雄壯的公雞站在村口的矮牆上,昂首挺胸,高聲打鳴。它的聲音清脆而洪亮,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宣告著新生。
“媽呀!”林藝驚呼一聲,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呆立在原地,雙眼無助地四處亂轉,驚慌失措。
床上,一個女子一絲不掛地緩緩睜開眼睛,瞪視著林藝:“這傻小子,叫喚什麽?”
聲音一發出,素月便是一驚,打斷了本來想逃跑的心思,立馬低頭看向自己,發現自己竟然有腿有手,而且一絲不掛。
素月憤怒地瞪向林藝,呵斥道:“看什麽看!還不快給我找身衣服過來!”
酮體雪白如玉,令林藝看得有些迷離。聞言,他才回過神來,慌忙應道:“哦,哦。”說完,便轉身跑了出去。
就一會兒,林藝又跑了進來,目光斜視,慌張地說道:“衣服……在這櫃子裡。 ”
陽光透過破敗的窗戶照了進來,一個翩翩女子身雖穿著粗布衣衫,不過細看之下,真個是:仙姿曼妙降凡塵,清麗仙女畫中人。玉面含春花,明眸月傳神。雲鬢挽青絲,雪膚玉骨勻。若問此女何處有,疑是瑤台夢裡尋。
林藝似乎是沒見過如此清新秀麗的女子,不由得看的呆了,反觀林藝蓬頭垢面,幾縷發絲不聽話地飄散在額前,不過眉宇之間也露出了難掩的秀氣。若得梳洗換新裝,定是個中好少年。
林藝呆呆地望著素月,輕聲問道:“你是誰?怎麽會在我床上?”
素月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吞了我的妖丹,還問我是誰?”
林藝愣神良久,才恍然反應過來,驚疑道:“那隻兔子?你是妖?”
“求求你,把什麽妖丹取出來吧,太痛苦了!”
素月突然起身,拿起林藝的刀,在林藝眼前輕晃。林藝見狀,心中一緊,慌忙問道:“不是,你要幹嘛?”
“取妖丹呀,得把你的肚子劃開。”素月冷冷地開口。
“等等,等等!”林藝連連擺手,“非得動刀嗎?沒有別的辦法?”
素月摸了摸刀刃,冷冷地說道:“刀刃挺鋒利的,你不會痛苦,起碼比晚上好受些。”
“別別別,難受歸難受,我還想多活些時日。”
素月把刀一扔,說道:“行,那給你三日時間,三日之後咱們就開膛破肚。”
“三日?”林藝心中暗自叫囂:“哼,別說三日,喝口水的時間,我就能給你逃得無影無蹤!”